第327章 鬼市渊源（1）
小心翼翼捧着一缕残魂，肖锦言有些疑惑地皱紧眉。
他进入沐祈攸的照心幻镜以后，没有接收到任何任务提示，这说明沐祈攸的恐惧并不是在副本之中。
而这里，分明是幽冥鬼市的休息区。
这说明，沐祈攸和他在这里其实发生过什么。
肖锦言神色一动，看着怀中的人儿，盘膝坐在断魂桥边，拿出锦帕一点一点把她身上的污血擦干净了。
宛若破碎玻璃一般的残魂安安静静，若非还有一丝神识覆于其上，肖锦言都以为自己抱着一个壳子。
不过他可以明显感知到沐祈攸的状态很糟糕。
听着忘川河里传出的各种低声咒骂，肖锦言眉头微蹙，不难想到之前沐祈攸就是一直听着这样的言语。
虽然猜到沐祈攸可能还没有生出人类所拥有的全部意识，但是想到沐祈攸似乎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许久，肖锦言还是觉得很心疼。
此时他和沐祈攸之前进入他的照心幻镜一般，沐祈攸本人失忆，而他对沐祈攸的情况一概不知。
虽然他有很强烈的直觉，这里他应该来过，这样的沐祈攸他之前一定见过。
可是直觉在现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肖锦言只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若是他记得这些早先绝对不只是单纯关注沐祈攸。
他觉得，自己一定早就对沐祈攸动了心，否则他应该不会特别关注留意一个人。
而这些的渊源，在这里应该都能得到解答。
肖锦言观察着四周。
这里一片荒芜，黑色遍布，雾气缭绕。
一座看起来破败不堪的独木桥横于黑色河流之上，桥下无数残肢挣扎着似乎想要爬上来。
时不时飘过一颗眼球，黑色瞳孔死死瞪着岸上的人。
一只骷髅手猛地从河里钻出，直直朝肖锦言抓来，坐在岸边的肖锦言淡淡看着那骨爪离自己越来越近，，面色不变，只是把怀中的残魂往里侧挪了挪，动作极其小心。
骨爪在距他不过一厘米处猛地停下，似乎碰到什么禁制，开始一点点破碎。
肖锦言把残魂往怀里护了护，垂眸静静看着那只骨爪扭曲着挣扎着，最后连渣渣都不剩。
独木桥上，有一个浅淡的身影。
肖锦言抬眸看着那人身蛇尾的女子，眯了眯眸子。
这蛇人，他似乎见过。
“小怪物，快要苏醒了啊。”
桥上盘踞的蛇人轻声开口，似叹息似呢喃。
“原来是你。”
肖锦言眸子微闪，“你认识我？”
“我曾经在一个副本里见过你，而我的记忆中出现了你和小怪物在一起的画面。”
悠扬的女声似乎天生带着悲悯的情绪，肖锦言从这蛇人身上莫名感受到一丝神性。
他心头一动。
“你是副本之中衍生的神。”
蛇母眸子微垂，一张白得有些瘆人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彷徨。
“啊，可以这么说吧。”
肖锦言抿唇，这就能说得通为何这人对他们有记忆了。
既然是留在断魂桥上的怪物，就不该存在于副本中，除非幽冥鬼市的城主在创造副本时，把这怪物融入副本之中。
但是一般城主都不会这么做。
把自己休息区的土著居民关进副本中这样的行为，是城主约定俗成的禁忌。
“你是……神祇之争副本里的神明继承人吧？”蛇母垂眸凝思了半晌，这才开口询问。
“我突然多了一些记忆，对于神祇之争副本，我有两个版本的记忆，其中一个记忆之中有小怪物的身影，真高兴，她未来会成长为那个模样啊。”
“她好像很喜欢你。”
蛇母温柔地说着。
肖锦言听得云里雾里，稍微梳理一下，大概知道蛇母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了。
按理说，现在他们处在沐祈攸的照心幻镜里，而很明显沐祈攸的照心幻镜时间节点在他们进入他的照心幻镜之前，这就意味着蛇母在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知道沐祈攸在【神祇之争】时发生的事情。
因为一开始的【神祇之争】副本里沐祈攸并没有出现。
而能够从照心幻镜之中获取记忆，这样的能力，只能是拥有序列规则之力的神明，勘破副本本质，能够意识到序列存在的副本npc都有可能成为副本之中的神明。
而神明一般拥有序列的规则之力，只是权力不是很大。
严格说来，神明有可能游走于任何副本，但是他们受到的限制很大。
而自己的照心幻镜，唯一多出来的人就是沐祈攸，沐祈攸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传送进了他的照心幻镜之中。
蛇母是本来就存在于【神祇之争】副本中的。
她既然能够知道【神祇之争】中发生的事情，并且能够出现在休息区，就说明她在【神祇之争】副本中已经是神明了。
肖锦言思绪一转，在照心幻镜之中自己并没有看到蛇母，而且在照心幻镜之中发生的事情，因为序列的干扰，他已经很模糊了。
相反，在【神祇之争】中发生的事情却越发清晰起来。
于是肖锦言眸子微沉，“是你。”
“在关键时刻违反规则，和祝庭封一起想把所有人留在副本中的副本神明。”
肖锦言脸色有些冷。
在副本之中，若非副本npc没有遵守规则，他们就不会损失惨重，而肖楚舟也不会为了救下困在副本中濒死的玩家不惜启用禁术，神魂俱灭。
“看来，你想起来了。”蛇母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带着恬静的笑。
肖锦言抿起了唇。
“小怪物在这里沉寂了好久了，一直没有衍生出自我意识，你来了，她倒是有了一丝神识，你们果然很有缘。”
蛇母一双竖瞳看向肖锦言怀中的残魂，眸光温润如水。
肖锦言突然意识到，蛇母对沐祈攸的态度有些奇怪。
“你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肖锦言暂时放下心中诡异的感觉，轻声询问。
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不能说蛇母有错，能够顶着违规的严苛惩罚，想必蛇母也有自己的立场。
再说，他不认为序列会轻易放过蛇母，违反序列之中的规则，蛇母想必已经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沐祈攸和蛇母之间似乎还有一些故事，他不想贸然对蛇母动手。
照心幻镜不过是一个虚拟的内心世界，在这里动手也没什么意义，不如趁机多打听一些沐祈攸的事情。
想通了一切，肖锦言抿了抿唇，又轻声询问，“她一直在忘川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