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4章
午后的咖啡厅里, 靠窗坐着的金发青年托腮侧头，凝望着烈日下行色匆匆的人潮。
侍者端来点单的咖啡，杯碟碰撞的声响让青年闻声回头。
寒暄交代后, 侍者确认青年没有其他需求后便恭敬离开，青年的视线顺势的落在醇香的咖啡上。
自然而然地挪过咖啡碟，放入方糖搅拌，端起咖啡杯的时候, 青年的手势稍有变化，一缕细风将夹在杯底的纸条卷入袖中。
金发青年嘴角微弯, 像是咖啡的味道很是令他满意。
远处监视着青年一举一动的人, 惯例在任务记录上写到：[……无任何异常行为。]
出了咖啡厅, 甩开监视人员片刻, 青年展开纸条接收消息——[在远东之地探查到, 疑似空间异能的能量波动，异能者身份暂不明确。]
双唇抿紧拉直，柔和的风瞬间凌冽，直接将青年手中的纸条搅碎成飞灰, 落进顺流而过的河川中, 再无一丝踪迹。
抬脚拐弯，金发青年重新回到监控的视野中，吸引且安抚了监视人员。
明晚、不，今晚就走, 可以的话就假装出单人任务，不行就干脆甩开所有人，东风可是一直在他这边。
青年抬手按压，黑色的礼帽遮盖住了大半面容，叫外人看不清他此刻是何神情。
所以可一定要是你啊——我的搭档。
……
次日, 巴黎公社里，波德莱尔就被紧急求见的下属告知了消息。
“你说魏尔伦跑了？”那小子又闹什么妖，不是安分了好一段时间吗。
“是的，监视他的人发觉不对，今早冲进房子里时，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有探查到是什么原因吗？”波德莱尔问，总得有个预兆或者导火索吧。
下属摇头：“监视他的那些人说没有任何发现，不过我们的人昨晚在机场看见了疑似的身影，就是只有一眼没法确定。”
“航班查了吗？”魏尔伦这是想偷偷去哪啊。
波德莱尔有些头疼，弟子不在了，自己虽然不想看见魏尔伦，但又不能真的不管他。
“前后时段几个航班飞往的地点都不同，有华-国的、米国的、周边其他几个国家的，以及……”
下属看了眼波德莱尔，分辨不出对方心情如何，干脆开口：“以及还有霓虹国的。”说完立刻低头，不敢再看对方。
听到这个熟悉的国家名字，波德莱尔有一瞬的恍惚。
一个不甚在意的弹丸小国，一次简单至极的潜入任务，却埋葬了他最心爱最满意的弟子。
“这样啊……”波德莱尔喃喃出声，他瞬间明白了魏尔伦的行动原因，估计是得到了什么相似幻影的消息吧。
室内一时静寂。
良久，波德莱尔才再度开口，吩咐下属：“上面的问询能挡就挡下，派人去扫个尾，昨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下属应声，尔后恭敬关门离开，徒留波德莱尔一人，揉-捏着皱起的眉心。
中原中也赶回到黑街时，就被发现他的黑街成员给团团包围了。
众人挤挤挨挨，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激动新奇胜过恐慌畏惧。
中原中也瞬间放下心，看样子人都没事，随即无奈到：“行了，都别挤在这里，留个人跟我讲下情况，其他人都回自己的岗位去。”
听见中原中也的话，众人顿时散开，有志一同地把主要“功臣”留下。
“芥川？”中原中也没想到留下来的人是芥川龙之介，不过他也不在意：“说吧，怎么回事。”
“是，中原大人。”芥川龙之介稍微组织了下语言，说出口的话带着淡淡杀气。
“在下带队巡逻时，有警报声突然拉响。让其他人去疏散成员，在下先行赶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港-黑的先代首领。”
中原中也：“确认是本人吗？”
芥川龙之介回答：“虽然有些惊讶，但在下确定，对方确实长得和港-黑先代一模一样。”
中原中也沉声：“嗯，继续。”
芥川龙之介：“对方叫嚣着要覆灭黑街，在下便攻了上去，死去之人没有价值，没有活着的权利，更别想从这里带走任何（注1）。
只是，在下发动「罗生门」刺透先代时，对方像幻影一样消失了，然后再没有出现。”
“幻影吗……”中原中也沉思，然后说道：“带我去先代出现的地点，芥川。”
“是。”
两人来到了出事地点，中原中也轻拨手链，尔后对芥川龙之介开口：“我就在这里呆着，你先回去吧。”说完扫了眼芥川龙之介略微凌乱，染上灰尘的衣角。
