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利益所向，无可奈何
白龙江直通东海，两岸有很多普通民众生活。入海口所处的浅海区基本上没有海王出没。至于深海区，捕鱼的民众一般也不会去。
当然，偶尔也会有海王到浅海区逛一圈，顺便带走几条人命。这种情况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东海很大，想追责都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不过，若是次数多了，民众便会向当地的城主反映，请求派遣修行者除妖。
林蛮儿与燕子语绕路飞到白龙江后，便一路沿江入海。期间，二人正好碰到了祸害民众的海王。毫无疑问，稍微有点正义感的修行者都会出手，更何况是林蛮儿这种自幼就在海边长大的。
祸乱的海王其原形是一条海蛇，修行五百载方才达到海王境。本来它也不想冒险吃人，但最近东海涌入大量海王，抢夺了它的地盘。无奈之下，便转移到没有竞争压力的白龙江，并以江豚作为食物。
白龙江两岸的民众对于江豚非常喜爱，见其大量被杀，便四五成群地捕杀罪魁祸首。结果不言而喻，海蛇大怒，反杀了捕蛇的民众，并开启霸江生活。
后来，江水两岸的民众受不了了，联名向当地城主求救。然而，问题在于“管辖区”划分是个很棘手的问题。按理说，白龙江流域较广，源头在北冥的雪州，中游在梅州境内，下游则在古州境内。
本来入海口的一段是属于降龙郡管辖，但降龙郡早已名存实亡。故而，请愿的民众沿江去找梅州扶桑郡的官员。可那里的官员根本不敢管，也没权力去管。
一来二去，白龙江又增添了不少海王。最要命的是，负责探查的青龙卫上报情况后，得到的命令却是大局为重，让两岸民众自行转移。
换言之，妖族大军都打到青龙七峰了，哪还有精力管其他的。即便这一次除掉了，可用不了多久，下一次又来了。没办法，巫山战火一天不熄，原东海沿岸的海王就会被逼向白龙江。
正当两岸民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林蛮儿出手了。这位可不管下次来不来的问题，只要碰见祸害平民的，势将出手灭掉。
对此，燕子语倒觉得没多大必要。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冷血无情，而是她认为即便林蛮儿清除白龙江所有的海王，也不会改善两岸民众的生活。理由跟青龙卫那边一样，战火不熄，祸乱不断。
不过，林蛮儿要出手她也不会阻止，甚至还会出谋划策，并在入海口布置了几个小阵。虽说意义不大，但总归是一点心意。之后，两人便正式进入东海，并抓住一只海王，控制其前往狻猊岛。
“你说青龙七峰守得住吗？”林蛮儿问。
“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
“为啥？”
“因为无论如何，都得守住。否则，白龙江的事将会蔓延至整个神舟大陆。”
“有这么严重吗？上次也才是降龙郡遭罪啊！”
“不一样的，以前出事时，多亏魂宗宗主带人杀入星斗大陆，这才逼得妖族高层做出让步。但现在就不行了，咱们祖星仙君中没有这样的狠人了。”
“不至于吧？俺觉得风朝明他爷爷就很强，也挺狠的。”
“你错了，他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法修。一旦进入星斗大陆展开报复性的杀戮，势必会被其他至尊妖王包饺子。届时，能活着出来都是奇迹。”
“照你这么说，魂宗的宗主就可以了？”
燕子语叹了一声，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说魂宗的宗主就可以，而是神游天境的魂修。换言之，唯有达到神游天境，才能提前洞悉危险，从而及时脱身，并继续展开报复。”
林蛮儿听明白了，所谓的神游天境，就是将“魂修难捉”这一特性发挥到极致。唯有如此，才具有决定战争走向的威胁力。
说白了，神游天境无孔不入，可以随时袭击挑起战火的妖族高层，并安然脱身。这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可惜，魂宗被灭后，祖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神游天境。
想至此，林蛮儿自嘲道：“当初各族联手灭掉魂宗，今日算是尝到恶果了。”
“呵呵，这事我也曾问过大将军。”
“那他怎么说？”
“八个字，利益所向，无可奈何！”
“啥意思？说清楚点。”
