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应付两个人真不容易
庭院开阔，北面搭建的假山上另有一处凉亭，正好能将院内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顾言初一眼便瞧见了刚进来的杨舜钦，多日不见，他还是如从前一般，甚至眉目间多了几分从容气度。
看来他和顾桓知的兖州一行颇为愉快。
景儿小心翼翼地为顾言初斟满茶，不明白作为宴会主人，顾言初既然早已到来，为何不下去而是要在高处悄无声息地窥伺这一切。
他自然不明白，猎手在捕获猎物时，也是这般纵观全局。
顾言初抿了一口茶，半天没说话，只是在看到一名女子朝少年走过去时才微微蹙眉。
景儿连忙开口：“这位是凌非大人的孙女凌瑶。”
“我知道。”顾言初暗自想着，凌家正苦恼为她说亲一事，该不会目标是杨舜钦吧？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女子的装束，这未免也太轻浮了些，只怕杨太傅断然不会允许她进杨家家门。
虽说如此，可顾言初的脸色依旧很难看。
少年就像一块可口鲜美的肉，总是能引来无数觊觎他的人。
顾言初的眼神愈发阴鸷起来，他在考虑着自己是否要加快脚步，早日让杨舜钦成为他的人。
紧攥着的拳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松开，一切的一切，都要等父亲被封为静王之后再说。
而此刻院内的杨舜钦，也是兴趣缺缺地看着满脸好奇的凌瑶：“你以为呢？”
没想到，女子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一次要应付两个人，你一定很不容易，尤其是那两个人。”
正在喝茶的杨舜钦顿时被呛到，侧过身去兀自咳嗽不止。
这姑娘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这也是个对顾言初或者顾桓知情根深种的小姑娘，没想到……
凌瑶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伸手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你没事吧，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我的问题，咳咳……”
杨舜钦唾弃了一下自己肮脏的思想，听凌瑶说自己一次应付两个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那种方面的应付。
原主的确被那样应付过。
杨舜钦连忙停止自己可怕的想象，重新看向凌瑶，正要说话，却听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凌瑶妹妹吗，好久不见，为兄甚是想念。”
见顾桓知到来，杨舜钦莫名松了一口气。
起码应付他比应付个不认识的姑娘要容易得多。
“呸！”凌瑶啐了一口，颇有些不悦地看着顾桓知：“舜钦长得这么好看，你以后可不许再出去沾花惹草。”
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锅差点把顾桓知砸懵了，他什么时候沾花惹草过了？
虽然他从前也算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但绝对是洁身自好，片叶不沾身的。
看着女子远去的婀娜身影和少年若有所思的眼神，顾桓知忙坐在杨舜钦身旁，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舜钦，你千万要信我，我绝对不是那小蹄子说的这般。”
少年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人不风流枉少年，寻常事罢了。”
顾桓知正想接话，又觉得不对劲。
杨舜钦这番话是吃醋了还是没吃醋，是原谅他了还是没原谅他？
正在他纠结的同时，顾言初也从桌案前缓缓站起身来。
“主人。”
“时辰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宴吧。”
他沿着回廊朝院中走去，不经意撞见一位锦衣玉袍的女子。
永宁公主面带惊喜地望着他，只是被那双眸子望过来，公主的脸就变成了绯红色：“言初哥哥。”
听闻顾言初在府上举办家宴还特意邀请了她，赵琼高兴得整晚都没睡好。
她专门为这次宴会换了一身兰桂锦纹衫，底下配着粉红色花枝裙，走起路来便如春日桃花盛放。赵琼本就生得端庄大气，在这一众贵族女子中，甚至生出些一国之母的气质来。
“公主。”顾言初缓缓垂首，“宴会即将开始，还请公主入席。”
他冷淡而疏离的语气让赵琼脸上颇有些难堪，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顾言初，希望二人至少能够并肩而行。
谁想男人直接让了个身位出来：“公主请。”
赵琼收起失望的心情，缓缓朝庭院走去。
乐舞稍停，众人便知该是宴会的主人顾言初到了。
谁想走在前头的却是永宁公主赵琼，众人自免不了议论纷纷，毕竟这二人到现在为何还没有成亲早已成了京城未解谜题之一。
杨舜钦不是第一次见这位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此刻却也不免被其气度折服。
光从外表上看，她和顾言初倒是极为相配。
只是杨舜钦也不希望这等风华绝世的女子嫁给顾言初，毕竟后者那恶劣至极的性格，懂的都懂。
顾桓知自然没有这层顾虑，他倒还希望兄长能早日将赵琼娶回家，这样自己便少了个竞争对手。
等到赵琼与顾言初落了座，歌舞声再起，一切又恢复到了方才的模样。
望着面前的珍馐佳肴，赵琼却是半点胃口也没有，只时不时瞧着身旁不远处的顾言初发怔。
或许妹妹赵惠芳说得不错，她若是不自己争取，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做顾言初的妻子。
参与这次夜宴的人不少，顾言初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去找杨舜钦，只能略带苦闷地喝着酒，时不时抬头看看远处的少年。
嗯？男人眼神冷下来，人不见了？
倒不是其他，只是杨舜钦听顾桓知说起这庭院外的池边养了一对名贵异常的白孔雀，便想去瞧瞧。
那两只白孔雀并不怕生人，见着二人前来，也视若无物，依旧在庭院中来回走动。
顾桓知隐秘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舜钦你猜猜这两只孔雀哪只是公的哪只是母的？”
公孔雀才会开屏求偶，可杨舜钦并不知晓让它们开屏的法子，来来回回瞧了好一会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开口道：“总不能两只都是公的吧。”
“你怎么猜到的？”顾桓知大为惊讶，“这两只孔雀自我见到起就没开过屏，我都怀疑是不是送错了，送了两只母孔雀过来。”
呵呵。
“公孔雀求偶时才会开屏，这里没有母孔雀，它怎可能开屏？”
话音刚落，二人身后便传来顾言初的声音，带着几分古板和诡异。
“舜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