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岁月钱
血红色的火焰从灯笼中蔓延出来，沿着地板燃烧而去，蓝色的水波起伏跌宕，涛涛翻滚，黄烟缕缕，绿雾飘飘。
几乎在这一刹那间，钟鼓楼陷入了诡异中。
古怪的桀桀声仿佛从遥远的历史长河而来，苍茫沙哑，带着萧索冰寒气息。
四根血线肉眼可见般出现，似一条条秩序神链般死死的连接着两位丑公子与四位绝世佳人，坚不可摧。
四位如烟姑娘脸上全都挂起了灿烂的笑容，明明阳光灿烂，此刻看上去却比鬼哭还要难看，随着靠近，那张张笑脸嘴角露出一对梨涡：“公子，今夜一过，如烟便是你的人了。”
清脆的嗓音咕噜咕噜，含糊的字眼，似骨头摩擦着骨头。
赵友钱，周大势哪见过这等场面。
顿时，两丑货吓得站在原地不动，脸上白绒绒汗毛根根竖起，一对本就不好看的眼瞳，染满了惊悚之色。
要是能动弹，他俩早就倒在了地上。
“谦哥，这是什么个情况，没看懂啊。”
王宝山完全不懂四个如烟姑娘什么意思，毕竟两位丑货已经做出了选择，她们同意去滚床单，不同意就各走各的。
可，四个如烟姑娘压根就没做出决定，反而闹这一出。
这一出是怎么回事？
没有阴气妖息，不是魔不是怪，可眼前一切显然不正常。
王宝山掏出‘圣光杯’就要注入灵气。
‘圣光杯’就是之前王宝山进入钟鼓楼拿出的那把类似手电筒的玩意，王宝山称这玩意‘圣光杯’。
这玩意除了照明外，据闻还刻有符文，具有破妄之能。
破除虚妄，看破真身。
他拿出这玩意就是想看看下面的四个如烟姑娘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像是某种仪式。”
竹谦刚才也试着运用气机催动‘圣光杯’，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所命名的气机竟然与灵气大径相同，不过气机要纯粹的多。
而此刻，竹谦更是阻止了王宝山。
‘圣光杯’的确有破妄之能，不过那光芒一照，岂不是瞬间就让那四个如烟姑娘察觉？
现在情况不明，还不是让她们发现的时候。
度化梵文从黄金唢呐中输出，璀璨金辉卷起风暴般朝下席卷，烟波诡谲的下方刹那间澄清，一目了然。
“这，谦哥，这也太诡异了吧。”
王宝山身为镇妖司外衙钞能力者，没杀过妖魔，但却见过不少。
此刻下方的恐怖场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本来每个如烟姑娘身上只有两根血线，现如今却出现了无数根，密密麻麻的血线连接着她们每寸肌肤的每个毛孔。
这些血线纠缠交织成一巨大无匹血绳，血绳末端缠绕在一枚巴掌大的漆黑色古币上。
古币墨黑，似乎能吸收光芒一般，就连末端的血绳也变得灰暗。
另一边的赵友钱，周大势，浑身也缠绕着血丝，血丝扭成一股血绳，血绳比如烟姑娘这边小了约莫十倍。
两丑货被定住，身子僵硬，动弹不得，脸上露出疲惫憔悴神情，仿佛被吸尽了阳气，奄奄一息般。
“岁～～”
竹谦没有理会王宝山，目光似电，炯炯有神的盯着下方，嘴里蹦出了‘岁’字。
这‘岁’字被血绳末端遮住，他也是仔细看了许久，区别颜色才发现古币的正面刻字扭曲丑陋的‘岁’字。
“那另外一面会是什么？”
竹谦神目湛湛，可惜那位置被遮住，根本就看不清。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几乎理清了所有事情来龙去脉。
先是四个一模一样如烟姑娘穿着打扮以及灯笼油纸伞等颜色和她们的声音，他判断这是性格分裂。
红衣如烟活泼型，外向性感，蓝裙如烟完美型，内向理性，黄衣如烟力量型，外向理性，绿旗袍如烟和平型，内向性感。
也就是说这四个如烟其实是一个人，其余三人不过体内剥离出来的三魂。
至于为何会出现一人三魂。
这有可能是如烟不知道眼前两位丑货到底喜欢她的哪种性格，还有就是有了三魂，其余两魂便可悄无声息的提前陪着两位丑货，了解他们。
就相当于竹谦家乡很多人说的试婚。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恐怕是因为这个仪式。
“岁？”
“莫非吸收她的年岁？”
这些血绳在吸收她体内的某种东西，包括灵魂的东西，不断往古币上那扭曲丑陋的‘岁’里输入，那是不是说明这枚古币在吸收她们的年岁呢？
吸收年岁，达成某种交易。
柳如烟喜欢两丑货，或是喜欢两丑货中一丑货，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贡献年岁。
而她本身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与古币形成了交易。
她贡献年岁，古币让她得到两丑货的真心。
爱情直教人生死相许。
难免会有人为了爱情走上邪恶的捷径之路。
所以，完全不排除这种可能。
就在此刻，王宝山忽然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嚷嚷道：“谦哥，那枚古币的另一面是‘月’字，好古怪，‘月’字好像在吸收两丑货什么？”
“月？”
“岁月？”
“岁月钱吗？”
“这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这边的情况，竹谦已有七八分把握，可那边的‘月’字又吸收的是什么？
利息吗？
这边吸收年岁，那边吸收月岁？
竹谦摇了摇头，再次朝两丑货看去。
疲惫，憔悴，无神，沧桑，精力流逝？
“该不会真是吸收月岁吧。”
竹谦收起心思，现在关注那些不是时候，他得想办法化解眼前这场危机。
“怎样才能一剑将两股血绳切开呢？”
岁月钱两边吸附着一大一小两根血绳，他一旦切断大的血绳，岁月钱必然刹那间就会被另一边快速拉过去。
拉过去会怎么样，会不会将两丑货弄死？
切断小一根血绳，岁月钱必然会被快速拉向柳如烟这边，那柳如烟会不会死呢？
镇妖司斩妖除魔，可斩妖除魔的初心不就是为了救人吗？
他的剑很快，但再快能快的过血绳拉扯？
他没有把握。
而王宝山，呵，就是跟班，他根本就帮不上吗？
此时此刻，只有靠他自己。
竹谦闭上眼，不断在脑海推演，他必须得一剑处理好。
汗珠滚滚落下，他毫无察觉，脑海里已经演化了成千遍，可最终只有两次成功。
一千次，两次成功，这成功率实在太低了。
他不能这么做。
忽然，竹谦猛地撑开眼眸，心底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