“意思就是，魂宗被灭乃必然的结果，谁让他们占了太多的资源？以你为例，仅仅是金仙境便榨干了一处灵源，这谁受得了？而且，我听闻魂宗自上至下，各个嚣张跋扈，霸道得很。”
“额……俺觉得还好吧！”
“你祖上是魂宗的，自然替魂宗说话了。可若角色互换，那就不一样咯。恐怕，你会第一个打上魂宗，替天行道。”
“唉，或许你说得有道理，可失去魂宗的威慑，结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是啊！一旦妖族大军突破巫山，既能挥军北上捅北冥皇室的屁股，又能南下给南陵皇室背后一刀，也能西进神舟腹地，攻打中原或商州。”
林蛮儿脑补着这个画面，突然反问道：“都是攻击后方，为啥北冥是捅屁股，南陵却是背后一刀呢？”
燕子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南陵皇室的历代国君都是女子，那么说太粗俗了。”
“有啥粗俗的？搞得好像你们女人不长屁股似的。”
“我有时真想撬开你的脑壳看一看，那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就见林蛮儿附和道：“俺也想看看，不过得到俺将木宝录提升至第八层才行。要不然，脑瓜子掉了可就死球了。”
燕子语被气笑了，敲着林蛮儿的脑壳说：“你个憨货，即便是愈合境第八层，也没你这么玩的。”
“嘿嘿，俺就是随口一说，不会那么傻的。”
“行了，注意力集中点，免得羊入虎口。”
林蛮儿应了一声，展开神识探查周围的情况。没多久，一只六阶海王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干扰了。谨慎起见，便发出类似于神识一般的东西进行探查。很快，它便发现了一只快速逼近的四阶海王。心中疑惑，便发出特殊的信号询问。
林蛮儿接到对方的询问后，便模仿所控制海王的叫声予以恢复。燕子语一看这情况，气恼道：“你个白痴，谁让你回复的？”
林蛮儿疑惑道：“它都问俺了，俺要是不回复不就暴露了？”
“一只四阶海王碰到六阶海王，而且还是死敌。这种情况，能回复吗？”
果然，林蛮儿的回复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不过，怪异的是，对方并没有向燕子语说那样攻击死敌，而是警告其离开它的地盘。
这一下，倒让燕子语不解了。毕竟，海族之间的厮杀比妖族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别是本就是死敌的情况。
正当她思索原因时，林蛮儿传音问道：“俺现在该咋办？回复还是逃命？”
燕子语回过神来，观察着对方的举动。只见其眼神凌厉，露出利齿，显然已经很暴躁了。以此而论，对方并非不想攻击，而是出于某种原因在克制自己。
这一下，燕子语算是明白了。对林蛮儿传音道：“那海王定是收到上头的命令，禁止自相残杀。若我所料无错，海族将会在近期参与青龙七峰的决战。”
“先别管那些了，告诉俺眼下该咋办。”
“笨死了，当然激怒并干掉它，了解岛上的情况。”
林蛮儿应了一声，然后控制四阶海王扭动身姿，故意激怒对方。燕子语见此一幕，心中别提多无语了。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海王的挑衅竟然是“扭屁股”。
有趣的是，对方竟然真的被激怒了，而且还是怒不可遏的那种。只见，对方张开血盆大嘴，一个甩尾便冲了过来。林蛮儿心里一乐，控制四阶海王迎了上去。
下一刻，四阶海王的脑袋便被对方一口咬下。林蛮儿则趁此机会，施展摄魂术，强行攻击对方的元神。仅仅五六息的工夫，林蛮儿成功得手，并从其记忆中得到了大量的信息。
同时也验证了燕子语的猜测，海族这一次竟然出动了三位至尊海王。即，至尊蝠鲼、至尊龙王鲸、至尊巨齿鲨。
林蛮儿杀掉的这位六阶海王就是至尊巨齿鲨的属下，十日前刚刚赶来东海。并且，它接到命令，大战期间不得对另外两位至尊海王的属下动手。
林蛮儿将情况一一告诉燕子语。燕子语听后，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按理说，她现在应该立马返回巫山大营，将情报告知钟胜天，以便做出应对。
然而，代价就是她放弃自己的生命。没办法，幽冥魂珠已经多次遭到冲击，倘若再不解决麻烦，她会被那个魔头彻底控制，沦为傀儡。
值此两难之际，林蛮儿突然发笑道：“你大可不必担心，咱们只需放出一只神宠去报信即可。”
“可这里遍布危机，失去掩护的神宠真能安然到达巫山大营吗？”燕子语一脸忧虑道。
