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这样一个学校，所有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校长在乎的只是学校有没有赞助，为学校谋前途；老师在乎的只是自己能结交多少上流人士，为自己谋发展；家长在乎的只是一个文凭，高中以后大部分会出国镀金，一部分在本地找个大学就可以在自己家的公司实习慢慢接手自家公司。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
柳柳不被许家承认，甚至不被允许说出去自己是许家人。
所以，只要柳柳死不了，闹不出太大的新闻，就没有人会伸手管这件事情。
江颖站在楼梯拐角恨恨锤墙：“姐姐，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
表情忽然变得冷静：“也不是没有办法。”
忽然瞪大双眼，开心起来：“什么办法”
“杀了这些欺负她的人。”话语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江颖忽然捂住嘴，表情惊讶：“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能杀人呢，那是不对的。”
接着表情变得诡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江颖被叫做小怪物，因为她总会不时切换表情，以两个人自居，可是去医院做各种检查又表示是一个正常人，医生说可能是一种精神性疾病。
江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又怎么会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其一舍不得其二丢不起这个脸。
虽然江爸江妈挺宠她，要什么给什么，对她的态度也很正常，但是她知道，还是不一样了，自从她被说是精神分裂以后，他们回家的时候变得更少了，平时只有保姆在陪着她。
那一次她被几个人欺负，是柳柳跑上来疯了一般冲上去将那些人打跑。
她蹲在墙角抬头，阳光从柳柳头顶打下，仿佛整个人发着金色的光，纤细的手伸到她眼前：“没事儿了。”
明明瘦弱的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折断，却在打人的时候那般英勇。
刚要伸手，她却脱力一般倒了下来，浑身颤抖，肿起来的嘴角，散乱的黑发，睁不开的右眼冒着泪花：“吓死我了，呜呜呜呜。”
后来她说她当时是被许婧他们欺负，本来就很难过，刚走出学校准备回家又见到被堵在胡同里受欺负的她，一时间脑子一热，想着都不要活了就冲了出来，她是奔着被打死的心冲上来的。
从那之后，他们两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后来她见到了江颖两个人格的切换，愣了一瞬却笑着说：“以后我叫姐姐江江，叫妹妹小颖好不好，这样更容易区分你们。”
江江，小颖。
她是第一个承认她们是不同的。
晃了晃脑袋，表情又变得正常起来，拿着外套去找还在厕所的柳柳。
“艾，你们听说了没，那个柳柳啊，还想追我们校草，不过被拒绝了，后来还去勾引廖老师，听说她家里很穷，还去做援交赚钱诶，真是不知羞耻。”
“对啊对啊，我听说她脱光了想勾引我们校草，哇，真不要脸！”
两个女生勾肩搭背，说着所有人都可以听到的悄悄话。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谣言
江颖快速跑向厕所。
“柳柳！”
找遍了厕所，都没有看到她的人。
明明说好了在这里等她的，柳柳向来不会骗她，而且她全身湿着，也不可能主动走出去。
她会去哪儿
厕所，教室，舞蹈室都没有！
“啊！”
正要去餐厅找一找，却听到不远处的教务楼跟前传来尖叫声。
一种不好的感觉朝江颖袭来，心跳快的厉害。
“死的好，她这种人就不配活在世上，还想勾引廖老师，贱人！”
“哈哈哈，死的真惨，就这丑八怪还想跟男神告白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真的无语，不就是被欺负了一下，就自杀了承受能力真弱。”
“也不去别的地方死，死在这儿让我们怎么打扫啊！”
一路快跑，耳边充斥着各种冷嘲热讽，偶尔夹杂着一两句怜悯。
心头不祥的预感越发重了。
拉开面前围着的人，红色的血迹撞入她的眼中。
柳柳就那样静静的四肢扭曲的躺在地上，双眼瞪大，望着天空。
血，装点了她煞白的脸色。
浑身的水与血交互相合，慢慢流向自由的地方。
仿佛天地都黑了一瞬，江颖摔倒在地，爬起来走了两步又摔倒，不过两米的距离，却摔倒数次。
“柳柳，你、别吓，我，你快起来啊。”她的手悬在她的脸前，不敢触碰，声音颤抖，语不成调。
不过五分钟，校长老师全部赶来。
校长一脸严肃对周围围着的一些学生下命令：“这件事不许在外面乱传，否则直接退学处分！”
快速疏散学生，拉了布在周围遮挡。
有老师想来拉走江颖，却被挣脱，然后不哭不闹就是一直小声唤着她的名字。
“柳柳，你说过的，你会和我们一起毕业，会跟我们上一个大学，我们会离开这个城市一起生活，一起迎接全新的生活。”她喃喃自语，泪珠不断落下。
“你说过啊，你要学习设计，专门给我们做衣服，你说你要去学动画，你也想画出宫崎骏大师那般温暖的画作。”
“你的生日快到了，你还记得吗，我说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拿到了，还想着你生日就送给你，是好不容易买到的。”
“柳柳啊，你快点儿起来和我说说话，我们逃学吧，好不好，你不是说想去看演唱会，我带你去。”
“你快醒醒啊，快醒醒！你不能丢下我们！”
那个度着金光救她于水火，那个唯一把她们看成是不同人的人，不在了。
警察来了，但因为许家想低调处理，最终按照自杀处理。
结果到最后学校的人都不知道柳柳是许家的私生女。
不过两天，她的尸体被火化，连一个像样的墓地都没有，而是被许家母女找人随便埋在了郊区的山上，许总知道后什么话也没说。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后没有掀起一点点波澜，唯一剩下的就是三两句诋毁的流言显示着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江颖站在山上，手中抱着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骨灰坛。
微风吹过 卷起她白色棉麻裙角，嘴角含笑注视远方：“等我们，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姐姐，哥哥很生气。”
“嗯，我知道，我现在也很生气。”
“姐姐，哥哥想出来了，我觉得我压制不住了。”
“睡吧，不需要压制了，哥哥以前不愿出来是因为柳柳，现在柳柳不在了，我们不需要压制他了。等哥哥出来，所有的都会解决。”
双眼紧闭，不过片刻猛然睁开，眼中全是嗜血的残忍。
抱着骨灰坛的手收紧，指尖因用力变得惨白。红唇微动，声音飘散在空中：“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