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日……
鬼怪是没有心的, 在它左侧心脏的位置,只有一颗以鬼火凝结而成的能量源。统称火核。
魏顷的能量是黑色的,所以整颗心都是玄色的, 而此刻, 这颗死气沉沉的心脏好像又活了过来。
玄火包裹着炽热的心, 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
从出生起, 所有鬼怪都知道猎人是鬣狗,是狡猾、肮脏、残忍的代名词, 鬼鬼得而诛之。
作为同样被整个鬼门口诛笔伐的对象,一开始,魏顷只是想找首领“互帮互助”罢了。
鬼知道突然怎么就被亲了。
鬼又知道为什么他没推开。
不得不承认,唐柯心是他见过最特殊的人,而与这个人接触的时间里,百分之九十都在毫无保留地向他表白, 其密集程度达到了叫人不得不相信的地步。
但同时唐柯心又是独立且要强的, 他身上藏着一堆隐形炸弹。
不受控却处处以你为先。
疯了。
“鬼魈、鬼魑、鬼魍、鬼魉……鬼魅。”黑暗中, 魏顷开始默念那些等待他征战的名字, 以提醒自己理智。
理智在半夜听到门口的动静的时候出现了裂痕。
啪。房间灯被魏顷自己打开了。
“有事?”魏顷对着门口问。
唐柯心正准备敲门的手讪讪地收了回去,隔着门问:“你刚才没怎么吃, 去买了点鸡胸肉来,吃吗?”
魏顷瞟一眼手机屏幕, 凌晨两点,吃鸡?
“不吃。”他抱着臂坐在床上仔细听, 没听到人走开的声音。
半晌,门外又传来声音:“我房间的被子还没买,睡不了。”这次,温润的声线里夹杂了一些撒娇的味道。
魏顷:“……”
半晌, 唐柯心又道:“刚才是我太急了,对不起。”声音里带着些委屈。
很多时候,脾气差的人是知道自己的德行的,就像魏顷明确地知道自己的火发得没道理一样。
因此在魏顷听到唐柯心在不应该道歉的时候道歉,他的火又着了。
咔嚓一声,门锁被玄火烧裂,门往外缓缓打开,暖光泻出了卧室。
“进来。”门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就好像有小狮子在赌气发出的叫声。唐柯心低头藏起笑,推门而入。
房间里,某顷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面朝墙壁,露出半颗圆圆的后脑勺。
唐柯心坐到床上,伸手轻推下毛毛虫问:“不吃吗?”
魏顷:“刷了牙了。”说完他就后悔了,两根眉毛悔得拧巴在一起——不吃饭把人叫进来干吗!
“我能睡这吗?”
魏顷:“……”
不回答就是默认。
唐柯心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特意绕到床的另一边,魏顷透过缝大的空间往外看,唐柯心穿着贴身的睡衣,愣是躺在了他面前不到十公分宽的床边上。
然后奋力地把他往床中央挤……
魏顷借势要翻个面,半道被唐柯心拦截了,隔着被子被固定在了床上,活像一个被网住的蝉蛹。
“你不热吗?”唐柯心明知故问。
魏顷把脸上的被子又收紧了些。
唐柯心抓着被角往外扯:“我冷,给我点被子。”
“你刚不还喊热。”魏顷闷着声,用腿把被子又跨了回来。
唐柯心笑得腮帮子都酸了,但还是控制着声音佯装调侃:“我刚才是不是坐坏了什么,你才躲这么快?”
这哪里还能忍,魏顷一下掀开被子:“我好的狠!”
“真的吗?可是我好担心,要不帮你确认一下。”唐柯心抓住机会钻进了被窝里。
“停!停,住爪!”魏顷躲得手忙脚乱,大床摇摇欲坠。
场面一度混乱,最终唐柯心从后抱着魏顷的腰停了下来,他把脸埋在魏顷的背上沙哑着声道:“其实吧,刹车刹多了,对肾不好。”
魏顷:“你别贴这么紧肾会开心的。”理智归理智,难受是两个人都难受,还好唐柯心懂得刹车,不然他真的很难保证不走火。
“魏顷。”
“嗯?”