“额……那就让风姬去报信，以她的修为，即便遇上七阶妖王也能逃走。”
“可问题是，风姬说的话会有人相信吗？”
“那照你这么说，就是咱们俩亲自去报信，也不会有人相信的。毕竟，同时出动三位至尊海王，已经违背双方定下的战争法则了。”
燕子语沉思片刻后，突然问道：“你能否将探知的记忆转入影玉中？”
“这个倒也不难，只是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不管有没有用，最起码咱们问心无愧。”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说罢，以摄魂术搜集六阶妖王的记忆，并将之转入影玉之中。之后，唤出风姬，叮嘱其务必送到巫山大营的钟胜天手中。
燕子语担心风姬不尽力，便忽悠道：“只要你能送达，大可开口索要修行资源。想必，你也能借此机会晋升七阶灵王。”
果然，风姬听后，已然迫不及待了。林蛮儿本想让炎姬陪同，但转念一想，以炎姬的性子保准会惹事。为此，他便让沉稳的大毛一起赶赴巫山报信。
之后，林蛮儿便控制着六阶海王的身体赶往目的地狻猊岛。有趣的是，林蛮儿现在控制的这位六阶海王似乎有很高的地位。期间，他也碰到了几位同阶海王，但却纷纷退让。甚至，在靠近狻猊岛时，连一位七阶海王都非常恭敬地问候。
林蛮儿本想回两句，但却被燕子语制止了。理由是从诸多海王的态度来看，被林蛮儿干的这只六阶海王，要么是拥有强大的战力，要么就是深厚的背景。再依据其掌握的机密之事，显然是属于后者。
想至此，燕子语让林蛮儿调转方向，不再从北岸登岛，而是前往南岸。对此，林蛮儿非常不解，发问道：“既然它有身份也有背景，那咱们从北岸登陆不是更容易一些吗？”
“容易？你真的这么想吗？”
“难道不是吗？”
“好，这个问题暂且不论。我来问你，倘若你取代了某位大家族的少爷，那你是打算回老家捞一笔，还是去所辖的势力区捞一笔呢？”
“额……俺觉得要玩就要玩大的，所以俺会直接回老家大捞一笔。”
燕子语嘴角一抽，极为无语道：“你就不怕被其家人发现身份有假吗？”
“装失忆啊！俺听书里面都是这么讲的。”
燕子语压着火气，反问道：“你认为失忆会改变一个的人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与性格吗？”
“应该可以吧！俺以前隔壁村就有个失忆的，那家伙就跟傻子似的，完全变了个人。”
燕子语忍不了了，训斥道：“老娘看你就是个傻子，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傻吗？”顿了一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现在、立刻、马上去南岸。”
林蛮儿咧了咧嘴，控制着六阶海王的身体赶往狻猊岛的南岸。不过，他并没有完全听燕子语的，而是下潜一段距离后，再绕着岛屿底部游动。
之所以如此，是他发现狻猊岛跟一般的岛屿有所不同。其结构倒像是对立的椎体，中间部分很窄，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对此，燕子语也没说什么，反正都一样。
然而，当林蛮儿下潜时，却发现海水的温度似乎提升了不少。出于好奇，便欲继续下潜，探明缘由。燕子语猜到他的心思，解释道：“别浪费时间了，狻猊岛是火山岛，底下有一座处于休眠期的海底 火山。”
林蛮儿听后，突然发笑道：“那要是住在岛上，不就成了火炉上烤屁股了吗？”
“大哥，咱们赶紧办正事行吗？那老东西又开始冲击幽冥魂珠了。”
“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现在可好，与虎谋皮得不偿失。”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求你赶紧动身吧！”
林蛮儿一听这话，明白燕子语估计是真的快撑不住了。当下，全速赶往狻猊岛南岸。然而，这一次遇到其他海王时，可就没有之前的待遇了。甚至，一个个目露凶光，像是随后都会扑上来咬一口。
林蛮儿心中疑惑，问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它们会不会围攻咱们？”
燕子语有些不耐烦道：“北岸是至尊巨齿鲨的地盘，那么它的对头，至尊龙王鲸的部下自然会集中在南岸。以你现在的身份，当然会被仇视。”
“这不是自讨死路吗？”
“你相信我，它们现在是不会对你动手的，甚至都不会多问一句。只要咱们靠近南岸，你就随意干掉一只龙王鲸。到时候，它们必定会忍不住对你出手。”
