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卖菜小能手，第一桶金
周永安挑着掐好的菜到河边洗干净才到镇上去摆摊卖。
大热天的，过了早晨，基本没人出门买菜了。
他一直蹲到下午都没卖出去几把菜。
周永安这才意识到现在这个年代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种有菜。
有地的多种，没有地的开荒也要种。
甚至单位宿舍楼里拿花盆都要种点。
偶尔来买菜的都是那种全职工家庭，没有工夫去种菜，也不缺这两毛钱。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
大热的天，周永安连口水都没带，早上又没吃饭，那是又饿又渴。
死守着肯定是不行，他拜托旁边的帮看看，借口去厕所，起身去别处晃悠。
在街尾看见个老师傅模样的人在转悠，这看看那翻翻的，还到处砍价。
这年头辛辛苦苦种菜出来卖个两毛钱一斤的也不容易，还需要大老远的挑来集市来卖。
哪里有人舍得降价。
周永安搓了搓手迎上去：“大哥，买菜吗？我的菜便宜优惠，还新鲜水嫩。”
那老师傅果然心动。
“我先看看你的菜有多少？”
周永安把他往自己的摊位带。
怕菜蔫了，他早在来到这就把菜拿出来放在个树荫下还用蛇皮袋盖着。
一揭开来空心菜，芥菜，韭菜，白菜，芹菜好几种，还有个葫芦瓜。
量不大但是品类全。
“不错，你这怎么卖？”
周师傅很感兴趣，蹲下来翻翻捡捡。
周永安搓了搓手：“你全部要完吗？”
“要完，不止今天，以后你有我也全部要完。”那人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你价格便宜。”
周永安：……
这说话能不能大喘气呀？他还以为他能大赚一笔呢。
不过这人要的量一看就很大，便宜一点也有赚头。
关键是不需要一坐坐一天还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一毛八一斤。”
那老师傅蹲着翻看菜，没吱声。
周永安一咬牙：“一毛五。”
“再少点，我用的量真的很大。”
周永安心里边在滴血，跺了跺脚：“一毛三，真的不能再少了，我以后还帮你送货上门，你要什么提前一天跟我说，第二天我就给你送什么。”
“我们自家种点菜不容易，我老婆起早贪黑背着三岁的女儿除草施肥，我还要走十几里山路出来，不容易啊，都是辛苦钱。”
那位老师傅听着心中也有些不忍，一毛三确实比别家便宜好多了，关键是这个人还说以后能给他送过去，要什么有什么。
“行吧。全部给我称了送去罐头厂。”
“原来您是工人啊，一看就是文化人，放心我的秤保准够，一会给你送到地方去。”
这年头工人可是个令人羡慕的职业。
“这葫芦本来价格贵点，我这亏本按照青菜价格给您了，这32斤半两，半两就不算您的了。”周永安一边称着，一边把秤凑近让老师傅看。
老师傅看着周永安去其他摊位借秤时无语，这人卖菜都不带秤的。
竟然还说保证称准，真他娘会讲。
不过周师傅只管能买到便宜新鲜的菜，其他不关他事。
他仔细看了秤，果然是32斤半，秤杆翘得老高，错不了。
“我就是个食堂里做饭的，以后叫我老周就好了。”
“咦，您老也姓周啊，看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呢。32斤菜，一共四块一毛六，您是自家人，就收您四块了。”
周师傅听着心里很舒坦，掏钱也很爽快。
“如果我想要鸡蛋萝卜西红柿青椒这类的你有吗？”
“有，你要什么我有什么，价格肯定优惠。”
周师傅将信将疑：“这样，明天你先给我拿一百多个鸡蛋，像今天这种青菜呢还要30斤，番茄萝卜和辣椒各来10斤先。”
这么大的量，还每天都需要，这个年轻人家里能供应的出来吗？
总不能整个村都是他家的吧。
这绝对是大生意。
周永安心里乐开了花，这老周就是他的财神爷呀：“行，没问题，明天一大早我就给您送到地方去，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价钱了，这鸡蛋外边卖两块钱呢，我收你一块五可以吧。至于萝卜番茄辣椒收你五毛一斤怎样。”
周师傅也很满意，觉得这个小伙子非常的实在，外边番茄和辣椒卖的可贵了，有些紧俏时候甚至能卖出快要跟猪肉一样的价格。
周永安送完货，拿着四块钱的巨款去了肉食店：“给我瘦肉和肥肉各来一斤。”
好家伙。
割肉的师傅还是头一次见到不问价格就直接买肉的。
这年头难得买一次肉吃，大家都是要先砍砍价什么的。
“小伙子，你就不怕我给你收贵咯？”割肉师傅龇着颗大龅牙，手熟练地切了两块肉。
用称一称，不多不少。
周永安哈哈一笑：“那你会收贵吗？”
这年头就连做小生意的都很讲诚信，还没有出现那种缺斤短两，坑蒙诈骗的事。
割肉师傅把两块肉分别用两张报纸包起来，递给周永安：“放心吧，瘦肉收你一块二，肥肉收你一块五，咋样，哥厚道吧。早上时要贵一毛钱呢。”
周永安又去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五毛钱，几颗肉粒三毛钱。
这是用来哄女儿的。
看着手里仅剩下的五毛钱，心痛到无法呼吸，这年头挣钱难，花钱倒是如流水。
在路过国营大饭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周永安进去买了五个大肉包子。
国营大饭店的肉包子很有名，一毛钱一个，皮薄肉厚汁多。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吃着半个肉包子回家，女儿馋哭了。
他当时觉得女儿哭着烦人转身又出去晃荡了几天才回家。
往事如烟，周永安摸着肉腾腾的大肉包只觉得心里踏实。
忙活了大半天，周永安饿得不行，想吃一个，拿到手上了又放了回去。
留给老婆孩子吧。
周永安满载而归。
想象着女儿看见他和他带回来的好吃的该多高兴。
开心得回家的路都觉得短了。
笑着回家，家门却是锁着的。
周永安一拍脑袋开门回家放下东西，立马往田里面去。
果然不出所料，赵若筠又带着女儿出来收稻子了。
“不是跟你说了家里的农活不需要你来做，你就在家里好好带女儿就行了。青青才生病，也需要在家好好休息才行。”
周永安看着女儿坐在田埂上玩草，心疼。
“你话倒是说的好听，我愿意带着女儿来田里一起来干活吗？你是说了你来干，可是你人在哪里呢？一回来人就跑没影了！”
赵若筠看都没看周永安，手就没停过，一抓一割一放，循环反复。
周青青眼睛亮晶晶的，飞奔着扑到周永安的怀里：“爸爸，我今天乖乖的。”
周永安一把抱起女儿，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大包子：“这是爸爸给你买的，可好吃了。”
周青青咬了一口，眼神更加亮了：“好词……”
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大口大口地咬着，把自己的嘴巴两边都塞得鼓鼓满满的，像一只小仓鼠一样。
周永安觉得自己一天的忙碌，来回走了二十几里路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