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梅山下姐弟情断，四方庄旧情再续
梅州雁林郡，在前往苏城的官道上，一位身着白羽裙的女子，正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遇到的仙人。身旁男子听着她的讲述，脸上挂着笑容，眼神中满是爱意。男子旁边一身着青衫的女子，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三人便是纪云泉、祁梦、青儿了。
青儿在成功结丹后，纪云泉想起其余师兄弟还在山上等候。青儿自知身份低贱，不想别人看不起弟弟，提出要先回鸣鹤楼。谁知，在梅山脚下遇到祁梦。
祁梦虽然也是结丹修士，但自幼受父亲庇护，长大后又一直待在梅州分院。故而，没什么闯荡经验。淮东望因为祁梦的师兄们损毁梅树，一怒之下将其扔下了山。
祁梦下山后，却发现师兄们早已不见踪影。心里害怕，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想到纪云泉还在山上，就一直躲在山下等候。幸亏纪云泉没有忘记她，否则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祁梦在见到纪云泉后，先是来了一个大大拥抱，接着就是一顿小拳头捶胸口。青儿看着他们亲密互动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好在，这个弟弟还算有点良心，向祁梦介绍了她。
然而，就在祁梦叫她姐姐的那一刻，她呆住了。自己这是受到尊重了吗？还是说祁梦根本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心里担忧，万一祁梦得知自己的丑事，会不会影响到泉儿。
纪云泉似乎猜到姐姐的顾虑，提醒道：“姐，祁梦在叫你呢！”
青儿惊醒过来，只见她一脸严肃道：“别这样叫我。你只是我捡来的，咱们不熟。”又看向祁梦说，“你不必称呼我姐，叫我青儿就行了。”
这一幕倒把祁梦搞懵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纪云泉刚要解释，就见青儿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纪公子，你我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恩断义绝。如今，你能来看我，我很荣幸。不过，从今以后，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完决然离去。
祁梦不解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纪云泉握了握拳头，摇头道：“不管你的事，我确实只是她捡来的。”
青儿在听到这一声“捡来的”时，心里咯噔一下，泪水缓缓滑落。默念道：“泉儿，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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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庄内，青儿找到四位长老，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成功结丹了。
此言一出，四老皆为一惊。
刘长老疑惑道：“你是何时结丹的？”
青儿恭敬一拜，解释道：“启禀四位长老，青儿日前接待了三位客人。听他们说梅山有位仙君，修为深厚。青儿好奇，随其拜见。”
刘长老轻蔑一笑，反问道：“然后他看你姿色不错，助你结丹？”
青儿听着讽刺之言，微笑以对。不卑不亢道道：“青儿自知姿色平庸，还不足以打动仙君。只不过，那位仙君曾受家父接待，青儿有幸得其一面之缘。在青儿的乞求下，仙君先赠丹药，接着助我结丹。”
刘长老微微眯眼，全然不信。在他的意识里，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仙君。
然而，他不信可其余三位长老相信。其中，廖长老欣慰道：“我四方庄总算有位女散人了。”
王、李两位长老同样欣慰，并提议让她接管鸣鹤楼。
刘长老反对道：“不行！她结丹之事有诸多疑点，需核实后再议。”
廖长老闻言，觉得在理。询问道：“老朽确实从未听说过梅山有仙君修行。你既然见过他，能否描述其容貌？”
青儿恭敬一拜，将祁梦的话转述。王长老听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道：“竟然是那位。青儿，你的运气真好。”
廖长老颇为疑惑地看向王长老。王长老捋须道：“你们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老夫曾随庄主上梅山赏梅。庄主察觉梅山顶上有灵气波动，其威力远不是他能匹敌的。后来，庄主欲上山探查，却被一位老翁阻拦。”
“然后庄主就跟老翁打起来了吗？”刘长老宛如顽童般发问。
王长老摆摆手，讲述道：“庄主察觉对方实力不在他之下。以庄主谨慎的性子，是绝不会动手的。老翁也并未为难，只告诉我们，梅山有主，其名东望。”
廖长老听后，看向青儿，越看越顺眼。赞赏道：“看来你遇到的就是梅山主人了。”
青儿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并未回话。
王长老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什么机会，笑道：“你如今既是散人，也该有个名号了。青儿这个名字，就不要再用了。”一番思索后说，“就叫雪梅散人如何？”
青儿听到这个名号，当即跪倒拜谢。
廖长老心里一笑，这名号起的真够有心的。不过，既然王长老都表示了，自己也该送点什么。拿出一个盒子，亲手打开，解释道：“此乃美颜丹，属于黄阶八品丹药。服用此丹可消除伤痕，滋养容颜。”
青儿拜谢，伸出双手接下。
李长老见状，掏出一本秘籍，笑道：“你既然叫雪梅散人，那我便送你这本落花掌法。”
刘长老一看，冷哼道：“你倒真舍得。”
青儿可不知道这本落花掌法的价值。王长老有意卖弄学识，讲解道：“这落花掌法虽然属于黄阶上品功法，然其威力足可堪比玄阶下品。只不过，这功法不太适合男子修炼。”
李长老有些不悦，咳了一声说：“男子也是可以练的。”
“哦…是老夫失言。只不过，若强行修炼，会如何呢？”王长老挖苦道。
“会成娘娘腔，哈哈…”廖长老笑道。
