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时羽岁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团等离子浆体的“胎动”终于停止，被包裹在里面的生命也终于完全成型。
从形态上来看，新生神变体的外貌是一个女孩儿，看样子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的身体蜷缩着，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似乎是在呼吸。
她正无意识的吸收着包裹着她的等离子浆体，就像鸟类在蛋壳里成形后会吃掉里面残余的蛋清。
蓝炽色的等离子体不断缩小，最终只剩下一层薄膜，如同蛋壳一般。这仅仅只是为了给予她最后的保护。
她睁开懵懂的双眼，娇小的身躯缓缓舒展开来，随手将“蛋壳”敲开一个口子。
千羽有所察觉，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等离子薄膜上的那小小的口子。
她从薄膜上的口子里探出头来，这是她第一次用双眼观察这个世界。
第一眼，她看到了千羽戴着的白色狐狸面具，和他那血玉一般的双瞳。
眼前这奇怪的生物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但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眼前的奇怪生物并没有做出对自己有威胁的行为，她也并没有感到他对她有什么恶意。
她睁着好奇的眼睛，大胆的伸出小手，想要摸一摸这奇怪的生物，想要确认一下这奇怪生物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千羽暗道：“大胆的小东西。”但还是配合的将脸凑了上去。
她的小手触碰到千羽脸上那略微有些冰凉的面具上。
冰凉但温润的触感通过小手传到她的大脑，这让她感觉很舒服，同时也很有成就感———她确认了这奇怪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她感到很高兴，虽然不知道高兴时的表情应该是怎么样的，但还是不自觉的眯起了眼，小脑袋微微一歪，小巧玲珑的鼻子里发出细微的“哼哼”声。
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女孩儿，千羽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摘下面具，扯下兜帽，露出了“少年”温和英俊的面孔。
她被他那突然变幻的脸孔吓了一跳，迅速缩回了手，一边瞪着大眼睛警惕的盯着千羽，一边又东张西望，似乎是想要找到刚刚自己碰到的那张脸。
看她那可爱的样子，千羽不由的升起想要逗一逗她的想法。
他趁着女孩儿东张西望的时候又戴上了面具。
待她回过头看的时候，她心心念念的狐狸面具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惊异的看着眼前的狐狸面具，似乎是不敢相信，又伸出小手摸了上去。
她感受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冰凉温润。
这是真的！
她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这让她很是高兴。
但她又为刚才的那张脸感到好奇。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很快，她就发现了两张面孔的相同之处：同样好看的红色眼睛，还有白金色的发色。
想到这里，她用小手抓住千羽的面具，轻轻一扯。
“少年”那温和英俊的面孔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女孩儿见自己猜对了，眼里透露出得意的神色，小巧的鼻子里也重新发出“哼哼”的声音。
显然，她很高兴。
千羽不禁感到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个新生神变体竟然会这么聪明。
“这不比阿蝠那个只知道吃的蠢鱼强的多？”千羽嘀咕着，拿回了女孩儿手里的面具。
他伸出一只手，放到女孩儿的面前。
虽然知道她听不懂，但千羽还是用温和的语气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女孩儿的小脑袋微微一歪，眼睛带着些好奇看着千羽伸出的手，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来自这个世界的语言，她想搞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那几乎没有装有任何认知的小脑袋怎么可能会理解清楚千羽的意思呢？她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千羽的意思，但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把小手伸出，放在了千羽摊开的手掌上。
千羽莫名的有一种愧疚感，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诱拐无知小女孩儿的变态大叔……呸！什么大叔，明明是哥……
“啪啪啪！”
千羽空着的那只手连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
想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是变态！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可是正人君子啊！！！
女孩儿好奇的看着千羽那奇怪的举动，突然伸出小手，学着他的样子也给他脸上来了一下。
千羽感受到一个小爪子“毫不留情”的印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眼前的女孩儿正在那无辜的眨着眼大眼睛。
千羽低声骂了一句：“你这个小混蛋。”
