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君子之约，小人之情
夏媛抓住人偶的破绽，接连发动攻击。几个回合下来，的确对人偶有很大的创伤。可即便如此，仍旧无法取胜。没办法，人偶跟真人还是有所区别的，正如霓凰的一丝魂念所言，除非彻底摧毁，否则人偶还会发动攻击。
当初钟浩轩就是因为无法对自己的生母痛下杀手，才一直卡在第七层的。没办法，虽说那只是与自己母亲长得一样的人偶，但终究有一丝魂念的存在。作为儿子，钟浩轩就是再大胆也不敢造次。
倘若他真的打上第六层，他的母亲自然不会责怪，反而会感到欣慰。但是，作为父亲的钟国力，保准赏他一套大耳刮子。甚至，严重一点可能会逐出家门。不为别的，就冲弑母这一点，即便杀了他都不为过。
或许会有人觉得这么做对钟浩轩很不公平，但若细细分析，钟浩轩的剑术主要还是来自父母的传授。而作为父母，自然不可能有所隐藏。
如此一来，后者对前者显然是有优势的，更何况那还是早期的霓凰。所以说，钟浩轩也没什么叫苦的，反而应该感到庆幸。最起码，八品纯剑仙的父母在当时的祖星可是独一份的。
话说回来，眼看时间逼近，夏媛还是没有完全摧毁人偶。无奈之下，夏媛只得再一次妥协。即，放开身心，与影麟剑合二为一。
需要说明的是，青龙玄棺虽然不会死人，但记忆却会保留下来。故而，夏媛接纳影麟剑势必会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即便现阶段不太明显，可随着她的修为不断提升，影响就会逐渐显现。
这点就跟林蛮儿与丧剑类似，当其修为提升至一定程度后，剑灵释魂便会取代侍魂。同理，在适当的时机，噬魂又会取代释魂。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噬魂太强势了，若看不顺眼，估计当场就会干掉主人，反正这事它早就干过。另一方面则是丧剑需要一定的修为支撑，否则剑主会被过早榨干。这样的例子也曾发生过。
相比之下，影麟剑就好一些了，虽然它噬主的次数要远比魔剑多得多，但那是因为它的主人总体品质不行。说难听点，就是经不起蒸腾，没怎么玩就挂掉了。
然而，四凶剑虽然都会噬主，但其为主人提供的战力可是不容小觑的。换言之，若想短期内提升战力，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叫有借有还。
夏媛为了取胜，显然借了不少。当然，好处就是她现在完全可以摧毁霓凰的人偶。那一刻，熟悉的动作再次上映，不过这一次可是三千剑影，而是瞬间提升至六千，翻了整整一倍。
需要说明的是，剑影的数量与品级是不挂钩的。换言之，剑宗一般的六品弟子大约能催发一千至两千左右。若是六品长老，随着其年龄的增长，真气的积累，则能催发两千至五千剑影。
至于六千剑影，那是绝剑第六式的理想情况，或者也可以认为是极限状态。甚至，某些七品的长老也不一定能达到六千剑影。
顺便再提一句，剑宗宗主剑南天，在突破至七品前，可以达到五千六七左右。这已经是剑宗近万年来，最好的成绩了。同时，也为他登上宗主之位奠定了基础。
再说回夏媛，她年仅千岁且不借助影麟剑以及剑之领域的情况下，是可以达到三千剑影的。若其开启剑之领域，完全可以达到四千左右。若再加上影麟剑的推波助澜，可以达到五千左右。
可如今，为了取胜，夏媛竟然提升至六千剑影。这可不是简单的加减法，而是七品前的临门一脚。以此而推，夏媛极有可能在三千年内，有一次大的突破，成为祖星现知最年轻的七品纯剑仙。
最终，比试结束，夏媛挑战成功。当她返回青龙塔后，身体状况显然不太正常。林蛮儿作为过来人，自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当下，善意提醒道：“你的情况很差，接下来就不用挑战了。”
夏媛一脸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招邪吗？还不是被你逼的。”
林蛮儿稍稍沉默后，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为啥非要跟俺争紫川剑呢？”
夏媛苦笑道：“这话不应该是由我问你吗？”
“俺想用紫川剑换任意一柄黄道二十剑，从而开启玄空剑冢，这点你应该能想到的。”
夏媛心思一动，忽悠道：“既然如此，那你完全可以将紫川剑交给我。到时候，我可以试着给你换寒露剑。”
林蛮儿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俺只相信到手的东西。”
“哼，那你还废话什么？去挑战吧！”
林蛮儿应了一声，临行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下一场就别勉强了。”说罢，进入青龙玄棺挑战人偶霓凰。
