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会谈；第一位学生
随着一盘盘珍馐佳肴被端上桌子，属于美食的香气也溢满了整个包间。
期待已久的阿蝠两眼放光，时羽岁也是馋的口水直流，转头眼巴巴的看向千羽，似乎是在询问这些可不可以吃。
千羽笑了笑，给小丫头盛上一碗汤，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小丫头。
而阿蝠则是开启了暴风吸入模式，要吃菜就用风卷起一堆美食悉数吸进嘴里，要喝汤就直接操控汤水流进嘴里。嗯，很有精神！
八岐渊岚饶有兴趣的看着正接受着千羽的投喂的时羽岁，忍不住出口问道：“老狐狸，这个小丫头该不会也是……呃。”
八岐渊岚话还没说完，便被千羽那突然变的跟凶兽一般的猩红双瞳给打断了。
八岐渊岚干巴巴的轻笑了两声：“啊哈哈，这确实不是一个好聊的话题呢……”
千羽收回眼神，继续投喂着时羽岁。
八岐渊岚也拿起筷子，开始优雅的享受这顿对她来说都算是丰盛的晚餐。
……
“感觉如何？”
“有几道菜相当不错，就是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搞到海货。”千羽指了指餐桌上的几道菜，眼里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海货？你是说……这个？”八岐渊岚从碗里夹出一条触须一样的玩意儿。
“章鱼……好久没有吃过了。”千羽眼里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我以前最爱吃路边烧烤摊的章鱼丸子。”
“那你可以常来这里，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厨师做。”八岐渊岚笑了笑，“不过说到海……是书上提到过的一种大型水域吧？”
“你找到了？”千羽突然间来了点兴趣。
八岐渊岚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嘴边轻声道：“嘘……商业机密。”
“哈，看来我得厚着脸皮来你这多蹭几顿饭了。”千羽半开玩笑的说道，然后脸色突然一变：“那么，接下来，该聊聊正事了吧。”
“我倒是还想再跟你和和稀泥……”八岐渊岚一口气喝掉了碗里仅剩不多的汤水。虽然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冷汗，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千羽换上了那副令人感到不安的温和面孔，右手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餐桌，“毕竟，你是直接触犯到我的商业机密了。”
八岐渊岚耸了耸肩，“说实话那东西不是我搞的。”
“我知道，你虽然心很黑，但最基本的诚信还是有的。”这事千羽当然清楚，“而且，我跟你提过那么多次那东西的危险性，你不会莽撞到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就去接触它。”
“但……那是你手底下的人做的。”
“……”八岐渊岚沉默。
“没有你的默许，你的人不敢这么做。”
千羽的语气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双方的气氛也开始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原本坐在八岐渊岚旁边的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无声的挡在八岐渊岚面前；而八岐渊岚也半撑起身子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的千羽，试图在气势上压过他。
除了没心没肺的吃货阿蝠，还有正在跟勺子和筷子较劲的时羽岁，整个包间的气氛十分凝重。
就在双方的气氛压抑到极致，快要开始动手的时候，奈娅突然推开门闯了进来：“岚姐，我来啦……唉……”
奈娅看着包间内的情景，感到有些不安。她颤着声，小心翼翼道：“内个……我来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千羽和八岐渊岚异口同声道。
“唉？真的吗？”奈娅有些受宠若惊。
千羽和八岐渊岚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并示意她可以来餐桌旁坐下。
双方原本紧张的气氛经奈娅这一搅和，瞬间缓和了下来。虽然这只是奈娅的无意之举，但也是让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省的千羽再绕上几圈了。
千羽朝已经重新坐下的八岐渊岚调侃道：“你这小跟班，倒是个暖场的行家。”
八岐渊岚也不甘示弱：“可惜，不是你的。”
八岐渊岚这句话让千羽眼角抽了抽，这着实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他轻咳了几声试图缓解一下自身的尴尬，心底里暗叹：草率了……
八岐渊岚在这一回合稍胜一筹，看着千羽微微尴尬的样子不禁捂嘴轻笑。但很快，她便重新摆正态度，问道：“你想要什么？”
千羽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你赔偿什么，只要你把那个人交出来就可以了。”
八岐渊岚感到自己的眼皮子突突直跳，她算是搞清楚这老狐狸的目的了。
好家伙，这混蛋搞半天就是为了在我这里挖人是吧？他拿我这当什么地方了？人才市场吗？
八岐渊岚在肚子里将千羽的十八代祖宗全都骂了个遍，当然她不可能把这些话吐出来糊千羽脸上，毕竟今天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这方理亏。
对于对方向自己讨要的赔偿，其实并不过分，甚至还要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一块特别难受。
在千羽的视角里，八岐渊岚和她的小跟班的脸色就跟那川剧变脸一样，老精彩了，看的他是心底里直乐呵。
八岐渊岚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吐了出来，算是吃下这个哑巴亏了。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硬邦邦的对千羽说道：“行，过几天后来我这取人。”
