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一虎追二人，生死凭本事

    东方言苛决定向林蛮儿讲述一些往事，但他却不想让康儿知道。于是，便让康儿继续休息，自己则与林蛮儿、白芷出去细谈。

    从辈分上来讲，东方言苛乃是东方言和的亲弟弟，也就是东方清粟、东方清棠等四兄妹的叔祖父。同时，东方言苛也是现今唯一一位活着的言字辈。

    一方面是因为东方言苛的年龄相对较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的修行天赋非常高。这一点从他麾下的三只九阶神宠便可看出一二。虽说木宝录的确能增加同级神宠的数量以及战力，但也需要相应的感悟与修行。

    以东方清棠为例，她研习木宝录多年，在尚未到达九品时便已经拥有八位八阶神宠。而且，每一位神宠都有不俗的战力。

    纵观东昊皇室，能达到她这个水准的，仅有七人。其中，便有先祖东方  毅与叔祖父东方言苛。当然，她的妹妹东方清竹本来也有机会，但因为个人恩怨，不幸错过了。

    东方言苛因为亲哥哥东方言和的缘故，很早便担任古州学院院长一职。直到亲侄孙东方清粟继位后，他才主动请辞。至于辞职的原因，则与梅州的一位大人物有关。即，梅州分院第一任院长——姜黎。

    之前也曾提过，姜黎为了逃离祖星，便邀请好友探索楼兰古国。不幸的是，一行十六人，就活了他一个，其中还有他的妻子——东方元沐。也正因为妻子的临终遗言，姜黎才回到梅州建立了梅州分院。

    东方言苛听闻此事后，曾拜访过姜黎，询问楼兰古国一事。姜黎并未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后来，姜黎卸任梅州分院院长一职，独自前往楼兰古国，自此下落不明。

    当时，东方言苛还很年轻，对未来充满期望。然而，当他目睹了自己父兄辈一个个死去时，心里便产生了变化。于是，他刻苦修炼，总算是达到了九品境界。

    然而，九品仅仅只是入门而已，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优势。为此，他一边物色接班人，一边联络其他九品仙君。而在此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女性光修。即，阳鼎禹的亲妹妹——阳鼎宜。

    阳鼎宜本是烈阳宗十大长老中的最后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性长老。有趣的是，两个上万岁的老家伙，竟然一见钟情。可惜，阳鼎禹坚决但对这门亲事。至于理由，则是因为东昊皇室的先祖东方  毅，在当初征战时曾杀过烈阳宗的先辈。

    然而，阳鼎宜却不管不顾，甚至不惜叛教也要嫁人。对此，东方言苛非常触动，便决定带着阳鼎宜与其他联络的强者探索楼兰古国。

    结果就不用多说了，除了东方言苛与阳鼎宜之外，其余强者全部葬身楼兰古国。并且，怪异的是，阳鼎宜从楼兰古国出来后，便与东方言苛断交关系。

    后来，阳鼎宜更是选择了嫁人生子。至于东方言苛，似乎心中有愧，回到清风观了结余生。

    林蛮儿听到这里，一脸好奇道：“您当年闯楼兰古国时，到底干了啥坏事？”

    东方言苛重重叹了一声，神色羞愧道：“面对死亡需要莫大的勇气，而我当时并没有那个勇气。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带着她一起活着。”

    “所以……你就杀了其他人？”

    东方言苛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虽然是大罗金仙境，但也不可能同境一对六吧？”

    “那您到底干啥了？才让她那么绝望？”

    “唉！当时我们八人历尽艰辛，才穿过流岩荒漠，到达一处绿洲。然而，那并不是真正的楼兰古国，而是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你无法想象，一位九品强者被无数撕咬至死的一幕。”

    “那你们为啥还活着呢？”

    东方言苛深吸一口气，反问道：“一虎追二人，如何逃生？”

    林蛮儿随口回道：“当然是打死它了。”

    “若打不死也打不过呢？”

    这一下，林蛮儿沉默了。很显然，最终的结果是猛虎追上跑得慢的，而跑得快的则机会逃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东方言苛与阳鼎宜属于跑得快的，但却没有完全脱离虎口。否则，东方言苛就不会到清风观等死了。

    然而，白芷却突然发问道：“既然各凭本事，那她为何又要与您断绝关系，甚至不惜嫁人生子呢？”

    “因为跑得快的不止我一个，同时猛虎的胃口也很大，一人远远不够。”顿了一下，不等林蛮儿追问，直接坦白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便亲手葬送了一位，而那位正是她招来的。可悲的是，做了恶人，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林蛮儿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你心中有愧，所以就搞了个药园，供旁人修行吗？”

    “是但又不全是。”

    “额……你能不打哑谜吗？”

