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史生帆
翻开日记，她发现日记中间部分的内容被撕掉了许多页，房间内也找不到撕掉部分的页纸，所以只能从那些未被撕掉的日记下手。
仔细看了一遍后，她发现其日记前半部分的内容多趋于生活向，其中提到了楚母，也提到了她自己以及她的妹妹楚雪。
不过，在这其中，却还多次提到了“史生帆”这个名字。
他们似乎认识，而且至少曾经关系不错。
再往后翻，便是连续多页的撕痕，一直到最后一页，写着数十颗娟秀却棱角分明的铿锵小字：
【此行或生或死，都已看开；只望，若我身死，希望我的死能成为引子、迎来变革，最终打破囚笼】
日记至此戛然而止，再往后便是未动的页纸。
看样子，这应该是她生前所写的最后一篇日记。
与此同时，翻阅过程中，她还意外在日记中找到了一张夹在纸缝中的皮质纸条，上边也写有两行小字：
【集凡俗之血淬刀，每日一血，日复一日，染尘火之气，第七日以己身之血祭刃。此刀，可斩鬼灭神】
很快，她与警方分享了这些线索。
可惜，他们暂且还搞不懂这最后一篇日记和那张小纸条上内容的具体含义。
于是，他们将这边的新发现同步给了警局里的林辰和江摇情，想看看他们对此有没有啥新想法。
此后，既然暂且搞不懂这些话代表什么，那索性就直接从史生帆这个名字切入。
村里刚好有史生帆这个人。
夏欢欢与两名干警走到史家大门前，咚咚敲响。
“谁啊？”
片刻，院内传来一道男人略带不耐烦的低沉嗓音。
伴随院门打开，一个看上去身形稍胖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头发蓬乱如鸡窝。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打理，额头和面部都泛着一层厚重的油光，胡子拉碴，衣着脏乱，手上还沾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墨渍一样的东西。
总之，看上去特邋遢。
“你们是……”
见到三人，男人有些惊愕，没想到警察居然会找上自己门来。
“你是史生帆么？”
夏欢欢率先问道，男人下意识摸摸自己后脑勺：“对，我是，怎么了？”
“你应该知道，你们村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命案。”
旁边的男警公式化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通过我们调查得到的线索，我们怀疑你可能与这起案件有关，所以进屋调查。”
说完，也不等史生帆同意，三人便先后踏入史家大院。
“唉唉唉？你们这群人，干什么！”
见状，史生帆急了，连忙伸手作阻拦状：“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闯进我家翻东西吧？这根本就是滥用职权！”
“你们再这样下去，我就——”
这回，没等他说完，其中一名男警便故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配枪，个中含义不言而喻，吓得史生帆当即闭嘴，不敢多说。
于是，他只能唯唯诺诺地跟在三人身后。
可能是因为他比较邋遢、不太爱干净，所以他家屋子里多少都弥漫着一股霉湿味。
三人皱眉，真不知这家伙如何能在这种环境下长久居住下去。
粗略翻找了一遍前两间屋子，除了脏些、乱些、臭些外都没发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就在他们打算着手搜寻第四间屋子时，史生帆终于憋不住了，张开双臂拦在三人面前，神色纠结，最后还是央求道：
“求你们了，真的，不要搜这间房子。”
“我和马宏不熟，我甚至连他家到底住村东还是村西都不知道！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我这儿真没有你们想要的线索，求你们……”
“有没有，看了才知道。公事公办，还望理解。”
饶是夏欢欢有些被他这番可怜的神情触动，但两位刑警仍旧无动于衷，很快将其推开，强行打开了他身后护着的房门——
哗啦！
下一刻，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周围墙面乃至头顶的天花板上，居然都挂着一颗颗大大的人头！
当然，此人头非彼人头，而是……
“这些……”
夏欢欢神色愕然。
就在前不久，她才刚刚见过这画上的人儿——
楚雪！
或者说，也可能是她的孪生姐妹，楚霜！
除开窗户，四周都挂满了楚家姐妹的画像。其中少部分上了色，但大部分只是素描。
大部分都是头像，还有少部分画了整个上半身。
可这些画无一例外都是惟妙惟肖，真如出自大师之笔，一肌一容、一颦一笑，尽皆生动，跃然纸上！
而且，在这一众画作中，还有数十副全身画，其中更有五幅不同角度、不同神态的全裸画作。
在这些画作附近放着一个竹篓，竹篓里堆砌着大堆懂得都懂的卫生纸，走近后隐约能闻到一股怪味儿。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简单扫了两眼后，夏欢欢低声问道，而另一边的史生帆则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耷拉着圆滚的脑袋，低声“嗯”了一句。
“你和楚家姐妹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又追问。
沉默片刻。
“楚霜…她是我的女人。”
史生帆沉着声音说道。
楚霜？他的女人？
夏欢欢眉头一挑，旋即又下意识扫视这些画作。
也就是说，这些画像画的都是楚霜？
“虽然她没有亲口承认过，但我知道，她一定是爱我的！一定！”
随后，他又接了这么一句，脸上肥肉微颤，看上去有些激动，也不知是想要说服他们还是说服自己。
三人没搭理他，而是开始在房间进行搜索。
“你们搜东西可以，但千万、千万不要破坏我的画！”
“否则…！”
他激动地握着拳头，想要说些豪言壮语，但每当瞥见警察腰间的配枪时，那股好不容易凑集起来的勇气却又作云烟消散，终归还是没能将涌上喉咙口的狠话放出口。
其实，不用他说，三人也会小心避免弄坏这些纸画，毕竟它们也许都是重要的证据。
很快，他们便在对方床头的抽屉中发现了一把用纱布包裹着的匕首。
匕首尖端还染有些淡淡的颜色。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