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老伯成了乞丐
“我不累，要不这样，你们去休息，我一个人去捡，一个人去卖，我想快点赚钱盖房子，我家现在连房子都没有，我和我妈不能一直住在长生家里，这不是长事儿。”
梁金条其实还有一个担心， 他们去西海农场捡海鲜，这本就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是人家看在李长生的面子。
可李长生的这个面子能维持多久他不知道，而给李长生面子的这个大人物，是否能一直在位也不确定。
因此梁金条就想着，趁着现在能赚到，他就要拼命的赚，他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的妈妈去拼一个家回来。
李长生有些担忧地说，“你的身体要是垮了怎么办？”
梁金条说，“我不会的，我有分寸，比这累的活我都干活，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李长生见他执意如此，也没有再多说，他能理解他急切的心情，虽然自己和妈妈对梁金条和他妈挺好的，可那也无法消除他们内心里寄人篱下的感觉。
“好吧，你自己先去捡一天，但是真的别太累着自己，要知道，你妈妈还需要你照顾呢，你要是累倒了，她肯定不好过。”
“嗯嗯，我明白的长生，过多客气的话我也不说了，一切都在我心里。”
梁金条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那里永远记得李长生一家的好，这辈子都要烙上印记，那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感激。
就这样，梁金条一个人骑着三轮车凌晨就去了西海农场，而李长生、王小虎、张大帅这一天休息，睡够了懒觉，歇好了乏，三个人便出来溜达。
见到在生产队干活的人，李长生都会走过场地问一、两句。
“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们啊？”
“最近治安怎么样？”
“最近大家过得好吗？”
这段时间治安确实好了很多，所以大家也都很高兴的告诉他。
“自从你当了保长，最近都挺好的。”
李长生就笑笑，这样最好，他也懒得费心。
三个人走着走着，突然一户人家门口嚷嚷了起来。
“走走走，我们家都吃不饱，哪有饭给你吃啊，去别处要饭吧。”
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被人从门里推出来，那老人摔倒在地，手里本来就缺口的破碗，这下完全打碎了。
老人流下了眼泪，委屈地说，“你不给就不给，怎么能把我的碗打碎了呢？碗碎了，我还拿什么要饭啊，天啊……天要亡我吗？”
李长生赶紧走过去把老人家扶起来，“快起来老伯，我给你饭……。”
“吃”字还没说出口，李长生一愣，因为李长生认出了，这位老伯，不就是以前在邻村看鱼塘那位给过他一个窝头的老伯吗？
“老伯，你还认得我吗？你怎么会出来要饭呢？”
老伯一看长生，眼睛眯了眯，“哎呀，我记得你，记得，是你呀，我给过你一个窝头。”
“对对对！”李长生赶快点头。
“那你现在有吃的吗？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好饿。”老伯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一看就是饿得没力气了。
李长生说，“我现在身上没有，你跟我回家，我家里有吃的，走！”
“哎，哎！”老人家眼圈红了，“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李长生一看见老人这个样子，便知道，老人这是遇到难事儿了。
老人走路都没什么力气。
李长生说，“老伯，我背你走。”
老伯不好意思，“不用，不用。”
李长生已经弯腰，“没关系的，我背得动，你比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瘦多了啊。”
王小虎和张大帅抢着来。
王小虎说，“我背吧，我力气大，怎么能让老大背呢？”
张大帅也说，“那你跟我比还差点，我比你力气大，老大，我来背最合适。”
李长生说，“今天都不用，这位老伯对我有恩，我要亲自背他。”
做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长生永远不会忘记在他最饿的时候，这位老伯给了他一个顶饿的窝头，况且那个窝头相当于是老人从自己嘴里抠出来的，因为老人当时也没有吃的很饱。
老人听着李长生的话，趴在他的背上一句话也没说，就是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李长生很快把老人背到自己家里，水仙和刘老蔫都在队上上工呢，李长生只好自己给老人做饭吃，王小虎和张大帅陪老人聊天。
李长生把家里妈妈私藏在水缸里的二斤肉，一下都给老人家炖了，还放了一颗大白菜，这样就有肉有菜了，然后他又给老人熬了一锅大米粥。
大概半小时的功夫，李长生就把饭菜，连同炕桌给老人家端上来了。
东北那时候都是在炕上吃饭的，冬天的时候，外边天寒地冻，屋内的人坐在热炕头上吃着热汤菜，“老婆孩子热炕头，天下再好也不去”就是这么来的。
老伯一看到李长生端来的饭菜，大米白饭，白菜炖肉，他简直不敢相信。
他呆呆看着李长生，“这……是给我吃的？”
“当然，你快吃吧老伯。”李长生催促他快点吃，不是很饿了吗？
老伯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却迟迟不肯下筷子，“这是真的吗？”
“你就快吃吧老伯，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长生亲自给你做的呢。”
老伯抹了一把眼泪，还是没有动筷子，看向长生说，“你怎么会有钱买肉的？你小子不会去偷、去抢了吧？你要是干犯法的事弄来的钱，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你的饭，孩子，信老伯一句话，犯法、缺德的事不能干，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
王小虎和张大帅直接被老伯给说笑了。
王小虎说，“老伯你就赶快吃吧，长生的钱干净得很，我们都快要盖房子了，长生不差你这二斤肉。”
张大帅附和，“是呀是呀，你要相信长生。”
老伯还是不太敢相信地看向李长生。
李长生坚定地点点头，“老伯，你放心吃，我没让你失望，并且，以后我能保证你也不会再饿肚子。”
对于眼前的老人，李长生认定了这是一个极其善良的老人，自己现在有这个能力，根本不差他一口饭吃。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老伯激动得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吃肉。
“嗯……这肉也太香了，我都几十年没吃过肉星子了，今天这一下子有这么多肉，我觉得像做梦一样。”
李长生笑着说，“老伯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没事儿，我噎不着，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还能被肉噎死了？对了，你咋没给我煮干饭呢？这白花花的大米饭，不煮干饭可惜了，干饭才顶饿，我吃这一顿能顶三天。”
李长生依然态度很好地说，“人在特别饿的时候不适合吃太干，容易消化不良，所以我给你熬了干粥，你多吃点肉和白菜，吃饱为止。”
“哎，你这孩子，想得可真周到。”老伯说着眼圈又红了，他不再说话，闷头大口大口地吃饭，好像是想要把饿了很久的肚子吃起来。
终于在他吃了半个小时后吃饱了，老人家很是有眼色，吃饱了，也就有力气了，他便从炕上下地，然后说，“谢谢你小伙子，这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吃饱了，我也该走了。”
“别急大伯，你坐下来跟我说说，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之前不是看鱼塘挺好的吗？还有窝头可以送我吃？”
李长生就觉得，这老伯大概是遇到变故了，不然不应该会沦落到要饭的地步。
那个年代都穷，乞讨也不容易。
老人家被李长生拉着又坐了下来，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老人家不禁话还没说，就先老泪纵横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