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人啊……太脆弱了
石山手拿匕首的手臂有些微微发抖。
也让匕首又离着李语嫣的脖子更近了一步，已经有部分鲜红血液染红了刀刃处。
“嘶哈~”脖子上的疼痛感让李语嫣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看向顾一，顾一的脚步不紧不慢，速度也并没有改变。
“你再过来我真的要动手了！！李语嫣会死的！”石山的表情几乎是要哭出来了，声音颤抖的厉害。
听到这句话的顾一，却停下了脚步。
看到停下来的顾一，石山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心脏也没之前那样“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果然顾一之前是强撑镇静，他根本不舍得李语嫣，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了。
石山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傻笑，而顾一这边也在发笑。
戏谑的笑：“动手呀。”
石山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顾一所说的话，一脸不可思的盯着顾一。
顾一看着发愣的石山，脚步又在前进，同时歪了歪头，摆出了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难道我不过来你就不敢杀她了吗？那……很简单啊，我自己走过来就是了。”
这次不止是石山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被匕首顶在脖颈处的李语嫣也愣住了。
顾一那冰冷冷的话就像是另一个匕首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里，但她还活着，她还可以喘息。
但每一次呼吸时，心脏都会带着匕首上下起伏，让她感到无比心痛。
李语嫣张张嘴巴，想要说话，但喉咙处突如其来的堵塞感，让她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两滴细珠一般的泪滴，只是轻轻划过了李语嫣的鼻梁两侧，随后就直接打在了地上。
李语嫣不知道顾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得冷酷无情，还是说顾一最开始就是这样的性格，之前都是他的伪装……
她本来就想开口让顾一不要为了自己而去妥协石山和唐学兴。
虽然话没出口，但顾一似乎就是这样做的，是按照自己想发生的方向发生的。
可是……可是自己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更多的是心痛、难受。
想不分场合的大哭一场。
顾一看到一直发愣，迟迟没有动手意向的石山，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来到了他的身边，将顶在李语嫣脖颈处的匕首拿到了自己手里。
石山并没有反抗，只是在一旁像是第三视角一样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顾一一手拿着刀把，另一只手拿着刀尖处，将匕首高举过头顶，并朝向了窗户的位置。
在他的眼里，匕首像是被日光包裹着一样。
他看着刀刃处那一抹红色，缓缓开口：“人啊，太脆弱了。”
顾一转过身子，将视线放在了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抽自己耳光的唐学兴身上。
“我让你停了吗？”
双手放在裤腿处的唐学兴整个人激灵了一下，缓缓将手抬了起来，接着开始抽打自己。
顾一好像很满意唐学兴的举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身后刮过来了一阵风。
这个风向，并不是从教室窗户刮进来的。
顾一刚想回头，背后被人用手指轻轻一点的感觉。
等彻底回过身子，顾一发现曦站在自己的眼前。
曦没有去直视顾一的眼神，可以说是故意在躲避着他的眼神。
顾一那深紫色的眼瞳又恢复了黑色，好像一切都有发生。
但刚才的一切又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顾一就像刚才灵魂出窍了一般，用上帝视角看着全过程，当时所谓的“顾一”自己有他的视觉、听觉、触觉。
但……他不是自己。
顾一没有办法具体形容出那种感觉，总之就是很奇怪。
而曦在来到顾一身后之前，先是去到了李语嫣的身边，俯下身子，就两只手呈圆柱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左右两边，随后慢慢贴近李语嫣：
“心很痛吧？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吧？或者说……是改变。”
没等李语嫣回答，曦接着开口：“做好心理准备哦，那或许……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李语嫣尽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发问道。
顾一的变化就是从曦唱的那首歌曲开始的，从刚刚转入到高三四班，曦似乎就对顾一十分感兴趣，似有似无的都在靠近顾一。
面对地府守门人的存在，她一点儿都没有慌乱感，并且很顺其自然的接受了这一个设定。
她好像是知道了一切。
难道……她就是地府守门人本人？
曦只是给李语嫣了一个善意的提醒，所以并没有回答李语嫣的问题，就径直走向了顾一的身后。
恢复黑色眼瞳的顾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拿着匕首，匕首上还沾着李语嫣的鲜血。
他急忙侧过身子，来到了李语嫣身旁，俯下身子检查着李语嫣的伤势，全然不顾在一旁的石山。
而石山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那种压迫感终于消失掉了。
“语嫣，你没事吧？”顾一一脸关心的询问。
还好，李语嫣的脖颈处只有较深的一道口子，也不算太长，大概也就七八厘米的样子。
而刚才出血的位置也没有鲜血接着流出，得到了控制。
这也多亏了石山并没有下手的勇气，只是撑场子装气场。
李语嫣没有出声，梨花带雨的哭泣，这也让顾一慌了神，满眼都是心疼，语气十分温柔：“是不是很疼啊，我帮你吹吹吧。”
顾一向着李语嫣的脖颈处缓缓靠了过去，而李语嫣毫无征兆的站起了身子，一把抱住了顾一。
顾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两只手大张，显得有些滑稽，过了几秒钟才慢慢的放在李语嫣的后背上，轻轻且有节奏的俯拍着。
李语嫣这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抱着顾一大哭着不停，而且抱着顾一的手也收缩着越来越近，让顾一都有些喘不上来气。
但顾一没有说什么，因为现在的他感到无比的踏实，甚至可以用幸福来形容。
这种感觉在出现地府守门人之后已经很少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