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大拿，你迟早死在我手里
只看见公交车经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雾太大了。
然后似乎过了桥，照直走了一会。
后面车是往右拐了一下。
靠边，车停。
然后，林封被公交车司机丢了下来。
他一个人背着包，站在原地，一直盯着那辆车，直到它消失不见。
这种没有编号的公交车，不是正规公交公司里的车，是野路子的私家公车，通常都是走一些偏僻的路线，去偏僻的点儿，挣偏僻地方的钱。
他家太偏，正规公交根本不往那边走。
因为种种原因，他已经坐了三年野公交了。
明明已经像家人一样了……
这还是第一次，司机亲自拎自己下车呢。
司机师傅迅速地塞给了他一张纸，就开着车走掉了。
似乎人逢喜事，他看起来非常高兴。
大概只有偶然间得到一笔不义之财，才能配得上这般的喜悦。
想到司机那不容置疑的体型，林封拿着纸的手打了个寒颤。
他哪敢大声说话！？
就算他丫服务态度真的很差。
……
……
不是啊！
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感觉自己一开始上的车根本都他吗不是这辆啊！
林封现在除了脖梗子痛之外，脑仁也很痛。
…
环顾四周，天色已晚，雾气蒙蒙，阴森森的。
林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已经死了。
但是自己明明只是在公交车上睡了一觉啊。
对吧？
……能确定的是，自己没来过这里，并且这里也不是自己的目的地。
他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面前这家店的招牌——鬼怪杂货铺。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过的桥，是奈何桥。
夭寿了，怎么取那么奇怪的名字啊！如果我是顾客的话，绝对绝对不会进去的啊！
抛开很多东西不谈……这里似乎有点偏僻了，大概率是打不到车的，林封想了想，决定往回走，找个稍微繁华点的地方打车。
万事都要往好处想的嘛。
打车，以后都打车。
公交车有点通灵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爆炸呢。
还省钱呢？命都特么的快省没了。
……
“叮铃叮铃…”
一阵凉风吹过来，吹的林封打了一个哆嗦，只听几声诡异的铃铛响。
而后眼皮一沉。
自己只不过往那个雾里迈了一步啊。
——
好多盏油灯。
林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心里还是不禁感慨，世间奇遇，也就只有自己这种‘气运之子’才能经逢这般异事啊。
他奈奈的，天大的‘喜事’啊。
不太美好的初见……
约摸一层楼高，坐在那跟坐小山似的，一个畸形的妖怪……稀疏的毛发歪七扭八的趴在脑袋上，身上肥厚的肉耷拉着，灰褐色的衣服狠狠地贴在肉上，勉强蔽体。
肤色又是诡异的白色，像是浸泡在水里很久的尸体，已经发腐发烂许久。
像是一滩烂肉堆起来的，表面铺了一层冒着脓水的肉瘤，装上畸形的四肢，安上略微扭曲的五官，就组成了这样一个怪物。
对，这个怪物，像是临时拼装的。
还散发一股子臭泥潭里烂鱼的腥臭味。
这个味道让林封的脑袋混乱了一瞬。
上头……太刺激啦。
林封减少了自己呼吸的频率，多吸两口气，他现在就活不下去了。
太窒息了。
她坐在一个凳子上，面色不善地盯着他，质问道：“你要去哪？”
“要去哪？想去哪？”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林封看过去。
视线向下，一个小鬼躲在老妇人的后面望着她。
一个黑瘦黑瘦的小鬼，大概比他矮一头，眼窝凹陷，看起来极为瘦弱，倒像一种动物……眼珠子是纯黑色的，林封不自觉的与他对视。
见林封看他，害羞地咧嘴笑了一下，突然怪叫了一声。
“噶——”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们，我不小心坐错了车，才意外来到这里，我只是想回家。不知道是不是给您们添麻烦了。”
林封心里叹气，双手放在裤缝线的位置，冲着老妇人鞠躬，语气陈恳。
虽然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但是礼貌是自己目前最好的、唯一的选择。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从他手里捏走那张司机给的纸。
轻轻抖了抖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过后，用肥粗的手指，仔仔细细地叠好，揣进兜里。
【系统正在加载——】
【系统加载失败……】
【加载中……滋……】
【加载失败失败失败失败失败！滋滋——】
【系统加载失败…成功！】
林封呆若木鸡。
被选中的人啊！刚刚如果还觉得缺了点什么的话，那现在就是刚刚好？
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短时间内……他恐怕是回不了家了。
虽然……那个家回不回都没什么意义，但不耽误他现在真的想回家。
一个面板加载出来，很自然，没什么突兀的地方。
理应如此一般。
【欢迎来到鬼怪杂货铺。】
【触发事件：大拿的心事】
【提示：公交司机用你还清了他的债务。】
【介绍：司机李大拿欠了杂货铺老板娘一小笔钱，他在这里赊账买了一些烟酒、食物。邻居冤死鬼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拐一个劳动力给老板娘，以此还清债务。从此司机走上了一条十分可刑的道路。】
“你似乎还没认清你目前的处境吧。”老妇人伸手递给他一件衣服。
已经认清了，司机李大拿，迟早做了你丫。
“你最好有点用处，不然我就把你的嘴巴和大拿的屁股缝在一起。”
哎呀，这倒是个恐吓人的好说法，好害怕好害怕。
林封抖了一下，垂着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王大拿，林封咬牙切齿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获得身份：杂货铺的店员】
【获得道具x1】
【道具：鬼怪杂货铺店员的工作服】
【品质：f（就是普普通通的衣服而已，你指望它能做些什么吗？】
【介绍：脏兮兮的店员工作服，穿上它，你的任务就只有一个：被剥削！老板娘一开始并没有为她的员工准备工作服，但是对面店的员工有，所以她的员工也得有。不少人拥有过它。】
林封双手去接过来，恭恭敬敬的，刚拿到手，却被那个小男孩抢走。
调皮。
林封笑了一下，无辜的看向老妇人。
小男孩吱哇乱叫，四肢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方式着地，尖锐的牙齿将工作服叼在嘴里，灵活一跃，攀上货架，顺势就要爬走。
老妇人，也就是老板娘，面色一沉，看起来很笨拙，却一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跟捏小鸡子似的，一把将那工作服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冷冷看了林封一眼：“拿住了。从今个起，你就得替我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