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珍稀光阴，自我保重
湖心亭内，林蛮儿又陷入了沉思。回想之前的种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人愚弄。突然，他想起了之前那位影落仙杀手临行前的忠告。
即，皇室之人，其心如海，其形如鬼。今后行事，望君慎之。当时他还不太明白，如今看来，不就是说的东方长琴吗？
想至此，林蛮儿发出一声苦笑。笑罢，神色疲惫地问道：“是你指使影落仙对俺下手的？”
“是，但又不全是。”
“俺是个蠢人，听不懂您的话中玄机。”
“唉！我自始至终可从未想过除掉你。但是，影落仙的杀手的确是我受意的。不过，那也只是为了确保你站在我这边。否则，下手的可就是天字一等杀手了。”
“是吗？可你找的那位杀手，差点就杀了俺。”
“此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为此，我便命令柳世闲除掉那个自作主张的蠢材。或许你不知道，正是为了你替你出气，柳世闲差点就暴露了。”
林蛮儿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道：“哼，这么说来俺该感谢你了？”
“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做的事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否则，我一个失势的落魄皇子，岂会获得多方势力的支持？又岂能让拓跋新城甘愿承担罪责？”
“是吗？那俺倒很想听一听您是如何拯救这个国家的。”
东方长琴自然明白林蛮儿这是在嘲讽他。但是，他还是愿意花时间倾诉衷肠。
其实，东方长琴是非常崇拜东方云英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与东方云杳父子决裂。再后来，东方云杳粉饰太平，意图获得离开祖星的机会。
然而，天庭的招募之期不断延后，粉饰的天平终究还是浮出了水面。而且，愈发不可收拾。但是，东方云杳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再赌一把。为此，他不得不交出大部分权柄，抵御外族的入侵。
可惜，事不如人愿，海族、妖族、翼族都疯了，破灭了他最后的希望。如今，他手头的权力所剩无几，退位也是迟早的事。
东方长琴早已看透了自己的父亲，也看透了眼下的局势。所以，他才能联合昔日支持东方云英的各方势力。其中，不仅有古州牧姜立群，还有古州卫与客州卫的多位将领。至于梅花卫那边，本来就支持他登基。
东方云杳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大势已去。为此，他即便知道老二是冤枉的，也只能大义灭亲。或许，唯有如此才能换得一丝生机。毕竟，皇权之下无亲情啊！
话说回来，林蛮儿听完东方长琴的肺腑之言后，心中也是感触颇深。当下，收了收脾气，非常严肃地道：“你若做了皇帝，打算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三个方面：其一，整治国内的奢靡与怯战之风，实行官员考察制度。其二，重新分配资源，并推行梅州分院的新制度，对古州学院与客州学院进行改革，从而提拔更多的人才。其三，在巫山地区建立一套防御体系，抵挡外族的入侵。”
林蛮儿笑了笑，试问道：“恐怕还有一条吧？”
东方长琴也笑了一声，点头道：“是的！若我当政，你的鲤鱼商会怕是办不下了。”
“没事！只要你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俺牺牲一点也能接受。”
“呵呵，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鲤鱼商会要迁移商州的计划。”
“啧啧，凡事就怕出叛徒啊！”
“好了，言归正传，你打算以怎样的价格宰你老哥一笔？”
林蛮儿摸着下巴，假意思索道：“额，其实俺这个会长说话不太管用。而且，多年的投入才有了如今的成果。若俺白白送你，怕也难以交待啊！”
“我可从未奢求你能送我这份大礼，但求价格公道，以全你我兄弟之情。”
“老哥放心，兄弟心里有数。待你登基之时，必奉上大礼。”
东方长琴嘴角一扬，开始重新抚琴。林蛮儿也来了兴致，祭出金丝焦尾琴，合奏一曲。
曲罢人将散，东方长琴苦心叮嘱道：“商州的路不太好走，你要时刻堤防啊！”
“俺暂时不去商州！”
“为何？”
“俺想先去巫山战场，一来争夺惊蛰剑，二来也为你分担一份压力。”
“巫山凶险之极，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惊蛰剑俺势在必得。”
东方长琴误以为林蛮儿想要一把趁手神兵，便劝诫道：“惊蛰剑并非你想的那么厉害。若你真的想要一柄趁手的神兵，我那位父皇可是送了一份大礼啊！
而且，据我收到的消息，李骏驰、沙龙、凌冠宇、乔雁方、南宫芸芸均已回国。至于剩下的人选中，除了剑宗的夏媛，你基本是稳夺紫川剑的。”
“嗯！说的有道理，白送的宝贝不拿白不拿。”
“呵呵，你也别太得意了，夏媛可是不好对付的。而且，她手中本就拥有七色剑之首的影麟剑，如今对紫川剑更是势在必得。否则，她早就回国抵御海族了。”
“放心吧！若是之前俺身上有伤，还不一定能胜她。但现在俺不仅伤势痊愈，而且修为也有了较大的提升。毫不夸张地说，俺就算是让她几招，她都不可能打败俺。”
“那好吧！为兄祝你旗开得胜，荣获神兵。”
林蛮儿应了一声，便带着金丝焦尾琴离开了湖心亭。在其离开后不久，东方长琴的生母缓缓现身，告诉儿子大事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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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内，东方长瑟跪在院中，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疑惑。很显然，他已经接到了东方云杳的旨意，也宣告他与皇位自此无缘。
良久，东方长瑟的生母心中不忍，上前劝诫道：“儿呀，现在离开还能保下一条命。若耽搁久了，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哈哈哈，您当真以为我能活着离开姜城吗？”
