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游鬼妇
“你不是难产而死了吗？你就是那个死了孩子的鬼妇？整夜化作一只姑获鸟去寻找的孩子？你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没有谁能葬得了我的魂。我是那么的不甘，那么冤屈，那么的不公。身死魂不死。“
“你为什么偏要想得我们的妹妹呢？她值得吗？”
“你们五个光棍，不知道会把她养成什么样子，连别人家婚礼都敢砸的人，还指望你们的人品好到那儿去呢？真怕你们把她养坏了。所以我才想收养她。”
“至少，我们刚刚经住了你美色的诱惑。还有你的金钱的考验，还你化作厉鬼索命的样子我们都没有退缩，而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说，倒底谁比谁高尚。”
“好的，你们高尚，我无话可说。”
“那生活在我们这样的家，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只是，我想考验一下你们而已。”
“我看，你是在威逼利诱吧，威逼利诱没用，你又说考验。你的嘴真能说。要不是童子尿管饱，说不定我们家真的家破人亡了。”
“我不想跟你们多做无谓的争执，我走了。”天帝少女说完，她的九头引魂鸟飞回到她的肩膀上，她就这样慢慢走进了黑暗中，身上的仙光渐次熄灭，融进了黑暗与虚无。夜，静得她像是根本没有来过一样。
天帝的女儿啊，就算是死了，她也是那么高贵。不是凡尘的蝼蚁们可亵渎的，幸亏刚才的兄弟们没有对她产生任何非分之想，要不然都会招来灾难。看着天帝少女离去，五人都跪到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为她送行。
他们急忙把摇篮送进了我的房间，把我放在摇篮里，我才终于安静了，甜甜睡过去了。
我就这样长到了五岁，五岁了，家里的五哥哥们还是光棍。他们去砸别人家婚礼的那件事，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坏了。
从那之后，我们一家人去吃别人家吃喜酒的时候，别人都不愿跟我们一起坐，就算差一人，只要坐下去，其余的人都会站起来，五个没有教养的光棍确实让人生厌。但我们对别人的孤立又毫无办法。
而这一天吃席更过分，主人家完全不安排人给我们家人倒酒。他们看着我们一家人，就像看小丑一样。
“这家人废了，听说想老婆想得全都成为熊猫眼。”
“可不是，饿饭饿得只能喝水饱了。喝起水来像水牛一样，要是倒酒给他们喝，多少都不够喝。全家人再发一场酒疯，这场酒席全泡汤了。”
“好像，他们今天的吃饭已没多吃呀？”
“那是他们装斯文，要是他们放开肚皮吃，其它的客人都别吃了。”
“除了那个女孩长得像仙女一样的，一家人都像贱人。”说来说去，话题都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来，五岁的我，出现在哪儿，都是人们的焦点。谁都夺不走我的光彩，哪怕我赤脚，穿着粗衣旧服。
由于我长得太美了，长大后卖去妓院当妓女，卖去给有钱人家当小妾，或者被选去王宫当宫女，被国王选中当王妃已说不定，反正，我的美色能给投资带来长远的回报，并且，我又不是亲生的。五个哥哥还是光棍。少一个吃饭，还能让一家人一夜暴富，这种包赚钱的买卖，谁不做谁是傻子。
总有人来我们家想买我，他们把我当商品一样讨论，毫无顾忌说着价钱，说得好听一点的：想认我当干女儿，又或是带我去好好栽培。
出的价钱足以够每个哥哥娶上老婆。还能凑足父母的养老钱。
而每一次，大哥都会发飚，叫他们滚。
今天吃席回来，家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耻辱中，我已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耻辱，别人家的男人都有酒喝，我们家的男人们没喝到酒，还被别人像狗一样看着议论，我发誓如果我长大有能力，让每一个哥哥都飞黄腾达，成家立业，起最好的房子，眼红死这些今天看不起我家人的人。
正在这时，又一个人趁机上我家的门来了，他一进屋看到我们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我说道：“只要你们把九儿送给我好好栽培，我给你们的钱，足够你们每个兄弟娶上媳妇，还能起有一间大房子，我出这样的条件，已经太好了，你们别还不满意吧。到那时，谁还敢看不起你们家。谁还能把你们家像狗一样对待。”
“滚。”大哥直接吼道，直接把他吼出了我们家。
“你们能保得住她吗？在有钱人家，她就是一块宝，在敌国王宫里，她就能千军，祸国殃民，在你们家，她只能给你们家召灾，越长大了，就会有越多的人盯上她。你们家能保住她吗？我还能跟你们讲价钱，如果是那些有权有势的看上，直接明抢，别怪我没告诉你们家人。红颜祸水，你们家能挡祸水吗？你们五年前，去别人家婚礼上打砸，还没有被起诉呢？一家人都是土匪。现在，人家正打算起诉你们家，说你们是暴民，人家手上有笔。官府有人，把你们家五兄弟一锅端了，如果不放出你的妹妹，可能，你们难消灾。”
这个人的话，把家人全吓傻了。因为我，而连累了家人。那家人现在官府里确实有当官的人，听说是那个赘婿的堂哥。刚中举当上州官。当年被吓得钻桌子的窝囊废赘婿，现在正好拿他们立威翻身呢，以前， 不去官府起诉他们，是没有任何势力，现在，我已奇货可居。他们报复的时机已成熟，他们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对家人动手了。
那时，我竟然向大哥跑了过去，抱着他的大腿说道：“哥哥，卖了我吧，卖了我，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不会再受到别人嘲笑。爹妈已不必为你们的事情操心了。我已不想当害你们的祸水。”
“乖妹妹，你好懂事，是哥哥没本事，怨不得别人。这一切又不是因为你才造成这样的，明年，你就有六岁，已该是读书的时候了。以后，谁敢说你是祸水，我就把他嘴巴打烂他。”我与哥哥和家人，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