“如果现在在一起太快。那每天在一起一小时怎么样?”
魏顷:“……”还能这么算的?
见魏顷没吱声,唐柯心试图协商:“半小时。”
“……”
“二十分钟不能再少了,容易来不及。”唐柯心把“脱衣服”三个字咽回了喉咙。
魏顷:“……”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没有在证据。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魏顷转过身想说话,唐柯心立马指了下他手里的手链说:“看来手链买对了。”
魏顷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捏着这串玉坠链子,床上打架都没让他脸红,这一瞬耳根子突然红了,他赶紧把手链往边上一放,别扭地想编瞎话,嘴却被轻啄了一下。
“是喜欢的对吧?我看到杨旭国爷爷的玉佩你也是这么拿着睡的。”唐柯心笑得像天上的繁星,魏顷看着这双含情目缓缓靠近,直至鼻尖相碰,魅惑的声音近在咫尺:“我许愿下次你捏着睡的,是我的腰~”
要疯了。
翌日。
丧鬼再次开始了满客厅擦泡沫的工作。
自家老大自上一道门出来就一直不在状态,直接导致他在家抠了两天脚,眼下,擦地板竟然成了他最大的工作项目。
“老大,其实我被关的那几天已经找到那几箱钥匙的位置了。要不给你偷来?”
魏顷挥挥手里的泡泡枪。
“许竹萱昨天的会议记录邮过来了,看吗?”
魏顷朝吊灯打了一串彩虹泡泡。
“新鬼魅的考核项目有消息了,要探吗?”
泡泡枪卡住了,魏顷试图拆解装卸。
“老大,我现在该干什么?”丧鬼一摊手,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闲过。
“小丧啊~”
“啊?”
魏顷盯着彻底死亡的泡泡枪道:“其实我们什么都不干,好像也能过下去。”也能做个人。
啪啪啪。
玄关传来几声掌声,随后走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才半年就打算吃干饭了?不愧是你。”鬼魈玄洛顶着宁宇衣那张女气的脸走了进来。
魏顷斜睨一眼,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
嘟嘟嘟嘟嘟。
“喂?公安吗?有人私闯民宅。”
啪!手机被玄洛抢了:“疯子。”
边上的丧鬼有样学样,拿出手机:“喂?调查局吗?有鬼。”话未说完,鬼被鬼生抗进了卧室。
看着玄洛像主人家一样自然地在身边坐了下来,整个鬼毫发无损,魏顷无奈地评价:“打不死的小强。”
“你以为鬼司司令是你随便嫁祸一下就能倒的?”玄洛冷哼一声,“没想到当了鬼魅五年还这么天真。”
魏顷将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扶额:“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打架。”
玄洛以相同的姿势靠在另一侧的扶手上:“我也没力气跟你打。”他暗暗望了下卧室门,里头有一个闹了一晚上,且正在闹别扭的部下。
“你怎么猜出是我的?”玄洛问。
“就你这个事妈的语气,谁猜不到。”魏顷嫌弃地回。
“用皮鞭抽你的力气我还是抽得出来的。”不同于长相,玄洛的行事作风从来都是霸道的。这也导致了魏顷一开始没把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男子同一直戴着青面獠牙鬼面的鬼魈联系在一起。
“合作都黄了,你还来干什么?”魏顷问。
当初他被鬼司捉拿,原本以为要在牢里呆上一段时光,没想到一直叫嚣着要杀他的鬼魈找上了牢门,直接把他放了。
玄洛告诉他,放他的理由是需要他去找证明自己被冤枉的证据。
这瞎话魏顷是不可能信的。
不论事情起因是什么,罪已经盖棺定论,就算翻案了他的权利也不会回来,倒不如直接把那个体制摧毁……
“还记得骆皓吗?”玄洛道明来意。
魏顷当然记得这位阴阳怪气的财务处长,两天前还见过面。
玄洛继续道:“在门里,骆皓有大量追随者,这些人并不是我邀请的。经调查,这些人都是猎人。”
魏顷终于把脸转了过去,他见玄洛一脸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所以呢,关我什么事?”