“你现在已无权柄，对他也没有威胁。想来他会放咱们一条生路。”
“已经晚了！”东方长瑟说完，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很显然，他与东方长筝一样，都是准备发动兵变的。既然东方长筝失败了，那他安排的部下也一定会被镇压。届时，供出他的罪责，他又岂能活下去。
宋英儿叹了一声，转身离开。虽然她无颜再见自己的亲妹妹，但为了儿子的性命，不得不去。可惜，她此行注定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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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城中央大街上，林蛮儿看着略显荒凉的景象，心中不免有一丝感伤。短短半月的时间，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都说修行者上天入地、潇洒之极，可对于这个轻者如林的世界而言，生命依旧是非常脆弱的。
想至此，林蛮儿决定去大使馆见一见风澜。可惜，当他赶到大使馆时，风澜已经离开了。没办法，她身为中原公主，家国有难岂可坐视不理。临行前，风澜留下了一句话。
即，珍稀光阴，自我保重。
林蛮儿自然明白这八个字的含义。很显然，此次神舟五国几乎同时遭遇袭击，这便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届时，将会有无数的生命烟消云散，没准她也是其中之一。所以，风澜希望林蛮儿能陪着她，但同时又不想影响其决定。
正是这种内心的矛盾，才让她留下了“珍稀光阴，自我保重”这八个字。
林蛮儿叹了一声，还是选择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即，凑齐黄道二十四剑，开启剑冢，离开祖星。没办法，自从他得知身世的那一天，就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毕竟，他身后还有太多太多期待的目光。
纵使林蛮儿不想报仇，那他也得见到昔日的旧部，表达自己的观点。同时，也能让那些人得到精神上的解脱。
正当林蛮儿要离开时，轩辕景音拦下了他，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林蛮儿瞟了她一眼，有些不难烦地回道：“外族入侵，自然是奋起反击。”
“这么说你要去巫山战场？”
“俺不能去吗？”
“去倒是能去，就是能否活着回来就不一定了。”
林蛮儿皱了皱眉，神色不悦道：“你觉得俺会死在巫山？”
“巫山每天都在死人，似乎也不差你一个吧？”
“你到底是啥意思，直说。”
轩辕景音微微一笑，看着故国的方向，意味深长道：“抵挡外族入侵，也不一定非要去巫山。或许你也得到了消息，我中原三州同时遭到翼族的偷袭，损失惨重。
实际上中原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偷袭的可不仅仅是翼族，还有各地的妖族。再加上之前的动 乱，中原六卫怕是很难抵挡啊！”
林蛮儿哼了一声，嘲讽道：“中原作为最强的一国，却非要窝里斗自损国力。如今打到家门口，才意识到有亡国之难，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是啊！的确可悲！但事情已经发生，难道要自怨自艾，坐视亡国吗？”
“那是你们的事，跟俺无关。”
“跟你无关？亏你能说的出口。先不说你身怀我中原皇室的风指剑与龙元术，就是你这条命也是我们救下的。更何况，你跟雪儿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如今抽身走人，置雪儿于何地，置我中原皇室于何地？”
林蛮儿被怼得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抱歉，俺的确说的太过分了。不过，俺暂时还不能去中原，得先去巫山拿下惊蛰剑。若俺想得没错，或许真能改变祖星现有的局面。”
轩辕景音稍作思索后，试问道：“你想开启玄空剑冢？”
“你也知道此事？”
“废话！十大禁区之事我岂能不知？”
林蛮儿一脸惊讶地看着轩辕景音，问道：“你们既然知道，那为啥不选择离开呢？”
“怎么离开？强闯禁区吗？笑话，别说你一个六品了，就是九品仙君也是有去无回。”
林蛮儿听着话，突然想起大小寒剑与惊蛰剑可是出自于中原皇室。或许，轩辕景音知晓其余名剑的下落。想至此，林蛮儿一脸严肃道：“黄道二十剑俺已经知晓七剑了，其余十七剑您是否知晓？”
“别做梦了，你根本凑不齐的。”
“不试试怎能知道凑不齐呢？”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多年前也有人想开启玄空剑冢，但终其一生也就凑齐了十二剑。其中，真正到他手里的只有三剑，分别是小寒剑、大寒剑、惊蛰剑。”
林蛮儿一听三柄剑名，整个人宛如木桩一般愣在原地。轩辕景音摇了摇头，叹息道：“唉，当年我那位高祖也跟你一样自信满满。可惜，忙碌了一生，最终却连剑冢的门都没见到。”
林蛮儿缓过神来，追问道：“您的那位高祖为啥没有凑齐最后六剑？”
“两方面原因：其一，下落不明，找寻无果。其二，查到踪迹，无能为力。”
“是对方不借吗？”
“呵呵！就算想借也借不了啊！”
林蛮儿眼珠一转，试问道：“人死了？”
“是的！有三位黄道二十四剑的主人死在了其他禁区内。试想一下，玄空剑冢本就是禁区之一，为了得到钥匙再入其他禁区，那跟找死有何区别？”
顿了一下，见林蛮儿沉默，便好言相劝道，“孩子，你能想到的前人早已想到并且还做了尝试。但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所以你还是早点放弃这个想法，免得遗憾终生。”
然而，林蛮儿却非常坚决地看向轩辕景音，一字一句道：“俺做的事，绝不后悔。您只需告诉俺您知道的，其余的俺自会想办法解决。”
轩辕景音看着林蛮儿坚毅的眼神，内心竟然有一丝期待。再联想林蛮儿所创下的奇迹，或许真的有机会也说不定呢！想至此，轩辕景音决定告诉林蛮儿所知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