    “这么说吧！当初我建立药园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与康儿治病。但是，我手艺欠佳，移植的药材很难存活。至于活下来的，也没多少价值。所以，我也没心情再去打理。后来，有不少学院弟子上山采药，我不忍驱赶但又不想被打扰，故而便立下了八字石碑。”

    “哦，感情你是一件好事都不做的？”林蛮儿略带讽刺地问道。

    东方言苛咳了一声，辩解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夫做院长时，那也是尽心尽责，为东昊培养了不少人才。甚至，清棠与清竹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故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应该算我的徒孙。”

    “得了吧！俺可不会出卖同生共死的兄弟。”

    “呵呵，我也不是将自己心爱之人活着带了出来？”

    “可你亲手葬送了跟你同生共死的兄弟。”

    “屁话！老夫若是不动手，死得就是我与她了。你以为在那种情况下，还有人性可言吗？”

    林蛮儿哼了一声，回怼道：“你要是做的对，她有岂会嫁人生子？”

    东方言苛本不想讲出来，但林蛮儿实在是太迂腐了，必须教育一番。当下，一字一句道：“她当年之所以嫁人生子，不是为了报复我，而是阳鼎禹为了延续她的性命，采用的一种手段。”

    白芷听到这里，立马便联想到《药王经》中记载的一种治疗方法。即，利用嫡系子嗣的血液，替换自身血液，从而达到某种治愈的效果。然而，阳鼎宜的修为定然不差，若想续她的命，恐怕就是抽干一人的血液也不够。

    想至此，白芷心中一颤，试问道：“您之前说的封城，该不会都是她的后代吧？”

    “这怎么可能呢？修为越高生子的难度也便越大。更何况，她当时的身体状况非常差，能生下四个孩子已经算是奇迹了。”

    “那康儿又是咋回事？”林蛮儿问。

    “唉！康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当初，阳鼎禹虽然采用了续命之法，但效果非常一般。鼎宜也不想再牺牲自己的孩子，便选择葬身火海。后来，一代传一代，直到康儿出生，黑暗诅咒便在城中爆发了。

    一时间，数以万计的人沦为行尸走肉。阳鼎宜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便大义灭亲，火烧城池。而我听闻此事，实在不忍鼎宜绝后，便入城救下了康儿。

    如今想来，或许是因为康儿特殊的身份，才会让黑暗诅咒那般肆虐吧！”

    “哦，难怪他想弄死你，感情是你自找的。”

    “随你怎么说了，反正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没什么办法。本想着在这清风观了结残生，可天意弄人，让我有了弥补的机会。”顿了一下，拍着林蛮儿的肩膀，劝道，“你若不想像我这般悔恨度日，就趁早打消探索禁区的念头。”

    林蛮儿沉默少许后，问道：“真的就没办法解决那些残魂吗？”

    “办法还是有的，但实现起来却又难于登天。”

    “啥办法？”

    东方言苛深吸一口气，缓缓回道：“三种方法：其一，道教的《生死轮回经》；其二，佛教的《往生咒》；其三，神游天境。”

    “第三个俺明白，就是靠实力硬闯。可前两个是啥意思？念经超度吗？”

    “没错，正是念经超度。不过，念经的人可就有讲究了。换言之，若是你去念经超度，保准会被残魂缠身，撕咬至死。”

    “凭啥呀，俺觉得也俺挺正义的呀！”

    此话一出，东方言苛当即给了一个鄙夷的眼神。虽说他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但林蛮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让他们这种人去念经超度，只能起到反作用。

    举个简单的例子，让一位青楼女子与一位狱卒同时说“今晚我会好好伺候你”这句话，保准会是不同的体验。当然，这个例子可能不太恰当，但意思差不多。

    话说回来，林蛮儿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随后，便跳过楼兰古国，询问忘忧谷的事。毕竟，有一把黄道二十剑就留在忘忧谷了，他必须想法取出来。

    然而，当东方言苛听到忘忧谷三个字，当时就变脸了。只见其指着林蛮儿的鼻子，训斥道：“你知不知道忘忧谷是十大禁区中死人最多的？”

    “知道啊！”

    “知道你还想去，你这脑子是不是被撞傻了？”不等林蛮儿回答，继续讲道，“我能理解你想要逃离这座囚笼的心愿，但离开的途径不止禁区这一条路，明白吗？”

    林蛮儿自然明白东方言苛的意思，但东方言苛却不知道他的处境。换言之，除了闯禁区，林蛮儿别无选择。甚至，林蛮儿都感觉东方言苛走不了。毕竟，离开的条件最少也是光明的信徒。很显然，东方言苛并不是。

    想至此，林蛮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之后，林蛮儿又在道观内调养了几日，直到一月期满，他才独自前往古州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