青儿本就是女子，她可不在乎变成娘娘腔。一拜后，欣然接受。
三位长老都送了礼物，接下来该刘长老了。然而，刘长老就很尴尬了。他曾收到儿子刘光旭的书信，信上对纪云泉非常不满。
他之前托廖杰售卖丹药，就是为了给儿子疏通关系用。甚至，刘光旭谋害纪云泉的主意，也是他帮忙出的。否则以刘光旭的脑子，还真想不出这种主意。
按时间算，儿子也该到苏城了。然而，他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此时让他送青儿礼物，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廖长老见他迟迟不语，笑问道：“日前听杰儿说，刘长老托售丹药，大赚一笔。如今，怎么这般小气了？”
刘长老心里问候了廖杰上下九代，然后极不情愿地送了五百灵石。
青儿一拜，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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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四方庄后，青儿正式接管鸣鹤楼。
第一件事，召集赤橙黄绿蓝紫六位女婢。不过，她并没有借机报复，而是依据其地位赏赐灵石。
第二件事，让黄儿脱离女婢的身份，专门服侍她。之后又顺位提拔了红儿与橙儿。
第三件事，宴请四方庄各位管事，包括她以前的“老相好”以及廖杰。
席间，她放低姿态，向众位管事敬酒，并请他们多加照顾。
众管事早就听闻四位长老重赏她的事，都很给面子。唯独廖杰非常不开心，甚至他压根就不想参加。可一想到其他管事都到了，自己不去影响不太好。
青儿在轮番敬酒后，走到他身边，眼神中给了暗示。廖杰心里一惊，不明白她的意思。按理说，青儿现在已是雪梅散人，无论从修为还是地位都与他平起平坐，完全没必要刻意讨好。
不过，既然青儿要他留下，他也不怕，反正他爹是长老。在四方庄除了庄主与其他三位长老，他谁都不怕。
在宴会散了后，青儿找到他，直接带去自己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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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后，廖杰到青儿房间，率先发问道：“你什么意思？”
青儿妩媚一笑，为他斟酒。廖杰一饮而尽，青儿又倒一杯，一连三次。在廖杰都喝完后，青儿感激道：“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要托你的福气。”
廖杰一听乐了，反问道：“托我睡了你吗？”
青儿贴近廖杰耳边，吹了口气，诱惑道：“真够坏的，就不能说的委婉些吗？”
这下可真把廖杰搞懵了，猜想她的用意。他虽然好色，但他却不傻。这种送上门的艳福，他得慎重些。
青儿自然了解他的心思，解释道：“我之前运气一向不好，可自从服侍你后，天降福缘。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谢你？”最后的谢字格外加重了语气。
廖杰掐了一下青儿的腰间，坏笑道：“是吗？那确实该好好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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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春色，风静，云静，唯有人心躁动。
第二日清晨，廖杰一直在等青儿说些什么。然而，直到他准备离开，青儿始终未说出他认为该说的话。
他看着青儿梳妆，实在忍不住了，问道：“我可真要走了。”
青儿画着眉，随意道：“鸣鹤楼离四方庄又不远，你若没事，再来即可。”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廖杰问。
青儿看着他，叹道：“我倒想啊！可你负责丹室，我若去找你，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不在乎！”
“我在乎！”青儿显得很激动。盯着廖杰，一副担忧的口吻说，“若闲话传到你父亲那里，你又该如何交代？我身份卑贱，虽然已成散人，可跟你的前程比起来，微不足道。”
廖杰毕竟是男人，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不过，以他混迹四方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要轻易相信。故而试探道：“我可以帮你。”
青儿微微摇头，声音带一丝哽咽。“不用了，我只想安安稳稳度此残生。日后你若能想起我，祭一杯薄酒即可。”
廖杰还要说什么，就见青儿起身将推了他出去。廖杰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正当他准备离去时，房内传出青儿的声音。
“下次你来找我时，先告诉黄儿，她会明白怎么做的。还有，不要太频繁了，以免被人察觉。”话音刚落，屋内又传出一声抽泣。
在廖杰离去后，黄儿找到青儿，问她都已经成散人了，为何还要作践自己。
青儿看着铜镜中的脸，厌恶道：“有些事，不是换个名字就能洗掉的。”看向黄儿说，“你现在是干净的，我会为你铺平道路。”
“黄儿贱命一条，不值得姐姐如此对待。”
青儿先是重重扇了她一巴掌，接着将她搂进怀里，教训道“我不许你看低自己。出身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但未来是可以争取的。”
“可我一想到姐姐还要伺候那个畜生，就恨不得亲手刮了他。”黄儿眼神中生出强烈的杀意，久久难以平复
青儿叹了一声，叮嘱道：“你以后要学会隐藏。即便有再多的怨恨，都要藏在心里。”
“我明白，我一定会做好姐姐吩咐的事。”
之后，青儿为黄儿改名云清，希望她能替自己干净地活着。同时叮嘱她，日后若林蛮儿等人来找，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在黄儿离去后，青儿一个人待在房间内。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自言自语道：“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