夏媛愣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林蛮儿那句“别勉强了”。少许，夏媛的嘴角划过一抹微笑，碎碎念道：“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有趣的是，她这边刚说完，就见一个女声传出：“的确如此！”
夏媛闻声看去，竟然是鲍锦姌。当下，神色疑惑道：“你怎么也上来了？”
鲍锦姌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不能上来吗？”
“你是第七层的擂主，可这里是第六层啊！”
鲍锦姌应了一声，解释道：“按照青龙塔的规矩，我完全可以来第六层挑战。”顿了一下，又神神秘秘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除了顶层没有去过之外，其余几层都去过。”
夏媛稍稍愣神后，笑问道：“上面几层都是什么大人物啊？”
鲍锦姌如实回道：“第六层你已经知晓，就是我东昊青龙女卫大统领——霓凰。至于第五层，则是我东昊青龙内卫大统领——钟国力。第四层之前给你说过，四大剑仙之一的酒剑仙。”
“那前三层？”
“前三层原本都是我东昊的老前辈，想要战胜他们，简直难如登天。不过，前些年青龙卫大将军成功打上第三层，永久留名。故而，我父亲提出的奖励很诱人，但也只是诱人而已。”
夏媛想了一会，又问道：“钟大将军是以何等修为打上去的？”
“八品纯枪仙。”
“如此说来，前两层都是九品了？”
“是的，前两层均不止一位，而最近的一位则是我院的上任院长。”
夏媛一脸疑惑道：“据传青龙卫钟大将军是我祖星现知唯一一位九品纯枪仙，他老人家为何没有登顶呢？”
“那是因为青龙塔的排名只限于在院期间，若离开学院，就不能再次挑战了。钟大将军很早就去巫山御敌了，所以他的排名仅停留在第三层。”
“这么说酒剑仙也是了？”
“是但又不全是。”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实力外，还得考虑一些其他因素。比如，钟大将军在前方浴血奋战，那么后方的这些人是不应该挑战他的，即便有那个实力。”
夏媛听明白了，这就跟他们北冥的修行者尊重玄武殿一样。同时，她又有些不明白了。即，东昊的青龙殿怎么感觉没什么存在感呢？其实，不光是夏媛，连东昊国人都有这个疑惑。
然而，青龙殿真的没落了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青龙殿再怎么没落也是五大神殿，其地位与整体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之所以不出名，那是因为青龙殿的重心全在巫山战场上。
顺便提一句，青龙殿的九品人数是五大神殿中最多的。这是修行体系、地理位置、历史传承等诸多因素决定的。同时，东昊三州的九品数量要远高于其他四国，但却比商州要少一点。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商州那些人坐拥大量资源，且不承担所谓社会责任。如此一来，修为自然而然就上去了。详细内容以后再说。
话说回来，林蛮儿进入青龙玄棺后，就见霓凰的人偶已经在里面等候了。林蛮儿细细打量，发现其手的并非青霜剑，而是一柄较为普通的地阶神兵。
回想之前在梅山后岭时相遇，林蛮儿非常热忱地问候道：“好你个霓凰，咱们上次的梁子可还没结清呢！”
人偶虽然有霓凰的一丝魂念，但也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且记忆并不共享。因此，人偶并不明白林蛮儿在说些什么，不过从其言语中分析，应该是为“旧人”。
当下，十分冷漠地回了一句——废话少说，动手吧！
林蛮儿贱兮兮地笑了一声，随后便召出炎姬与风姬。然而，人偶面对两位六级灵王的攻击，竟然从容应对。炎姬的地火攻击被一剑劈开，风姬的风刃被剑气格挡。
林蛮儿见此一幕，直接祭出丧剑，与人偶来了一场剑气的攻防之战。可惜，林蛮儿想用法剑占得便宜，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几个回合下来，人偶毫发无损，反倒是林蛮儿自己中了几剑。一番思索后，林蛮儿认为眼前的人偶拥有几千年的真气积累，想要靠剑术取胜，唯有动用大杀招。
想至此，林蛮儿一边命令炎姬与风姬缠住人偶，自己则开启风雷领域，并催动风雷剑诀第七式——暴风雷鸣。
与此同时，霓凰的人偶做出判断，一剑逼退炎姬与风姬，并趁势催发破空十三剑第八剑——空谷幽兰。
双方各自挥剑，强大的剑势与剑气激烈碰撞，最终引发了一轮连环大爆炸。待爆炸风波平息，林蛮儿躺着，霓凰站着。
很显然，林蛮儿的暴风雷鸣拼不过霓凰的空谷幽兰。一方面是因为双方修为的差距，另一方面则是双方对强大剑招的领悟差距。
