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用的公主
好巧不巧的,在御医还没有到之前,女皇陛下先过来了,由于皇贵妃忙着照顾宁予安,连那句“陛下驾到!”都没有听到,看到本该懒洋洋的水晶宫一片闹哄哄的景象,宁向阳别提有多震惊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宁向阳一声呵斥,吓得一个侍者打翻了水盆,惊着了杨总管抱在怀里的醉醉,醉醉“旺——”一声跳到地上逃走了,皇贵妃才抬头看到九五之尊大驾光临。
“陛下!”皇贵妃哭哭啼啼的扑进宁向阳怀中,说一句喘三口气,最后还是琪琪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向女皇道出了事情全貌。
“朕近日听闻你与照非走的很近,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当年,你还因为她被禁足过呢。”
宁予安的意识迷迷糊糊,但她大概能听到周围人再说话,母皇听说她的病情后不仅没有来床前看她,甚至连问一句都没有,她心凉了大半,她还感受到在旁边握着她手的璟墨力道重了几分。
“陛下!”皇贵妃撒娇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眼下照非的身子要紧啊,这御医怎么还不来啊!”
宁向阳头回见这么有活力的皇贵妃,啧啧称奇。
御医来后,看到陛下,顿时嫌弃方才带自己飞的护卫飞的太慢。
共来了三位御医,他们轮流把脉,后又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旧疾。如果御医们此时看一眼在一旁的璟墨,一定会发现璟墨已经快要将她们夹死在眼角里了。
“那就赶紧开药吧。”宁向阳不耐烦的说。
“等等陛下,臣妾记得,照非的旧疾没有这么严重啊,她最近脸色一直不好,要不御医还是再看看吧。”
林皇贵妃这么一说,果然有个御医抖了抖肩,被璟墨尽收眼底”
“哦?爱妃是在质疑御医吗?”
“那倒没有,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爱妃,照非身子不好谁都知道,就算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知道,就不要经常把她折腾到这水晶宫来了吧?你要是闷得慌,朕把醉醉留在你这里。”
“醉醉又不会说话,陛下,要不让照非搬到水晶宫来吧,臣妾这里稍微舒服点儿,离御医院也近,不瞒陛下说,臣妾觉得予安挺亲的,臣妾膝下无女怪寂寞的,予安搬到水晶宫来,臣妾也好……”
“放肆!”宁向阳竟然甩了皇贵妃一个耳光!在场的人立即跪地,皇贵妃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宁向阳。
“予安是你叫的?朕明明给了她封号!身为皇女,身体羸弱到这种地步,既不能为国效忠,也不能为朕分忧,还整日和后宫嫔妃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朕倒要问问那个李玉,是怎么教育这个逆女的!”
皇贵妃:!!!
“陛下?照非生病了,又不是她自己想生病的,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么……”
“你住口!朕真是惯的你无法无天,以后你要是再和朝非走这么近,别怪朕不留情面!杨总管!”
“在!”“摆驾回宫!”
“是!”宁向阳大步流星离开水晶宫,侍者们没有一个敢起来,良久,琪琪才试探的叫了一声:“娘娘?”
皇贵妃缓缓转身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宁予安,道:“等殿下醒了,再把她送回去吧,璟墨,告诉殿下,来日方长。”
“是。”第二日早朝之上,宁向阳以教导照非公主不利为由,将李玉流放到坦洲,说让他在哪儿冷静一段时日再回来。
坦州是个物产丰富的好地方,不少被流放到那里的官员到那儿后乐不思蜀,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重新召回京都,说到底,坦洲就是个女皇敲打官员的地方。
但无论怎样,李玉确实是被流放了。
至于宁予安,女皇陛下也做出了英明决定:让她去八苦宫抄写经书,好好的静静心。
这绝对是在全天下前面打照非公主的脸:抄经书,一般都是男子做的事,她一个女子,居然也要做这足不出户的事,实在是有辱公主颜面,再加上女皇在水晶宫说的那些话,更让人们看宁予安的眼神多了几分奚落。
宁予安倒是已经习惯了,她接旨后,本来是想去送送恩师,没想到却被杨总管告知:“殿下还是快去八苦宫吧,李大人在陛下下旨后,连府都没回,直接去坦洲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予安黯然神伤。“殿下也别心忧,兴许陛下再过一段时间就改变心意了呢,殿下,您别怪老奴多嘴,眼下您虽处境艰难,可只要您还是皇女,没人敢真的拿您怎么着,您以后啊,多做些让陛下开心的事,陛下自然也会对您好了。”
“谢杨总管点拨,照非记住了,璟墨,送杨总管。”
“是。”丞相一党普天同庆,璟墨却看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将药放在书案上,璟墨看到宁予安又在发呆。
“殿下在想什么?”
“御医在母皇面前都不敢说实话,可见给我下毒的人绝非无名之辈,可是会是谁会让御医甘愿冒欺君之罪为他卖命呢?你们都怀疑丞相皇夫,可是他们这么做未免太过明显,况且比起四公主和六公主,我并不是护安最大的竞争对手,难道他们能把所有的公主都毒害吗?”
“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母皇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被人下毒呢?更或者……”“殿下!您是说陛下她……”
“嘘——母皇在水晶宫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对于我她一点怜惜都没有,而且能让整个御医院这么听话,除了她还会有谁呢?”
不同于她平日里溶溶月淡淡风的样子,此刻的宁予安眼神很冷,这几天,她想通了很多事,或许,这些在她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承认、去深究罢了。
“殿下……”璟墨惊慌失措:“如果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是陛下,那您……那您哪还有半点活路啊?”
“开始我不理解,若想让我死,随意找个由头处死就是,又何必这么麻烦,后来我懂了,我也不过,是母皇的一粒棋子罢了。”
璟默显然不明白。
宁予安的语气很淡,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不过是想制衡丞相与皇夫而已,其余公主父族多少都有势力,而我,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给我封号,让我拜师,都是这个目的,可除了她给的,我自己不能有任何别的势力,富可敌国的皇贵妃想拉我一把,结果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母皇赏赐他一记耳光,只因她为我说了一句话。她不杀我,也不过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殿下,这不过是您的猜想,也许是您想多了呢?”
宁予安长舒一口气:“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