“那中原大人，在下便告辞了。”芥川龙之介遵从中原中也安排，他信任首领的实力。
等人走后，中原中也戳戳狱门疆：“怎么样五条老师，有没有看见什么？”他特地来现场一趟，就是想看看六眼能不能收获什么。
知道中原中也的情况，五条悟这次也难得认真了点。
[嘛，确实有东西，是残留的异能能量。唔，有点扭曲，应该是空间属性，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个空间异能者。]奇怪，怎么好像还有点被吸收的感觉？
狱门疆内，在系统的帮助下收集聚拢后的能量团，正被五条悟放在掌中随意把-玩。
五条悟玩腻了后，直接把能量团抛给系统吸收，接着连通中原中也：[看样子对方好像只是在试探，或者说引来的不是想见的人，就干脆放弃了。]
“意思是对方的目标是我？”中原中也解读。
[有可能哦，毕竟真的不满的话，怎么说也先该在自己的地盘搅弄风雨吧，可没听说这位老头子烂掉后对自己人有多好。]
“啊，也是。”中原中也想起之前先代首领还在世时，除了对外的疯狂外，对港-黑内部也是暴-政统治。
非交战火拼的、莫名死亡后沉进东京湾的尸体，还是有不少人看见的。
中原中也思索，他们这边能想到的事情，森鸥外那边应该也有所怀疑。
不过明面上毕竟是“港-黑的先代首领”，之前不知道哪个机灵鬼传的“不满合作”，可是有很多人听到了。
这样一来，森鸥外好不容易通过联合合作，稳定平衡的局面估计又要被打破了。
事情一直不解决，人心浮动下，专属势力还没培养起来的森鸥外，还能硬撑多久呢？
中原中也虽然想不到这么深这么远，但站在高处后，他就有意识地让自己多听多看多思考。
发现学校教的社会学只是基础后，中原中也就让系统给他推荐了一份政-治书单，然后死磕硬背囫囵记下一堆。
所以中原中也现在也能隐隐感觉到，森鸥外可能比他这个被针对的当事人，还想要快点解决所谓“先代”，估计马上就会来找他了。
一想到这，中原中也就在这待不下去了。
重力异能开启，中原中也直接冲回办公室抓起电话，要快点找乱步再要一份攻略才行，上次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如中原中也猜测，森鸥外现在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外部倒是其次，主要是港-黑内部再起波澜。
原本用来加重话语权的合作，因为“先代不满到诈尸”，被早有不满者当成了攻讦的借口。
几个之前拉拢好的高层，态度再次暧-昧起来，中立的几个向来是随风向摇摆，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几个顺势叫嚣起来。
啧，不过都是些痴愚的废物。
好在几个看好的异能者还算头脑清醒，给他几分首领的薄面，没有因为不确定的风言就犯蠢。
森鸥外抽出手术刀，食指划过刃面，暗红双瞳似有血色蔓延。
当时的手感他还记得，绝对是一击毙命，处理尸体时也确定是本人，那么这个“诈尸”就值得玩味了。
不过还是要快点解决啊，说起来地点是在黑街呢。
想到这，森鸥外侧头，对旁边站在阴影里的人吩咐：“兰堂君，可以帮我叫下太宰吗。”
阴影里的人走了出来，即使是穿得很厚实了，身体却还是微微发抖着。
“是，首领。”长发青年冷淡地回应完，拉门离开首领室。
森鸥外看到，对方拉开门的瞬间还狠狠颤了下，像是外面有大风刮过。
森鸥外：这人是有多怕冷？还懒得动弹，看着就不是爱搞事的。
摇摇头，森鸥外拿起话筒，决定先打给中原中也刺探下。
中原中也刚把电话挂下，森鸥外的通话就接了进来。
尚且不知道接下来变化的中原中也，正对新鲜的攻略自信满满，他带着笑意接起电话。
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刚下飞机的金发青年拉着行李拦下出租，直奔横滨市。
故地能重游，故人望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宰是变数，所以攻略废了一半
森鸥外以为自己是在和中也对线，其实和他隔空对线的是侦探社哒
注1：改自芥川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