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该来的早晚会来
常少烦回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进村后拐过两条巷子，就已经能听到常父和刘四小在院子里聊天。
常父：“怎么样，刘总，这葡萄酒能喝的惯吗？”
“那太能了！”刘四小放下酒杯，接着夹起一只油焖大虾说道：“嫂子的手艺真好，比我家那个机器人做的强多了。”
常父：“不是机器人做的都是好的，就拿这种葡萄举例，我们吃的喝的葡萄都是自己家院子里的葡萄，地里的葡萄是机器人集中种的，咱都不愿意吃。外行品不出来，但咱能品出来，他们怎么想办法让机器人模拟农民去种，它就是种不出那个味儿。
刘四小：“是这个理，咱走一个。”又一杯酒下肚，刘四小问常父：“那地还是咱们村的地？”
常父：“哎，名义上还是，实际早不是了，我年轻时地就被农业公司高价租走了，一租就是70年，现在每年也就分个人工基础收成的钱，要知道，他们把地全弄成生态智能大棚了，一亩地年产比以前人工翻了20倍。开始我还纳闷他们种出来这么多，有人收吗？你是不知道，我有一次到他们的仓库去看，全都是放烂了的葡萄，那叫一个浪费，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刘四小：“自从咱们蓝星上有了人造小太阳，就是那个叫什么？”
常父：“可控核聚变。”
刘四小：“对，可控核聚变，有了这技术人们就开始浪费了，觉得不缺能源了，现在的后生估计都没见过停电。”
常父：“可不是，咱们年轻那会儿可没少停电。现在倒是不停电了，改停水了，那还不如停电呢！我们农民宁愿没电也不愿意没水，你说不是？”
刘四小：“咱们村总停水啊？”
常父：“对啊，现在农民不用种地了，觉得咱农民没用了，水都不想给你用，现在倒是水电都不收钱，但也别给我们停了呀，大不了我们交钱还不行？再看看他们那儿堆成山的烂葡萄，得浪费多少水啊，这却没人管了，哎。”
“爸，我回来了。”常少烦刚刚听了一会儿，都快产生错觉了，感觉这刘四小就像他爸的老朋友一样，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抓他，就单纯是为了来叙叙旧。常少烦丢掉幻想摇了摇头，这才从墙后来到院子门口，然后对着刘四小挤出一个假假的笑容：“老板。”
“呦，少烦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刘四小倒是依旧亲切随和，这倒是让常少烦有些感激他，不管走出这个院子以后，刘四小会对他怎样，至少，刘思小没有伤害他的父母，也没有当着他的父母伤害他，这就足够了，常少烦想，刘四小也许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吧。
“我再去热热菜，乐乐，你先陪刘总喝着。”常父说完就端着一托盘的菜进厨房去了，刘四小压低声音对常少烦说：“等吃完饭跟我走。”
常少烦点点头：“好！”随即端起酒杯敬刘四小：“谢谢你，没伤我父母。”
“别这么客气。”刘四小端起酒和常少烦碰了一下接着说：“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对你严刑逼供呢。”常少烦没有再说什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环看起他这个从小长大的院子，前后院加起来有三百平，几乎都种满了葡萄，中间是不到一百平的小二楼，倒是盖的很漂亮，极简风格，到现在也不过时，就是有些旧了，打常少烦记事起，他家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常父坐回了座位上，手里也没端着菜，估计正在加热，看着常少烦道：“乐乐，你不好好陪刘总喝酒，在这瞎看什么，没见过自己家呀？”
“就是发现好久没回来了，现在觉得咱这院子也挺好的。”
“你这孩子，以前叫你回来住，你不住，毕了业偏要花冤枉钱在市里面租房子，现在觉得好了？想回来住了？”常父给刘四小递了根烟，犹豫了下又递给常少烦一根，见常少烦摆摆手不要，脸上才从“你接一根试试”变成“这还差不多的”的表情，然后将这根烟塞进自己嘴里，刘思小顺势用他金灿灿的打火机给常父点烟，常父用护火的手拍拍刘四小点烟的手示意点好了，刘四小就接着给自己点起烟来，那边常父吐出烟雾接着说：“我告你啊，常少烦，你老大不小了，别还整天耍孩子脾气，人家刘总看得起你，给你这么一份工作，你就要跟着刘总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信任，听到没？你现在要回来住，我跟你妈可不欢迎你！”
“哎呦，爸，我说啥了？我没说不好好干呀。”常少烦扇着周围的烟雾，无奈至极。
“那就好，我先给你打预防针，刘总，以后这孩子您多担待着点，他要不好好干你就给我打电话，我收拾他。”
“别这么说，常哥，常少烦可机敏着呢，他工作上好多点子，让我这个老江湖都看的一愣一愣的，是吧，少烦。”刘四小说话间，斜着眼看常少烦。
常少烦自然知道刘四小在说什么，尴尬的很，边喝酒边应付道：“您过奖了，老板。”
“哈哈，那就好！来，刘总，走一个！”常父听后开心的再次举杯，接着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刘总，看你也是老晋洲人了，你一定听过一首晋洲民谣《夸土产》吧？”
“怎么没听过，咱还会唱呢，啦啦啦……”
铛、铛、铛……，村里小广场旁的钟响了9声，常家的小院里也已酒过三巡，刘四小晃晃悠悠地起身对常父常母说道：“今天不早了，我带着少烦先回去了，明天还有工作，常哥，嫂子，你们也早点休息。”
常少烦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身，他知道，该来的早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