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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待嫁新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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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顷抬头看一眼追来的阴兵们, 吐槽道:“现在是讨论衣服的时候吗?”

    唐柯心:“那你想讨论什么?”

    魏顷问:“你刚才有攻击天字派玩家?”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唐柯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问。

    魏顷发觉唐柯心还有闲心开玩笑, 根本不像是被追杀的状态,再看向唐柯心手上的银枪……分明还有自保的余地。“谁关心你,爱死不死。”他一下扔下唐柯心,转身就要走。

    可这时,他们已经被阴兵包围了。

    唐柯心曾提到过从打斗的界限判定上来说,没有直接撕掉对方的邀请卡,就不会被计算在攻击范围内。很多玩家也是这样想的, 因此才会出现同为天字派的猎人拿枪攻击魏顷的情况。

    谁也没想到规则突然收拢了。

    街道上哀嚎遍野, 枪声、铁器碰撞声不断, 能够真正抵挡铁拳的玩家并不多。

    砰砰!魏顷身旁两声枪响,眼前的包围圈被开了一个口子, 唐柯心收起抢, 牵起他的手腕往外跑去,边跑边解释着:“只有不到十分钟, 撑过去就好。”

    魏顷问:“既然时间不长, 为什么还要往集市跑?”理应呆在人少的地方避免遇到大批量的阴兵, 而不是像唐柯心这样往反方向跑。

    “这瓶催化剂怎么样?我干的,你可喜欢?”唐柯心边跑边解释。他当然可以呆在原地,但第一时间来邀功才是他的首要选择。

    魏顷停下了步子, 连带着唐柯心也被扯停了下来, 他疑惑地扭头, 看到魏顷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他问:“不喜欢吗?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喜欢?

    当然喜欢,有人拿命帮他加速游戏进度,能不喜欢吗?

    但此刻魏顷觉得有些恼火,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恼火。

    眼看着被拖入地底的玩家越来越多,余下的阴兵纷纷望了过来,魏顷拿出一直藏在胸口的一小瓶甜酿递给唐柯心。这是他早上特意多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喝了它,进幻境就可以躲过去。客栈汇合。”他道。

    唐柯心拿着小瓶子讪讪地晃了晃,拒绝道:“顶多再跑五分钟,没必要这样折腾。”

    ——唐柯心不敢喝?

    魏顷又拿出一小瓶甜酿说:“可是我手腕好痛,不想跑了。”

    唐柯心这才注意到魏顷刚才被自己捏着的手腕处的白色袖子上已经渗满了血:“怎么伤的?”

    没等他碰到伤口,魏顷仰头,一杯甜酿瞬间下肚。很快的消失在了这混乱的街道中。

    唐柯心拿着甜酿——魏顷这是在逼他进幻境——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举杯将酒酿灌入嘴中。

    作为谣言的始作俑者,骆皓直接或间接伤害到的队友并不少,在部下的掩护下,他逃到了街角,可阴兵来势汹汹,不得以,他抢了老妇人的甜酿。

    一饮而尽。

    听说天字派的人喝了能看到线索,那地字派的呢?

    黑暗中,声声抽泣不绝于耳。

    骆皓拼命挣扎了一番,却连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驱动。就像是灵魂被钉在了棺材里,除了意识是清醒的,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地字派的人是不被允许喝这甜酿的?

    哭声依旧在耳边继续着。在短暂的慌乱后,骆皓的思绪归拢,他发觉除了哭声,自己还能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他很熟悉,因为曾无数次在调查局的医务室闻到过。

    这是消毒水混合消炎药物的气味。

    ——我在医院?正躺在病床上?

    他镇定了下来,开始仔细聆听这些环绕着自己的哭声,哭声虽然此起彼伏,但只有两个明显的声音,是一男一女。

    骆皓回想起地字派的地字谜题的开头:家里出了重大事故。秋池不得不搬去和奶奶居住。

    难道他现在就是那个出了事故的家人,正在医院停尸间接受家属的观礼?

    可为什么哭声偏偏是一男一女?这里面是否有深意?

    也许是因为酒精,骆皓脑海里的思绪变得异常混乱,他就这样躺着思考了很久,久到耳边的哭声都沙哑了,这是他才惊觉:他这是要在这儿躺多久?

    在确定没有新的剧情进展后,骆皓又开始用意识剧烈地抵抗这层障,他可感觉到有水珠从额头滑落。

    这……这不会是在擦身体准备火化了吧!

    骆皓开始更加剧烈的挣扎。

    终于,在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骆皓眼前闪过一道光,再然后整个人砸到了地面上!

    再抬眼,周围的世界亮了,周围是一层层老土片堆砌的位置。

    他回到了斗罗场。

    这一砸,骆皓的思绪竟然被砸开了:会不会,出事故的是主人公秋池?而不是和她爸妈?

    【家里出了重大事故。秋池不得不搬去和奶奶居住。

    七天过去了,大家都说故人会在头七回魂。

    “池池!跟我们走吧!”

