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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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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桓知喜欢斗蛐蛐,这是京城人所皆知的事情。

    如今这个时节,也正是斗蛐蛐的时候。

    往年他都会以重金购入自己看中的蛐蛐,可今年他当了王爷,便也无暇再去关心这些。

    男人坐在桌案前,轻轻地端详起那只草编的蛐蛐来。

    很多年前,似乎也是这个季节,他亦见过同样的蛐蛐。

    那时他才五岁,便被母亲勒令开始读书习字。

    顾桓知瞧那些方方正正的字体如同在看天书,哪里静得下心,可曹夫人就在旁边的屋子,他只要一闹出动静来,立时就会被发现。

    于是狡猾的少年偷偷在盆里拔了几根草玩得不亦乐乎,就算是草也比读书有意思。

    他开始学着用草织出一些奇怪的造型来,然后不厌其烦地摆弄它们。

    只要母亲一来,他就将草扔到窗户下头,横竖无人发现。

    果不其然,半年后顾光来检验他的学习成果时,顾桓知甚至没能比过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他结实地挨了一顿板子,哭着回房后却在桌子上看见了一只草织的蛐蛐。

    他一度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母亲监视着,不得已只好开始正经读书习字。

    直到又过了几年,顾言初远赴西凉,他才知道那只蛐蛐是出自兄长之手。

    顾桓知神情复杂地望着那只蛐蛐,唤了下人进来:“备马,我要出门。”

    下人犹豫地说道:“王爷,外头在下雨,这么晚了,您是要去哪?”

    顾桓知淡淡道:“我要进宫去,你只管备马便是。若是舜钦来找我,就说我已经睡下。”

    下人一听,也不敢多言,连忙安排下去。

    秋雨潇潇,在枝叶上溅起如同碎玉般的声音。

    顾言初恍然惊醒,脸上疲惫之色如何也遮掩不住:“王爷还没到么?”

    景儿赔笑道:“不然还是让小的亲自去请吧。”

    顾言初摇摇头:“他若是心里还认朕这个兄长,自然会来。”

    他如此强撑了半个时辰,外头才传来细微的声响。

    顾桓知独自进了屋子,因为光线昏暗,也看不清顾言初的脸色,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知皇兄深夜召臣弟入宫所为何事?”

    顾言初语气寡淡的让人赐了座,这才开口道:“你不是平日里憋了许多事情想要问朕么,朕今日便让你问个明白。”

    顾桓知沉默片刻:“臣弟并无疑虑,是皇兄多虑了。”

    顾言初冷笑一声:“并无疑虑?桓知,你安插在禁卫中的几个卧底,朕可是一清二楚。怎么,是专门等着朕哪日不防行刺的?”

    他突然变脸,让顾桓知身上一颤,迅速跪下伏地叩首:“皇兄明鉴,臣弟从未在禁卫中安插卧底。”

    “那倒是朕错怪你了?不应该啊,朕专门让姜霆督办此事,他前些日子可是写了好长一篇奏疏送上来,将你在宫中安插的眼线都查得一清二楚。”

    顾桓知脑中嗡地一声响,心中惶恐无以明状。

    他确实在宫闱中安插了不少眼线,可这些人都是他身边培养训练多年的心腹死士,怎可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顾言初一一查出?!

    不,不对……无论如何,他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不认账!

    顾桓知抬头答道:“皇兄既然认为臣弟在宫中安插眼线,那便是对臣弟起了疑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一条命无关紧要,只是臣弟从未做过此事,还请皇兄在臣弟身死之后还臣弟一份清白!”

    顾言初眼底稍稍有了些许异样,只是那道光芒一闪即逝,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好啊,既然你如此坦荡,那朕自然会在你的灵柩前为你查明真相。”

    顾言初缓缓站起身来,一把将架子上的宝剑抽出,冷冷剑锋直接送到了顾桓知的脖颈之上。

    只要稍稍用力,顾桓知立刻就会头身分离,暴亡当场。

    在此危急关头,顾桓知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他死命地抓着自己衣襟下摆,声音中已是带上几分哭腔:“望陛下在臣弟死后能善待舜钦,这便是臣弟最后的心愿了。”

    言罢,他平静地望着顾言初,眼神中一片坦荡。

    顾言初凝视着弟弟那双凤眸,只觉得这双眸子似乎和少年澄澈的黑眸一般相似。

    只听哐当一声,宝剑骤然落地。

    顾桓知浑然不解:“陛下?”

    顾言初沉默片刻,又问道:“先皇曾有遗言,朕不可杀你。桓知,朕与你乃是亲生兄弟,亲生兄弟之间,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朕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只要把在宫中安插的眼线一一说出,朕便当今夜你没来过宫中,你依旧是你的宣王。”

    窗外的雨还在下,萧索而憋闷,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顾桓知已是冷汗淋漓。

    汗水与衣裳的粘腻感觉如同一张细密的网,铺天盖地的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得呼吸。

    顾桓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陛下如何想臣弟,臣弟还是那句话,臣弟绝没有在宫中安插任何眼线。”

    良久,久到顾桓知都以为顾言初下一秒便要宣判他的死期时,榻上那人却轻轻地叹了口气:“吾弟可承天命也。”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抑或是临死前的幻觉。

    好一会,顾桓知才翕动嘴唇,问道:“皇兄,所言……何意?”

    他眼中的茫然与绝望让顾言初心中一紧,皇帝正要说话,却觉得一股热血往胸口倒流,尚且来不及说话,张嘴便是刺目的鲜血喷在地上。

    屋内除了顾桓知外并无他人,连想来随侍的景儿都被赶去了外头。

    顾桓知望着地上那滩鲜红的血,吓得魂飞魄散:“皇兄!皇兄!这是怎么回事!太医……”

    “闭嘴!”顾言初被他吵得脑袋发疼,“桓知,如你所见,朕只怕是没有几年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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