说白了，林蛮儿根本就没怎么练过暴风雷鸣，很难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反观霓凰这边，虽然是七品纯剑仙，但用的可不是第七式鹰击长空，而是第八式空谷幽兰。
霓凰剑指林蛮儿，依旧冷然道：“你，不堪一击。”
林蛮儿擦掉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后，神情癫狂道：“哈哈，剑修之中果然还是纯剑厉害。不过，老子可不单是法剑。”
说罢，直接开启魂之领域，并催动丧剑出击。
那一刻，霓凰机械式地催动剑气屏障，可惜错估了魂剑的威力。下一刻，丧剑自主断裂，并以多种角度同时攻击人偶。最终，人偶出现了短暂的迟钝，被丧剑摧毁。
林蛮儿回到青龙塔内，看着眼前的夏媛，难以置信道：“你究竟是咋胜她的？”
夏媛召出了影麟剑，直接递给了林蛮儿。林蛮儿毫不犹豫地接手，却发现影麟剑十分抗拒他。当下，哼了一声，强行催动魂念压制。然而，邪剑的名声也不是吹出来的，一看林蛮儿敢压制它，竟然开始强行调动夏媛体内的真气。
有趣的是，丧剑一看邪剑这小子敢在它面前放肆，竟然主动现身，以剑灵压剑灵。
更有趣的是，邪剑剑灵竟然认识侍魂，并嘲讽道：“你这手下败将，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侍魂似乎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虽然只是片段记忆，但还是勾出了侍魂。侍魂一出马，邪剑剑灵立马就老实了。毕竟，这些可不太好说话。
林蛮儿洞悉剑灵之间的较量后，指着影麟剑，一脸鄙夷道：“瞧你这出息，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有种的，跟释魂干一架？”
影麟剑剑灵是典型的死要面子，一看丧剑不完整，便嘲讽道：“吾乃星兵，不屑与残兵交手。”
释魂哼了一声，回怼道：“老子干掉的星兵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你现在也是个残兵。”
“那也比你强。”
“是吗？别光嘴硬，干一架试试？”
林蛮儿听着两位剑灵斗嘴，突然发笑道：“嗯，很好，不如就由你们俩决定紫川剑的归属。”
夏媛笑了笑，也同意林蛮儿的提议。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释魂还是诉苦，说自己状态不好，可能压不住对方。有趣的是，夏媛同样听到邪剑的诉苦，说自己状态不佳，不宜独自出战。不过呢，若是有主人在场，那它就稳操胜算。
夏媛苦笑一声，心里嘀咕道：让我参战，你恐怕是想噬主吧？
眼看气氛有些尴尬时，一旁看戏的鲍锦姌咳了一声，提醒道：“你们俩该去第五层了。”
林蛮儿听后，看向夏媛，问道：“要不咱们直接干一架？”
夏媛一脸笑意道：“你怕了？”
林蛮儿抬起脑袋，一脸高傲道：“霓凰跟钟国力是夫妻，两人同为八品纯剑仙。故而，他们俩的实力应该相差不大。俺既然能打败霓凰，就能打败钟国力。可你恐怕有点问题吧？”
夏媛想起刚才被影麟剑强行吸取真气一事，心中隐隐不安。一番思索后，她同意与林蛮儿干一架，决定紫川剑的归属。
然而，东方怀杰直接现身，并指着二人，教训道：“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们私自做决定吗？”
林蛮儿嘿嘿一笑道：“您老说的对，俺可以去第五层玩玩，反正俺也打不过。”
霓凰自然明白林蛮儿的意思，附和道：“我也很想见识一下青龙内卫大统领的实力，不过也只能是见识一下了。”说罢，与林蛮儿一同前往第五层。
东方怀杰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气恼道：“我东昊怎么就出了他这个白眼狼呢？”
鲍锦姌捂嘴轻笑道：“大长老莫要动怒，反正紫川剑依旧会留在咱们东昊。”
“相比于国家声誉，一柄紫川剑又算什么？难不成耗费大量国力的比武，就是为了让那白眼狼得个便宜吗？”
鲍锦姌作为鲍修浚的儿女，自然清楚大比的用意。当下，稍稍沉默后，暗示道：“大长老，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一朝的事总该要有个了结。”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小子深受国恩，就应该放下个人恩怨，全心全意为国效力。”
“您老说的自然有理，只是局势可不大一样了。以前五国争雄，现在得一致对外呀！我听父亲说，除了咱们东昊之外，北冥、西罗、南陵均受到外族侵扰。而且，就连中原三州也遭受偷袭，损失惨重。否则，站到这里的可不止是他们两个。”
东方怀杰细细一想后，神色惊恐道：“上面要放弃祖星了？”
