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市中心出发
“……这是公平的交易……我不会后悔。”
“……值得吗？如果这次成功的话……一定值得。”
“……！”
远处的交谈声让钟千帆从黑暗里猛地抽身。手机亮着的屏幕显示七点十五，也就是说他昏迷了不过五分钟的样子。只是这短短的五分钟像过了半个月一样漫长。钟千帆勉强站起来，朝刚才交流声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人已经消失了，一时间钟千帆甚至以为听见的声音是错觉。但地上踩碎的树叶打消了他这样的想法。
不过目前他没空去思考那些人去了哪，手中的紫色石头此时已经变成了粉末，他甩甩手，粉末立刻随风飘散在空中。手掌抚上胸口，那股暖意不减反增。钟千帆深吸一口气，试着将暖流汇聚在手上。
……不行。
尝试许久那股力量还是没能从手中倾泻而出，微麻的指尖让钟千帆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最需要的是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夏季的七点多钟天空还未完全变黑，但突然狂躁的风令他的内心增添了几分不安。
小区自然是回不去的，单从下午看见的那对母子就让钟千帆心存余悸，只是从这里走到其他有高大建筑的地方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钟千帆可没法确保自己的安全。更何况现在所有地方都已经断电，潜在的危险让他没办法轻举妄动，再加上自己目前也没有异能保护，能活到天亮恐怕都是个问题。
毫无征兆的，远处突然亮起一道光，钟千帆抬眼看去，光的周围有一圈深色的烟雾。
那里有人。
于是钟千帆快步走了过去，穿过容纳下一人进出的破洞后，层层叠叠的人影占据了他的视线。
“我们搜寻过了。附近的小区已经没有幸存者的踪迹……”
一个青年人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钟千帆的耳边，往四周看了看，离洞口不远处有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交谈着。
“我们得转移人群。”年长的男人皱着眉头，“待在这里不是万全之策，丧尸会将这块区域包围起来。”
“异能者团队至少在明天中午赶到市中心。”
年轻的男人默默看了眼手上的通讯设备，放回口袋，和旁边的男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人群。
刺耳的争吵声从人群里爆发出来，起初几个人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渐渐地争吵声被谈论声盖过去。直到一声哨音让所有人不自主地闭上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去，钟千帆也顺势跟了上去。和人群一起看中央处被包围的两个人。
“都安静点。你们两个，不知道这样会引来丧尸吗？”
“区区普通人。”白色衬衣的男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抱着臂偏开身体。“说了多少次别纠缠我？现在的我可是你高攀不起的。”
“这不是那个异能者吗……”
人群中有人嘀咕了一句，不过话音刚落，又有人接了下去。
“今早带着女朋友那个？仔细一看还真像……杀了一个丧尸就嘚瑟成这样。”
“王队，这到底怎么回事？”
被称为王队的男人没说话，旁边的人只好识趣地闭嘴，和他一起站在离两个人一段距离的地方。
“那你说的那些诺言又算什么？”
女生流着眼泪看面前的男生，男生叉着腰看了她一会，冷言冷语地说道。
“当然是骗你的。”男生笑出了声，“像你这种又傻又心善的小姑娘，当然应该配我这种穷但是又志气的小伙子不是吗？”
“刘志恒！”
“也许老天有眼，这才降下了末世，也让我成为幸存者之间高贵的异能者……”
刘志恒狂笑起来，干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园里格外渗人。
“别傻了李园园！钻戒是假的，项链是假的，情书，诺言，都是假的！既然我拥有惊人的能力，那我就不甘心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刘志恒涨红了脸，握紧拳头放在身侧，接着抬了起来——几株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朝着李园园刺了过去！
“小心！”
王队的话还没说出口，藤蔓被一道白色的光直接劈成两半！
还未等刘志恒反应过来，落在地上的部分和还未抽回的藤枝交杂在一起，最后被火焰吞噬。
“火系异能者？”
刘志恒难以置信地说出了声。这些人之中根本没有除了体力之外的异能者！
他原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但这里，居然出现了比他还要厉害的人！
紧绷的神经让他的额头上出现密布的汗水，过了好几分钟，那个使出异能的人都没有站出来，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下，接着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怎么，英雄救美后就想做缩头乌龟了？没这个本事就别逞强！”
虽然刚才自己的确释放出了异能，指尖还是存在着静电般的酥麻感。钟千帆甩了甩手，自己的异能肯定不是火系，明亮到刺眼的光就可以说明这一点。
难道是……
“雷？”
有人惊叫出声。
刘志恒似乎是听见这一声惊呼，刚才维持在脸上的自信在一瞬间垮了下来。