“为什么是几天后？”千羽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八岐渊岚。以对方的办事效率，应该是马上就把人拉到他面前才对，至于她会不会想搞些小动作……呵，她还没这个胆。
八岐渊岚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笑容，“这就要涉及到我邀请你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了。”
刚白嫖了赌场一个人才的千羽现在心情大好，自然也愿意听听对方的一些并不过分的小要求。
千羽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同时示意道：“请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飞鸟物流？那是一家具有强大武装力量的物流公司。”
“略有耳闻。”千羽轻呡了一口微凉但依旧鲜美的汤，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最近，城主府和孟德斯鸠的动作越来越大，为了掩人耳目，我们的货一般都会挑选一些名不经传的小物流进行运输，而飞鸟物流就是其中之一。”
千羽点了点头。
城主府最近大张旗鼓的招收年轻一代的能人，使得内部那些贪婪迂腐的老家伙跟朝气蓬勃的新人们混杂在一起，双方的观念差异导致其内部冲突不断，混乱异常。但偏偏城主府内部如此混乱，对外的掌控力度却反而大幅度提升。
而孟德斯鸠，他们为了在城主府的动作下招到新人，手臂张的越来越大，几乎给new world里的所有区域都贴上了广告。同时也举办了多次大规模的示威游行，甚至在今天早上，他们一些离零字号相对偏远的地区，强势霸占了城主府的行政分部。
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整个new world似乎又要沸腾起来了。
八岐渊岚所带领的赌场身处在这样敏感的时间段，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而你向我要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跟飞鸟物流的主要交接负责人。他现在手头里还有一些事，那些事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你得先等上几天。”
“可以。”千羽点点头答应了，“现在你说说，那飞鸟物流……是有什么问题吗？”
八岐渊岚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飞鸟物流的老板最近在向我打听关于你的事，准确来说，是在向我打听关于你‘半人’这个身份的事。”
“他知道‘二爷’就是‘半人’？”
“嗯，他似乎知道。”
“你是怎么说的？”
“我只是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可以引荐他跟你见一面。哦对了，他们老板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时羽折楼。”
千羽瞳孔猛然一缩，心里大惊，暗道：这个名字……
随后很快恢复镇定。
虽然千羽震惊的表情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敏锐的八岐渊岚捕捉到了，她还第一见到千羽这个老狐狸露出这样的表情。
虽然感到大为惊异，但还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问道：“所以说……你打算如何。”
“……”千羽默默看着碗里浑浊的汤水，思绪有些混乱。
时羽折楼，这是他第一个学生的名字。
时羽折楼是他在“阿图姆”爆发不久后，在一栋被歪曲折成直角的医院大楼里面找到的一个婴儿。
当时整栋大楼里面堆满了疯狂的畸变体和人类的死尸，而这个婴儿是他在里面测试能力时，在一具胸口被洞穿的女尸怀里发现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千羽将婴儿带回他当时的住处———一栋倒栽在地里的小洋楼，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倒栽葱。
虽然原本应该朝天的地板不知道什么原因没了，但千羽找来一块足够大的铁皮遮住了露天的地方，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千羽按照他和他的女孩的名字编了一个姓氏，又根据找到婴儿的那栋折断的大楼，给无名的婴儿起了一个名字———时羽折楼。
千羽将时羽折楼养大，并教会了他大量的知识和武术。
在这期间，“阿图姆”开始衰退，人类的聚落开始建立、扩张，然后不同的聚落之间开始冲突。
千羽看着人类聚落之间不断出现摩擦、冲突，甚至出现了战争———虽然对于旧时代来说这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但也是足够血腥了。动静很大，严重打扰了他对于自身能力以及歪曲的研究。
千羽为了耳根清净和保护作为普通人的时羽折楼，暗中扶持了其中一个聚落，利用他的能力和知识，让其迅速发展并吞并了其他聚落，建立了现在new world的雏形。
期间，千羽通过解析自身的能力，得到了永生的躯体。虽然时羽折楼在这段时间里通过千羽的教导和适当的历练，已然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副手，但在千羽看来，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足够漫长的寿命可以于其并行。
所以，千羽自导自演搞出一场失踪的戏码，在时羽折楼和当时的城主府眼里消失，从此断开了于时羽折楼的联系，也不再管理有关new world执政的事了。
这些都是些老掉牙的事了，少说也已经过了有百余年。
千羽的理智不停的提醒他：时羽折楼，他不应该还活着！
但千羽还是想要去见一见那位飞鸟物流的老板。就算他不是他记忆中的折楼，也应该跟折楼有些关系……
汤水里悬浮的汤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沉到碗底，整碗汤也随之变的清澈起来。
千羽抬起头看着八岐渊岚，目光炯炯。
“明天，傍晚，这里天台，我要见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