玄洛:“我们这些鬼里,只有你和猎人交好,你那位唐首领。”
这时,卧室里偷听的两鬼背后一凉,丧鬼转头看,唐柯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唐柯心一下捂住了他的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你想我帮你问猎人的事。”魏顷抬眉,左腿跨到右腿上,“两车火核。”坐地起价。
玄洛:“你抢劫呢!”
魏顷抬起下巴:“嗯,抢你咋的。”
门后的唐柯心差点笑出声,忍住了。
大厅的协商还在继续。
“猎人这个群体比较特殊,就像狼一样,有头狼效应。会追随狼群的首脑。”玄洛往魏顷的方向靠了些,严肃道:“但不知道鬼魅是否了解过,有部分猎人的头狼效应被发开发到了极致,会盲目追随特定的人,我们最近将这个现象定性为从主性。这牵扯到门里十年前的大案,如果你能提供线索,戴罪立功……”
门后的丧鬼对此嗤之以鼻:“瞧不起谁呢?老大当初见到唐老板你就提到过这个从主性。”
唐柯心的笑僵在了脸上,冷声问:“你说什么?”
大厅里,魏顷被玄洛念得脑袋嗡嗡直响——戴罪立功?戴什么罪,立谁的功!再说了,谁说他认罪了——他一下捏住了玄洛的脸强行换了话题:“刚才就想说了,你就非要顶着这张脸说话吗?”
玄洛挣扎道:“这是我自己的脸我当然这么说话!”
而就是这么巧的,卧室门“嘭”的一声连门带框往外砸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唐柯心冷着脸从房里走了出来。
后头的丧鬼跟着探出头来,冲这边疯狂使眼色。
不知怎的,魏顷立刻把手从玄洛脸上拿开了。
玄洛的脸上瞬间凝结起了鬼气,很快幻化成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他起身想正式地同修罗首领打个招呼,没想到对方无视了他,径直路过,拉起魏顷就走,打开大门,消失在了空间里。
鬼生默默走上前:“很久了,可以回去了。”
玄洛:“……”最近迫切需要提升一下鬼司的公信力。
“你发什么疯!”魏顷的手被死死地摁在了床上。抬眼看,唐柯心竟然把自己拉进了猎域里他那间只有床的毛坯套房。
唐柯心看着身下这张俊脸,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听说,你觉得我什么都听你的,是因为猎人的从主性?”
魏顷:“……”是听一只口无遮拦的皮丧鬼说的吧。刚才他听到了。
“是真的吗?”唐柯心不打算放魏顷沉默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委屈得都快吐了,这辈子没这么委屈过--出生入死、掏心掏肺,最后却落得一个基因劣根性导致的观感。
听到丧鬼的话他才回想起来,刚认识的时候魏顷并没有那么抗拒他,而是在听到猎人两个字之后,事态才失控的。
魏顷反问:“你说过是因为颜控才喜欢我。”
“所以呢?”唐柯心克制着怒气问。
魏顷:“你对别的美人好像也不太客气。”
唐柯心气笑了:“奥,所以颜控都得像你一样出去看美女?”
魏顷:“我什么时候看美女了?”
“那电影院那几个女学生是怎么回事?”
“……那是瞪,不是看。”魏顷意识到唐柯心的实体是一缸醋,陈醋。
其实他早就忘了什么从主性,几个月相处下来,他相信唐柯心独立到不可能有这个劣质基因。
可唐柯心到底为什么喜欢他他是真的想不通,倒不如借机会问个清楚。
可惜某柯已经气到快失去理智了,他俯身往魏顷锁骨狠狠地啃了一口!
“哎呀!”魏顷被啃痛了,“你疯了!”
唐柯心不听,继续啃,边啃还边扒衣服。魏顷穿着的是他早上精心帮着挑选的绸制衬衫,一扯就碎了,露出大片白色胸肌。
他
“停手!”
“你可以继续命令,看我会不会听你指挥,主人。”
……
床上传来一声闷声,魏顷咬着牙说:
“我信你,先停下来。”
“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窍,在开了在开了。
柯:不等了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