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受伤的手
侍卫走后,易墨轩垂眸看向自己正在滴血的手,叹了口气。
方才想要取下来的,可这鞭子上的倒钩一旦刺入皮肤,就会很难取下来。
他忍着疼痛,皱着眉头,将手上的倒刺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拔了出来。
每拔去一根,都会经历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
还好他经历过那么久的毒发之痛,每月一次,拔倒刺虽然是钻心的疼痛,甚至让他额头都渗出了冷汗,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但他依旧忍住了这种疼痛。
他方才为了更有效地牵制住萧阳炎,将鞭子在手上绕了两圈,现在才发现,这两圈让他的手上勾满了倒钩。
他不禁有些怀疑,方才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痛楚过后,终于,倒钩终于全部脱离了手部,鞭子掉落在了地上。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嘴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手上的倒钩被拔去,血流的比方才更多了,更快了。
他不容滞缓,一只手解开腰带,腰带下面是绑衣服的带子,他解开带子,抽去并在受伤的手上一圈一圈地缠绕,拉紧,勉强系好。
血还是从绑着的带子处渗了出来。
不行,这样一眼就会被冉瑶瑶看出来。
他记得在卧房的抽屉中有上好的药,可是……
也不知道她醒了没哟?
周围的灯虽然已经点燃,周围也很亮,但是抵不住夜空的幽暗。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么晚了,应该不会醒吧?
他记得自己出门时也并未燃灯,卧房中应该还是一片黑暗的,只要他趁着黑暗进入,然后快速找到药涂在手上,接着再重新绑好,她就不会发现他受了伤。
想罢,易墨轩动身离开了。
一路上他不停地加快自己的脚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听雪阁门口。
先是唤人来将听雪阁门口的三具尸体处理一下,然后便赶紧往卧房走去。
房间还是一片漆黑的。
太好了,看来她还没有醒!
庆幸之时,正要开门的他,看见房间的烛光慢慢亮起,一个人影在房中出现。
是冉瑶瑶,她醒了。
易墨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正要转身离去,去其他地方寻找一下有没有金疮药,虽然效果不如柜子里的药,但他总不能这么走进去。
他刚转身,屋内的冉瑶瑶便看到了门上显出的人影,便喊了一声:“墨轩,在外面干嘛呢?快进来!”
“啊……好。”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即便现在他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也圆不了谎。
还是直接进去吧。
他抖了抖袖子,将受伤的手藏在了袖子里。
然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当然关门也是用那只手关的。
比起还有些冷的屋外,屋内暖洋洋的,橙红色的烛光映在她刚刚睡醒的小脸上,红彤彤的笑脸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
方才的地牢虽然也是有光的,但是当他回到这里,看到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牢是有多么的阴冷。
加上手上受了伤,他感觉方才侵入体内的寒气正在疏散,被温暖所包围。
“我回来了。”他笑道。
“你跑哪儿去了?我睡了这么久了,起床都不见你人影。”她走过来,就要拉着他去桌边坐下,“怎么了?周身都是寒气的,快过来坐下,暖和一下。”
易墨轩瞧见她伸手过来要拉自己受伤的手,赶紧抱住了她。
她有些不解,歪了下头,迟疑了一下,回手也抱住了他,轻轻拍了两下,柔声问道:“怎么了?”
“不是说了要让我暖和一下吗?比起去那边冰冷的凳子上坐着,还是抱着你感觉更能暖和一下。”他说道。
其实只是不想让她发现他手上的伤,为了不让她拉手吗,就抱住了她。
不过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毕竟,抱着她,确实感觉挺暖和的。
软香温玉在怀,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周身的寒气也散去了大半。
冉瑶瑶勾唇笑着,说道:“好吧,那就抱着吧。”
两人之间此时没有距离,她整个人缩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令她感到心安的味道。
只是,这令人心安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其他的味道。
这是……
她再次仔细地辨别了一下,这似乎是,血的味道。
没错,就是血腥味,而且气味很新鲜,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不过,比起抱着,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填饱你这个小馋猫的肚子。”易墨轩放下手,说道,“我去下外面,让人将晚膳送来。”
“好。”她点了点头,也放下了手。
接着,她淡然地说道:“不过,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不是吗?”
易墨轩身形一顿,已经挪开的脚又换了个方向,回到了她的面前。
没想到,他还是瞒不住她吗?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垂下肩膀,低下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好了,说吧,在哪里?”她双手叉着腰,貌似兴师问罪,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那么重的血腥味,还抱着我,我的嗅觉还没失灵呢,闻得到。”
易墨轩将受伤的手举起来了些。
她望过去,袖口处沾上了一条血痕。
他的衣服是深色的,映在上面的红色并不明显,为此她方才没有发现。
她嘟了下嘴,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她不发现,他就不准备说了?
怕她担心也不能这样啊。
她拉着他受伤的那一边的手臂,走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轻轻掀开他的袖子,看到他自己胡乱缠绕的衣带,上面还在继续渗出血液。
她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生气,再次瞪了他一眼,手下却变得愈发地小心翼翼。
打开手上缠绕的衣带,只见手上已经满是血污了。
她将衣带往地上一扔,为了不被她发现,随手就用这种衣带绑伤口,这人真是……
抬起头,她想要说他两句,但是见他额头已有细汗,一看就是在忍着手上的疼痛,这下说他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