是雷啊。
钟千帆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异能可不多见，利用的好可以轻松处理丧尸。
以及一切潜在的危险。
刘志恒看上去仍然不死心，在确定无人应答他的问题后，又从地面拔起几根藤蔓，打算朝着旁边的普通人冲了过去。
不过这次他没得逞。在藤蔓拔地而起的瞬间，几道和先前一样白色的光将地面上的绿色劈开，留下焦黑的土地。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心里的那一道防线显然是被击穿了。刘志恒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先前穿着警服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开始安抚人群，另一个则将站不起来的刘志恒从公园里驱赶了出去。
没人会留一个潜在的威胁，况且队伍里还有一个更厉害的。
“王队。你看清那个火系异能者了吗？
青年用手肘顶了顶刚回来的王队，后者点了点头，指向站在人群边缘处的钟千帆。
“是他？”
青年看上去有点吃惊，王队疑惑了一下，青年这才补充道。
“没事，邻居而已。不过真的很少看见过他出门啊……真是神出鬼没的人。”
青年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他不是火系。”王队沉吟了一会，扭头看别处。“小陈，你去分配一下剩下的物资，叫几个有能力的兄弟，我们去市中心。”
“明白队长。”
小陈对他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融进人群之中。
八点钟整。
天空中的最后一丝亮光被黑暗吞噬，阵阵丧尸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公园的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吵闹的人群此刻也只剩下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那个——先生。”
微弱的声音在钟千帆的耳边响起，钟千帆低下头去，先前那个叫李园园的姑娘此时站在他的身侧，朝他腼腆一笑。
“谢谢您救了我。”她的嗓子有点干涩，说出来的话也因此模糊不清。“我叫李园园，您呢？您叫什么。”
“钟千帆。”
钟千帆点点头，从包的侧面抽出一瓶水递给她。李园园愣了一下，半天没有接过他手上的水。
“我不能拿……”
“你怎么知道救了你的人是我？”
钟千帆低声问道，李园园神色一僵，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钟千帆叹了口气，将水硬生生塞入她的手中。
“是我告诉她的。”
“……陈哥！”
回头望去，穿着警服的男人对着钟千帆笑了一下，李园园也站在他的身侧，不过视线还是落在钟千帆的身上。
“我叫陈志，也是异能者。”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李园园是我的表妹，刚才多谢你救了她。”
钟千帆点了点头，见他不再多言，陈志尴尬地挠了挠头，又继续开口道。
“钟先生……有兴趣加入我们的队伍吗？”
怕钟千帆误会，陈志立刻补充道。
“只是临时的队伍。剩下的异能者要防备随时攻进来的丧尸，而我们队伍里除了我只有一个异能者……”
陈志勇余光瞟向一边的钟千帆，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现在要去市中心开路，以接应明天到来的异能者团队。”
“异能者团队会怎么安排幸存者？”
“……他们是和军方一起来的。普通人自然被军方接引走，异能者的话则会招揽进去。”
见没有目光看向他们，陈志这才极小声的对钟千帆说。
“我建议你去参加异能者团队。也许现在他们看上去作用不大，毕竟一群有奇怪能力的普通人，有时候还不如军人打丧尸速度快。”
钟千帆点了点头，他清楚异能者团队的意义，不过也没打算陈志说话。
“这丧尸一时半会是消灭不掉了……”陈志自顾自地叹息一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去n市，也不知道现在n市怎么样了……”
“已经……被丧尸包围了。”
旁边一直没出声的李园园忽然来了一句，亮着的屏幕上赫然是一张一片废墟的城市。仔细看看只有几栋建筑完好无损的在正中央的位置。
“怎么会那么快？”
虽然钟千帆的眼里是一片震惊，旁边的陈志反应却比他更大。
“明明早上看还在……”
陈志喃喃一句，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
“我和你们一起去市中心。”
钟千帆出声说道，陈志点了点头，对李园园嘱咐了几句后带钟千帆一起走向公园的另一个出口。
“钟先生，你是普通人，所以在到市中心的这段路上我们会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陈志走在钟千帆的边上，在一片黑暗里打开了手电筒。
丧尸的嚎叫声不断，夜晚的风刮在人身上宛若刀割一般疼痛。钟千帆裹紧身上的衣服，和几人一起向前走去。
腐烂的臭味从前面传了过来，钟千帆皱起眉，看着毫无反应的几人，他出声提醒。
“前面好像有丧尸，小心……”
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温热的血液溅在他的脸上。
手电筒的光忽然向上照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腐烂了大块血肉的丧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