“弟子跟您一样久居青龙塔，对外界之事所知甚少，无法做出判断，也没资格去判断。”
东方怀杰神情凝重道：“孩子，今后可能有麻烦了。一旦天门关闭，咱们人族势必将遭受外族入侵，以胁迫天庭妥协。可从种种事迹分析，天庭已经不需要咱们了。一场大战无法避免，届时咱们人族拿什么去跟海、翼、妖三族对抗？”
“或许……事态还没您想得那么严重。”
“唉，但愿如此吧！”东方怀杰重重叹了一声，消失在青龙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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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蛮儿与夏媛登上第五层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愿率先挑战。之所以如此，自然是两人均不信任对方。倘若先挑战的一方失败了，而后者在挑战成功，那就没有干一架的必要了。
不过，这两人均不想撕破脸皮，故而各自围着塔边转悠，看谁先沉不住气。东方怀杰在与鲍锦姌一番谈话后，心情沉重，也没工夫理会他们。
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林蛮儿与夏媛依旧没有低头的。夏媛越等越心急，毕竟她每耽误一分，北冥那边可能要多死一个人。反倒是林蛮儿，还嬉皮笑脸地趴在窗口，跟塔下等候的朋友们打招呼。
“鱼娃子，你跟俺商量的事俺同意了。不过，你可得盯紧一些，免得到嘴的鸭子飞走了。”
鱼娃子听后，别提多尴尬了。他真的想不通林蛮儿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这种机密之事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其实，林蛮儿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比夏媛更着急。毕竟，他不光想要紫川剑，他更想要惊蛰剑。可依据钟胜天的条件，必须以战功兑换。故而，他没耽误一分，战功也就少一分。
就这样，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夏媛实在是等不了了。走到林蛮儿面前，一脸严肃道：“我相信你一次，但愿你能当一回君子。”
林蛮儿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尽管放心，君子这方面，俺拿捏地稳稳的。”
夏媛深吸一口气，请求东方怪杰开启青龙玄棺。当她进去后，果然看到钟国力的人偶。一番试探后，还真如林蛮儿所言，钟国力与霓凰的修为相差不大。并且，同样有非常短暂的迟钝。
夏媛心中犹豫，要不要借助影麟剑，故技重施。可转念一下，自己能打败，林蛮儿大概率也能。想至此，她决定暂且罢手，以便全力对付林蛮儿。
为此，夏媛非常坦然地将自己的首级送到钟国力剑下。最终，夏媛挑战失败，止步第五层。
当她回到青龙塔后，就见林蛮儿放声大笑道：“哈哈……你总算是上当了，俺可不会傻掉跟邪剑分个生死。”
夏媛怒火中烧，大骂道：“林-蛮-儿，你这个小人，竟然出尔反尔，你还要脸吗？”
林蛮儿耸了耸肩，一副无赖的神情道：“俺本来就不是啥君子，更何况俺也不想跟一个疯婆娘打架。”顿了一下，又指着头顶说，“疯婆娘，你可瞧好了，老子今日要在青龙塔永久留名。”说罢，请求东方怀杰开启青龙玄棺。
按理说，这种结果东方怀杰应该感到高兴，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在乎所谓的五国争锋了。
夏媛磨了磨牙，含恨离开了青龙塔。然而，当她路过第七层时，鲍锦姌突然拦下她，问道：“你真的觉得林蛮儿是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吗？”
夏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鲍锦姌笑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若想青龙塔永久留名，最少也要打到第三层。在此之前，得先打败青龙内卫大统领、酒剑仙以及青龙卫大将军。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啊！”
夏媛突然反应过来，嗔怒道：“哼，自作多情！”
说罢，便暂时留在第七层，一边喝茶一边等候某个自作多情的小人创造难以想象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