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可是男狐狸精
赵惠芳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目光转向韩淮安：“淮安哥哥，这位是杨太傅家的小公子，可不是什么娈宠。”
韩淮安向来不喜美貌少年，只觉得他们都是不男不女的下作东西：“假子罢了，杨太傅的儿子可是好好在外头当官，哪里会沦落到以色侍人。”
赵惠芳听着颇为解气，心情也舒坦不少。
惊变只在瞬息间发生。
张弦出箭只在片刻，韩淮安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冰冷的箭锋沿着自己脸划过。
“还请阁下说话放尊重些。”
他乃是安平郡王世子，平日里嚣张跋扈惯的，生平还是首次被人如此挑衅，当下勃然大怒，拔剑便要向姜霆刺去。
后者冷笑一声，不知何时早已提枪在手。
剑尖猛然撞在枪杆上，仿佛有雷霆万钧之力，韩淮安哪里承受得了如此大的力气，猛然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姜霆看也不看，示意少年：“走吧，该回去了。”
“可是那梅花鹿……”
“不过一只鹿而已，待春狩上你要多少只我给你多少只。”
二人逐渐骑马远去，摔得鼻青脸肿的韩淮安在赵惠芳的搀扶下起身，感觉肺都快要气炸。
“有种就留下名姓，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风中，只听得姜霆的声音远远传来：“在下金吾卫镇抚使，世子可记好了。”
搀扶着比自己重得多的韩淮安重新上马，赵惠芳心中对杨舜钦的怨恨更甚。
才过了多久，少年就转头勾搭上了金吾卫的姜霆。
照这样下去，只怕京城中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都要让他祸害个遍，赵惠芳气得牙痒痒，从来只听说过女狐狸精，没想到男狐狸精可怕得多。
月影在云雾中穿梭，夜风里带着些许寒意。
杨舜钦上午练箭下午游猎，如今已是有些昏昏欲睡，若非姜霆在身后牵着缰绳引马，他立时便要摔下马去。
望着毫无防备靠在自己胸口浅眠的杨舜钦，姜霆在内心暗自叹了口气。
少年发髻散乱，软软的头发偶尔扫过青年脖颈，引起一阵怪异的酥麻。
不知为何，姜霆心底竟是生出一种感觉来，只希望这一段回杨府的路长些，再长些，永远走不到尽头才好。
可路总有到头的时候，望着不远处灯笼映照出的牌匾，姜霆轻轻揉了揉少年发顶：“到了，回去再睡。”
杨舜钦嘟囔一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反而转过身去，伸手环抱住男人。
在少年潜意识里，透着寒意的夜风中唯有姜霆是唯一热源。
姜霆无奈一笑，又怕被杨府的下人看见，只得先勒停了马，尝试着低声哄道：“舜钦，到家了，你该回去了。”
少年在他怀中恋恋不舍地磨蹭几下，这才微微张开眼睛，待得看清眼前男人容貌时，杨舜钦心脏急停片刻，这才赶忙撤身道歉：“姜大人，我方才睡得迷糊了，才将你误以为……”
姜霆心中一动：“误以为什么？”
“没什么。”杨舜钦连忙下了马，正准备回府，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
“姜大人，春狩我能同你一起去吗？”
按照规矩，金吾卫在春狩时首要任务是护卫皇帝安全。但兴许是姜霆身份特殊，每年皇帝都会指名让他参与狩猎。
姜霆虽对少年的请求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经过这日的相处，杨舜钦已经将姜霆划分到可信任的行列中，既然自己想去春狩，与其去央求顾家两兄弟，还不如找姜霆。
见他答应，少年脸上随即绽放出笑容。
姜霆在马上望着少年的身影，脑内想的却是另一番场景。
难道杨舜钦在床笫间也会同顾言初这般撒娇么？
之后的几日姜霆虽再没来过，杨舜钦却是卯足了劲日日练习射箭，一日未曾懈怠。
这期间，他也了解了不少关于春狩的事情。
本朝太祖马上夺天下，便在前朝秋狩的前提下多加了一项春狩的传统。
地点设在离京城二百余里外的红松围场，此地乃是一处水草丰美的广阔草原。如此大规模的狩猎活动自然不只是单纯的狩猎，更是皇帝借此来审查官员或是皇子能力的宝贵机会。
原著中确实也有这么一段剧情，只是似乎并不重要，寥寥几笔便揭过。
总而言之，每年的春狩就是皇帝对帝国未来继任者们的考验。这样的场合他不去岂不是可惜？
金吾卫要比皇帝提前半日启程，天还未亮就得出发，杨舜钦生怕自己起不来误了时辰，干脆这日傍晚便收拾好东西去了镇抚司衙门。
彼时姜霆正在翻阅卷宗，见他穿着打扮也是一愣，旋即笑道：“这身很适合你。”
原是少年换了身玄色劲装，纯黑短靴，手脚上还带着护膝，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格外精神。
杨舜钦听他夸赞，也回以一笑，挑眉道：“小爷我穿什么都好看。”
姜霆笑着同他嘱咐了些春狩上的注意事项，少年一一点头记下，模样甚是乖巧。
烛火方点着，摇曳的光芒下面前人肤白如玉，一时让姜霆瞧得出了神。
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将目光转移到卷宗上去：“差不多就这些了，明日寅时便要启程，你早些去后屋歇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春寒未去，我嘱咐了他们将炉子烧得暖些。”
杨舜钦正要起身去后屋，门外却迎面走过来几名青年，个个身着官服，腰间悬挂佩刀，一望便知是金吾卫中人。
他们瞧见少年容貌都是一愣，其中有个轻浮的，径直吹出一串口哨。
“霆哥从哪里找来这么俊俏的姑娘？要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你怕不是眼瞎，那哪里是姑娘，看身形分明是个男人！”
“男人？是金吾卫的新人？”那人瞪大了眼睛，“长这么漂亮还能进咱们衙门定是有本事，我去试试他功夫。”
“行了。”姜霆哭笑不得地制止他们再谈论下去。
“那是杨太傅的小公子杨舜钦，明日与我们同行前往围场。”
此言一出，金吾卫众人更觉惊讶。
“原来是他？”
“我听说顾家大公子同他不清不楚的，外头都说他是男狐狸精呢，霆哥你怎么也和他扯上关系了？”
“怕不是要来吸我们霆哥精气的，这可使不得。”
“顾公子与霆哥关系匪浅，多半是跟他有关。”
姜霆这回再懒得解释，干脆站起身来要往屋外走。
“哎，霆哥你要去做什么？”
姜霆冷眼扫过八卦的下属们：“去外头清静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