“哦，俺明白了。你是想引起两位至尊海王部下的争斗，然后趁乱登岛是吧？”
“我的天呐，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才明白吗？难不成你的以为，凭你的隐身符就能顺利到达岛上的天尊墓吗？实话告诉你，你刚一登岛，就会被巡查的妖王发现。”
“你咋知道的？”
“我之前就是这么被发现的，要不是那老东西出手，我早就被岛上的妖王活吞了。”
“额……那你用的是几阶的隐身符？”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隐身符不是我炼的，是我从天宝阁兑换的七阶隐身符。可即便如此，还是躲不过探查。后来，那老东西便让我到指定地点上交收集的元神。不过，这一次咱们得冒险进入天尊墓中。”顿了一下，第七次确认道，“你真的有法子干掉他吗？”
林蛮儿非常自信地回道：“放心，只要他想吞俺的元神，必死无疑，即便他是魂尊也不例外。”
“那行吧，只要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他肯定会上当的。你现在可以挑选了下手的目标。”
林蛮儿扫视一圈，最终锁定了一位六阶龙王鲸。之后，便控制死掉的巨齿鲨开始“扭屁股”挑衅。然而，尴尬的是对方竟然忍住动嘴的冲动，转身离开了。
林蛮儿哼了一声，主动跟了上去，并毫无前兆地咬下龙王鲸半截的尾巴。这一下对方可就忍不住了，转身发动反击。林蛮儿直接催动摄魂术压制其元神，紧接着控制巨齿鲨逮着龙王鲸就咬。
短短十几息的工夫，体型巨大的龙王鲸竟然被咬的只剩个骨架。并且，血液在海水中扩散，顿时染红一片。不仅如此，林蛮儿还模仿巨齿鲨的叫声，像北岸的同伴发出求救信号。
果然，信号传出后，大量巨齿鲨开始向南岸游动。本以为计划得逞，可谁知龙王鲸中出现了一头七阶的，似乎认出了巨齿鲨的身份，极力阻止下属围攻。
林蛮儿心里那个气啊！干脆一做二不休，控制巨齿鲨冲向那头七阶龙王鲸。可惜，对方铁了心不跟它打，竟然选择主动退让。
林蛮儿全速追击，可对方尾鳍一扫，以一股强大的水流将他逼退，并发出警告。林蛮儿不肯罢休，刚要追击时，就听燕子说：“先别管它，攻击其他的龙王鲸。”
林蛮儿应允，冲进鲸群，逮谁咬谁。一时间，已有三头龙王鲸命丧巨齿鲨口下。龙王鲸的数量本就稀少，如今转眼间死掉了四头，这一下鲸群彻底失控了。
林蛮儿本想玩个痛快，可燕子语却催促他不要恋战，即刻脱离巨齿鲨的身体并趁乱登岛。林蛮儿虽有不舍，但还是照做了。并且，脱离之前还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
果然，那些聚集在北岸巨齿鲨听到惨叫声后，全速前往。可惜，当它们赶到时，看到的却是被龙王鲸撕扯的尸体残块。这一下，双方都红眼了。它们本来就是死敌，如今老大的孙子被分尸了，这要不讨个说法，它们一个都别想活。
七阶龙王鲸心感大事不妙，连忙向七阶巨齿鲨解释。然而，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即便是至尊巨齿鲨的孙子挑衅在先，那也无所谓了。
双方展开混战，龙王鲸占体型的优势，巨齿鲨占数量优势。于是，南岸海区便上了一幕，巨齿鲨围攻龙王鲸的戏码。
七阶龙王鲸再也忍不了了，参加攻击的同时向周围的伙伴发出求援信号。这一下，动静是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狻猊岛上的妖王。
林蛮儿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脸惬意道：“这场面才叫壮观啊！就是不知道，死的那些算不算俺的功绩。”
燕子语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离开。”
林蛮儿嘴上应允，但手上却犯贱了。只见其催动念力，将混战的一只龙王鲸强行提到岸上，并借机砸死了十位围观的妖王。不仅如此，他还引爆龙王鲸内丹，意图引起海、妖两族的争斗。
可惜，想法虽好，但差点火候。那些被波及的妖王正欲动手时，被赶来的首领制止。林蛮儿心里那个气啊！若非他赶时间，保准弄死那个坏他好事的妖王。
之后，自然是祭出隐身符与水晶兰，再以土遁之术绕开岛上的妖王，前往天尊墓。可惜，即便采取了这般谨慎的做法，依旧是遇到了麻烦。这也让燕子语感到惊讶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