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圣墟古墓（38）
直至面前的场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沐祈攸才摇摇欲坠，险些跌倒。
肖锦言伸手揽住站都没办法站稳的人，皱起了眉，“你刚才做了什么？”
“想起来一点东西。”沐祈攸嘴角流下了殷红的血，肖锦言皱着眉从储物戒里拿出丝绢，帮沐祈攸擦去了即将顺着光洁下巴滴落的血。
众人跟在两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光怪陆离中，他们分明看见了一排排被挂在天花板上的人，一个个舌头被铁钩钩着，已经被拉长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
舌头上的血染红了天花板，所有人脸上都是痛到极致的狰狞和绝望。
他们被送走时，那些人分明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眼球暴凸，口中呢喃不清说着什么，舌头上的血滴滴答答，在地面上汇成一条蜿蜒的河。
即便只是匆匆一瞥，几乎是下一秒，那一副宛若炼狱的场景就消失不见，但是……
沈怨面色复杂看向身边脸色惨白，不断干呕的云空，一边帮她顺气，一边紧张地看着云空舌头上狰狞可怖的伤口。
差一点……云空就要被留下了。
云空脸色惨白，不光是被那一副场景吓得，更是因为白袍男子那一句话。
“云空，你之前究竟……”沈怨紧紧搀扶着云空，欲言又止。
云空半晌后才缓过了那一阵阵的恶心。
挽起的发髻凌乱不堪，额发贴在她光洁的额头，浑身的衣衫似乎都被冷汗浸湿。
她浑身都使不上劲，依靠沈怨才能勉强站立。
当她抬眸看到沐祈攸唇畔的殷红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谢谢……”她咬紧下唇，垂下了头。
沐祈攸扭头面向她，“为了防止之后你们再出岔子，请把你们的天赋告诉我一下，他刚才所说的——你明知道那些话语有一半的几率是假的，还是说出口了，是因为你的天赋吧？”
云空抬眸，愣愣地看着沐祈攸。
“我之前听到你说的话了，在我们到达城池之前，你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即将有人会来救下我们’，而之后我们在外面休息时，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你却说了一句‘我们会下地狱’。”
“沈怨之前说你几乎不会说话，话很少，恰巧我听到你说的两句话，都成为了现实，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说的话其实算是言灵的一种？”
云空看着沐祈攸，抿了抿唇，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担忧恐惧看着自己的人，垂下了眸子，“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肖锦言皱起了眉，沐祈攸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人，“你可以相信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因为我们似乎没有任何利益牵扯？这个副本中，玩家不是敌对关系，这一点，我相信你早就看出来了吧？”
“否则，你不会和沈怨结队。”
云空看了一眼身侧还在状况外的沈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让几人在一边休息，把沐凌薇和烈渊之主丢给南娅照看，肖锦言搀扶着沐祈攸走到一侧，随手落下了一个结界。
沐祈攸盘膝坐下，几人便也在她周围坐下了。
“我的天赋是‘金口玉言’，我说出的话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成为真的，而这百分之十的真话，需要我发自内心地说出口。”
沐祈攸闻言微微挑眉。
“那么，从进入副本至今，你的话语成真了几分？”
“百分百。”云空垂下了眸子。
肖锦言有些惊讶地看着云空，“百分之十的几率，你居然能将其变成百分之百？”
沐祈攸静静地“看”向云空的方向，突然勾唇，“你一定很痛苦吧？”
云空抬眸看向沐祈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明明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为了自己可以不断地撒谎，却每一个谎言都真心相信着，只有自己相信的谎言，你不累吗？”
云空愣愣看着沐祈攸，“你……”
“我怎么知道？”沐祈攸眉眼一弯，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一路上，你从未照顾过沈怨和清凛子，我分发糖果的时候，即便你觉得糖果可能有问题，也没有开口提醒沈怨……”
“包括之前在城门口，你几乎没有说过话，所有恳求的话语都是沈怨说的，那是因为你觉得若是我们能够救沈怨，就不会落下你。”
“而那糖果，是否有毒你不确定，你没有提醒旁人，是因为这正好可以让你看清楚我们是怎么样的人，若是无毒，你大约可以跟我们合作，但凡当时沈怨她们出现一点不对劲，你一定会逃走吧。”
“你把自身利益看得非常重要，看到别人蒙难时，即便你可以搭救，你也会权衡权衡利弊，你可能并没有所谓的同情心，你可能说出的话语成真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是因为你真的很想活下去。”
“而光就居镇守者说你明知道那是谎言还是说出口，是因为你说的话很有歧义。”
肖锦言听到这里，眉梢一挑，看向云空的目光复杂难解。
“是因为‘我们’对吗？”沐祈攸话语微扬，有一抹阴冷森寒。
“你的言灵并不是每次都百分之百，依然是百分之十的概率，只不过那十分的真在你身上，而那不可能成为真实的百分之九十，被别人承担了？”
云空脸色惨白，瞪大了眸子看着沐祈攸，薄唇微张，说不出话来。
沈怨有些疑惑地看看云空，又看向沐祈攸，一脸懵，“不是，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每次发自真心说出口的话也不一定可以成真，所以她钻了个空子，每次发自内心说一句话的时候，会偷换概念。”
“她会说‘我们一定会活下去’，‘会有人来救我们’……所有的话语都是‘我们’，其实她内心深处说的是‘我’。”
“即便她的话不能成真，后果是也是‘我们’一起承担，而一旦话语成真，她一定在那个‘我们’之中。”
“风险由其他人承担，而利益自己尽收囊中。”
肖锦言眯起眸子，看着云空的目光满是审视，“聪明人。”
——直播间内
白炀和斯珩似笑非笑看向顾宸，脸上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顾宸盯着直播界面，脸色一片空白。
等他们解释完云空的天赋，顾宸差点跌倒。
看着石化的人，白炀虚空拍了拍顾宸的肩膀，“节哀顺变。”
斯珩笑得直打颤，“用那一串积分来祭奠你死去的爱情和真心，划算！”
顾宸：……安慰的真好，下次别安慰了。
麻烦闭上嘴，我想静静，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