    秋池大喊:“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不能跟你们走!”】

    所以刚才在耳边哭丧的是秋池的爸妈!她爸妈想要把孩子哭醒!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想要去找支能写问题的笔来问这个问题。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喝酒进来的地字派。”

    一个男声响起,骆皓转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其身后。男人手指间夹着一张画纸,画纸上画着他的肖像,上头写着地字派骆皓的字样。

    “他们地字派只要吃块豆沙糕就能进来,我是天字才喝的酒,小孩子的报复你也信。”骆皓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你想说什么就什么吧。”男人下蹲下来继续道:“只要你的卡归我就好。”

    就在男人的手要探到骆皓裤兜的时候,骆皓一下翻身,瞬间用标准的背钳姿势将男人压在了地上。他说:“既然你说我是第一个,那阁下就是天字的人吧。我看还是你的卡先借我用用。”

    “我,我没有卡,我的早就被抢了!”男人求饶道。

    “你叫什么名字?”骆皓问。

    “楚楚一。”男人答。

    骆皓:“怎么没在提示音里听到你被撕的提示?”

    楚一可怜巴巴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一找到谜题,还没走出这斗罗场就被人蒙头揍了一顿,醒来卡就没有了。大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放了我吧。”

    骆皓冷哼一声,一掌劈在了楚一的天灵盖上,说:“你知道吗?在这里,弱者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天字派玩家楚一,判定无生命体征,出局。】

    骆皓前脚刚出斗罗场。场内又出现了两个人。

    唐柯心扶着脑袋站稳后,一眼看到了前方正在兜圈的魏顷,他赶紧跑上前拿起魏顷的手腕查看:“到底怎么伤的?”

    魏顷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还不是那些画面。你呢,有新发现吗?”唐柯心拿出绷带来认真地开始包扎。

    “也还是之前的画面。”魏顷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陷入了沉思。

    虽然他看到的画面并无不同,但这一回,他似乎理解了主人公的心境。

    整个仪式中,新娘的心空落落的,就像是害怕新郎会离开他。

    不,更确切的是说,不仅仅是离开,而是主人公确信新郎会消失,永远消失在这个空间里。

    新娘在哭泣,却又无能为力,她抓不住爱人,只能放他走。

    这场婚礼有问题。

    魏顷收回思绪,缓缓抬眸,唐柯心低头包扎着他的手腕,每一根睫毛都透露着主人的认真。明明自己身上的伤更严重……

    --支线任务的奖励不是换阵营。万一唐柯心真的是地字……能被对手如此悉心照顾,他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你能不能变回鬼?”唐柯心突然认真地问。

    魏顷蹙眉:“为什么?”

    唐柯心惋惜道:“公交车上伤的手臂、旦悦公寓里伤的腰,都留疤了,以后摸起来手感不好。啧。”变回去这些伤就自动修复了,白白嫩嫩,多好。

    魏顷:“……”

    他瞬间抽手,转身就走。

    满脑子废料,感动个p!

    “哎!”唐柯心追了过去,“你自己碰到不是也难受吗?”

    “你走开。”

    十分钟早已过去,围城也恢复了平静,除了路边一朵朵血红的地平花,与之前并无两样。

    反倒人与人之间更为恭敬了起来,谁也不敢再贸然攻击人了。

    魏顷心中感叹:好一片太平盛世。

    两人找了家铺子购置了一身新衣服,提着衣服回客栈换。

    进门没多久,隔壁的许竹萱就送来了一朵玫瑰花,说是一个眼珠子没有颜色,高高瘦瘦,整体长得像丧尸一样的人送来的。“抱歉啊,我不知道他是你们一伙的,也有画他的肖像出去。”她解释道。

    魏顷看着玫瑰花陷入了沉思:鬼生……他化妆表演了?无法想象。

    听到这话,唐柯心冲魏顷道:“听到没,正常人都觉得他像丧尸,只有你成天叫人家流氓兔。”

    “我哪有成天叫。”魏顷反驳,“他俩眼睛只剩下两条缝了,还是个八字,不就是流氓兔?”

    唐柯心:“好好好,他像兔子,他可爱!”

    魏顷:“流氓兔不可爱,流氓兔是流氓。”

    面对着流氓兔和鬼生风评同时被害的现场,许竹萱:“……”她捏着朵玫瑰花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就在这时,钟声再次响起,将三人惊了一惊。

    【支线奖励兑现。加强惩罚时间开始!】

    很快的,木质的地板上冒出了两颗阴兵的头颅。

    又有人完成了支线任务!

    唐柯心见状,拉起魏顷就跑。

    两人慌不择路,钻进了客栈的柴房,平时这狭小柴房是潘老用来给客人烧水的。

    两人窝在柴火堆后不大的空间里,魏顷听到阴兵盔甲碰撞的声音从门前跑过。

    他松了一口气。

    柴火堆旁就是灶台,原本空间就小,加上灶台就更热了。

    最要命的是这三伏天的沙漠里,唐柯心为他挑选了一身里三层外三层的青纱长袍。

    换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脏了。魏顷随手扯开脖子上的纱,边吐槽:“我又没犯规,为什么要一起跑?”

    唐柯心窝在柴火堆里,表情看上去不是很自然。半晌,他轻声说:“你再脱下去,我就硬了。”

    魏顷的手顿在胸前,抬起另一只手重重地点在唐柯心额头:“你玩我?”拉着他逃命逃得欢,结果脑子里还是废料?

    唐柯心假咳一声将视线移开,转向灶台道:“你看这灶台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话题转得不能更硬了。魏顷从没想过他会有一天比别人更看重生死过。

    他堵着气从柴火堆里跨出去。

    “等一下,好像真的有问题。”唐柯心叫住了他,抬手掀开灶台上的盖子。

    盖子底下竟然有三朵烤干了的花。

    两人对视了一眼--找到任务的突破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魏顷顷:你能不能想点正事!

    唐柯柯:我难道想的不是正事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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