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高校（9）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沐祈攸顺手把肖锦言挡在身后。
肖锦言看着她手中的喷剂，鼻尖都是刺鼻呛人的辣椒味。
红色的粉末纷纷扬扬，沐祈攸屏住呼吸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
肖锦言看着站在自己身侧，憋气憋的脸色有些涨红的人，拿过书桌上的湿巾连抽了七八张丢给她。
沐祈攸接过湿巾，捂在口鼻处，冲肖锦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肖锦言又扯了几张捂住自己的半张脸，这才扭过头去看另外两人。
他们面前的黑影被辣椒粉挡住了，夏暮雪和林秋雅那边就没这么好运。
他们虽然刚知道了教导员可能怕老鼠药，但是这么短时间内，教导员还在宿舍里守着，他们也没办法出门去收集。
教导员扑过来时，他们除了往后躲别无他选。
此刻，两人被黑影包裹，黑影逐渐淹没了他们的身形，沐祈攸眯起眼睛也无法看透那一层厚实的黑。
黑影内部猛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布料撕裂的声音混在其中，尖叫声持续不断，小小的宿舍里回荡着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沐祈攸和肖锦言站在一边，一边忌惮着自己的教导员，一边观察着那边的情况，两人都没有出手。
第二个任务还没开始，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即便教导员动手，也不可能伤及他们的性命，不过是让他们吃些苦头罢了。
这两个人之前的不作为已经表明了一切，虽然为了活命做出这种选择似乎也情有可原，可她沐祈攸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宿舍外惨叫声接连响起，沐祈攸和肖锦言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沉。
他们面前还有两道黑影在渐渐逼近，沐祈攸见避无可避，索性往前一步，主动朝黑影走去。
教导员被她的举动镇住了，顿时停在原地不再向前。
肖锦言：这一届npc似乎不太行。
虽然没见过其他npc被欺负过，这一个教导员也确实有点惨，但是被浅虐一下就畏惧玩家，这npc还挺有想法……
沐祈攸在黑影面前顿住脚步，伸出手揪住了黑影的一角，用力一扯。
然后肖锦言眼睁睁看着教导员拉丝了……
“唔。”沐祈攸看着教导员软糯糯的身体，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卫生间。
短短几个瞬息，教导员吐出了夏暮雪和林秋雅。
沐祈攸顿时回头看去，黑影趁机从她手中溜走了。
夏暮雪和林秋雅十分狼狈，她们左手手臂上的衣服已经彻底成了碎布散落在地，露出手臂上的伤口。
她们果然割了左臂上的肉，左臂的白骨清晰可见。
此时伤口周围的皮肉正在逐渐变黑，好像被逐渐腐蚀，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的血肉在片片掉落。
沐祈攸看着她们只挂着一些碎肉的手臂和满身的鲜血，很佩服这两个人的忍痛能力。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夏暮雪脚踝，她的右脚上全是啃噬的痕迹，齿印又密又小，她脚踝部位被啃食殆尽，只剩白骨连接着腿部和脚。
林秋雅比她惨的多，林秋雅的纹身在后颈。
此时后颈血肉模糊，那一块带有纹身的肉已经被整块撕了，极深的伤口触目惊心，她整个人都奄奄一息，进气多出气少，沐祈攸怀疑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副本了。
“桀桀……真听话。”看得出来他们的教导员很满足，身形壮大了一圈。
沐祈攸的目光落在黑影的下半部分，果然在某一个教导员影影绰绰的脚踝处看到了夏暮雪的纹身。
一道微弱的光芒若隐若现，湮灭在一片漆黑中，沐祈攸扯了扯肖锦言的衣袖，往那两个教导员那边微不可闻扬了扬下巴。
肖锦言扭头一看，正巧捕捉到那一抹暗淡的光。
“你们……”夏暮雪脸色惨白，看着教导员的目光十分怨毒，身上的疼痛仿佛一个铁钳，紧紧扼住了喉咙，她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沐祈攸看着她们怨毒的目光，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她刚才触碰了黑影却没事。
她这才想起，自己多次触碰教导员，但是一次也没受过伤。
看来教导员想要伤人，条件挺苛刻。
她把进入副本以后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看向了餍足的两道黑影，“是因为伤口吗？”
她声音很轻，在走廊的尖叫声和房间内两个伤者急促的粗喘声中不甚明晰。
肖锦言却扭头看向了她，看到她一直盯着夏暮雪的方向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沐祈攸的目光落在夏暮雪的手臂上，那红白交错的手臂让人头皮发麻，她却就这样淡淡的看着。
教导员却似乎听到了，停下了摸着肚子的手。
“桀桀，是。”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又或许是不想得罪这个玩家，教导员难得有问必答了。
林秋雅注意到沐祈攸的表情，反应过来他们对话中的意思以后，忍不住开口怒骂，“你骗我们！”
她因为失血过多和疼痛，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但即便她意识清楚，也不一定分得清楚四个教导员，索性瞪着那个回答沐祈攸的黑影怒喝。
那道黑影桀桀一笑，“我们没有骗你们，这样的确可以帮你们度过第一关，而且我们还好心帮了你们不是吗？”
沐祈攸扭头看向夏暮雪，眸子中有着洞悉一切的澄澈。
夏暮雪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头皮炸开，她毫不怀疑，只要沐祈攸想，所有的事都瞒不过她。
她不由得垂下眸子，忍着剧痛开口了。
“它们告诉我们，只要我们割下一部分血肉作为配菜，我们就能通过任务一，而且”她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咙，“它们能够帮助我们封闭痛感。”
沐祈攸眸子微眯，心中慨叹。
她还以为这两人演戏能力很强，手臂成那副模样都没露出太大破绽，忍痛能力真是卓绝。
没成想，是他们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了。
她有些失望。
“这样的确能通关，只不过，即便你们割下了自己的肉，没割对地方，教导员还是能对你们下手。”
沐祈攸似笑非笑，“所以，现在他们来取自己想要的部分了。”
夏暮雪额头落下滴滴冷汗，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既是因为失血过多，更是因为内心深处压不下去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