他重新将面具戴好，将女孩儿小心翼翼的从“蛋壳”里抱了出来。
女孩儿的样子终于完全展现在他的面前：跟他一样的白色头发，在鬓角处有几根洁白的鸟类羽毛，遮住了耳朵，还有跟那团等离子浆体一样的蓝炽色眼睛，其他地方就跟一个普通的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并无二致。
单从外貌上来说，就是一个标准的类兽人萝莉。
而且还是全裸的咳咳咳咳咳咳……
千羽脱下自己的风衣，给女孩儿穿好。
千羽的身高在183左右，虽然算不上有多高，用不着穿大号的衣服，但他的衣服对于一个一米四不到的女孩儿来说还是太过于宽大了。
宽大的风衣松垮垮的披在女孩儿娇小的身躯上，就像被挂在了衣架子上，一边衣肩滑落，露出了女孩儿那雪白的肩膀，长长的衣袖几乎垂到了膝盖，遮住了整条手臂，衣角也长到遮住了裸露的小脚丫。
千羽眉头轻皱，伸手扯住风衣，默默的用“0＆∞”调整风衣的尺码。
只见蓝光一闪，披在女孩儿身上那过于宽大的风衣瞬间缩小，变得合身起来。
女孩儿坐在千羽的手臂上，疑惑的看着披在自己身上那一会大一会小的衣服，东扯扯西瞧瞧，翻了翻口袋，又摸了摸身后的兜帽，脸上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她是拿这当礼物了。
千羽不禁扯了扯嘴角，捏了捏女孩儿的小脸蛋，嘀咕道：“你这小混蛋，还真是不客气啊。”
心里暗道：还好没把那件穿出来……
“对了，给你起个名字吧。”千羽看着眼前这可爱的小女孩儿，心里也是感到十分高兴。
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拿她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学生了。
“就叫你……时羽岁吧。”千羽稍作思考，最终定下这个名字。
时羽岁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称呼，眼睛微微眯起，发出了细微的“哼哼”声，同时一把抱住了千羽。
显然，她很高兴。
“所以说……你身边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我没有姓氏啊？”阿蝠瞪着“幽怨”的小眼神，突然冒出一句。
千羽转头看向阿蝠：“毕竟我是拿你当宠物养的，蠢鱼……呃，你哪来的吃的？”
阿蝠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堆零食，它现在正安逸的将自己埋在零食堆里跟零食进行着“殊死搏斗”。
“朝场边啥惹修麻部……吸溜。”阿蝠的嘴已经被塞的满满的了，红油糖水粘满了嘴角，但它还不死心的往嘴里塞了一个果冻。
“说人话……我只教过你说人话吧！”千羽感到有些无语，用空闲的手捂住了额头。
“咕唔……啊……我是去操场边上的小卖部里找到的。”阿蝠费力的咽下嘴里五颜六色的零食，“话说，千羽，为啥就我没有姓氏啊。”
“……”千羽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累。
“嘿嘿，你不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喽，你说我是叫千蝠好呢，还是叫时羽蝠好？”
“都不好！”
“诶？！为啥……嗷呜。”阿蝠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面包。
“你一条鱼，要人类的名字干嘛？”千羽搓了搓阿蝠的肥鱼头，突然他感到怀里的小丫头有些不安分的扭来扭去，他看着时羽岁，柔声问道：“怎么了？”
“你这是偏心吧……唔，小丫头，别碰我的头。”
时羽岁显然对阿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奇伸出小手，学着千羽的样子搓了搓它的肥鱼头。
阿蝠左右摇摆着肥鱼头，就是不让时羽岁碰。时羽岁也是赌气似的伸着手臂，说什么也要摸一摸阿蝠的脑袋，甚至从千羽的怀里挣脱出来，飞在空中就要追阿蝠。
阿蝠懵了，大叫道：“不带你这样玩的啊！”同时迅速飞起，想要跟时羽岁拉开距离。
时羽岁也不甘示弱，直接化作一道闪电直奔阿蝠而去。
阿蝠见势不妙，连忙施展它的独有能力逃离，竟然可以跟化作闪电的时羽岁速度持平。
一人一鱼就这样在空中你追我赶的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窜了老半天，如果没有那蓝炽色的电光和白线，根本无法捕捉到她们的运动轨迹。
千羽也是老神自在的坐在阿蝠找来的零食堆旁边，微笑着看着在空中嬉戏的一人一鱼，时不时拿起一包零食品尝着。
“也是好久没吃过这些零食了……”
对于阿蝠和时羽岁有这样的速度千羽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时羽岁在本质上是一团具有能动意识的等离子体，本身就可以操控雷电，同时可以使电子在任何介质中始终处于超导状态，其移动速度在理论上是可以达到光速的。
阿蝠也是同理，在本质上是一团具有能动意识的理想流体，即为不考虑粘性、热传导、质量扩散等扩散特性的流体，同时也可以操控周围的流体，使其变成理想流体，所以，阿蝠的速度在理论上也是可以达到光速的。
对于这样的能力，千羽也是感到万般羡慕。
虽然“0＆∞”可以让直接作用于他的矢量和标量在0和∞之间随意调控，让他的移动速度可以达到甚至超过光速。
但以他自己的身体素质来说是根本不可能承受这样的速度的，其间的加速度就足以将他的身体撕碎，更不要说高速运动时所要受到的阻力了。
话说回来，千羽为了解决自身在速度上的短板，进行了大量实验。
他在实验之中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不论他如何利用能力降低甚至消除周围的物质对速度的影响，都无法让他的速度突破一个特定的阈值。
这让他在不利用“虚”完全消除一切力对其的影响的前提下，他所能承受的最高速度不过只有9到10马赫罢了。
这对于几乎将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的实验情形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千羽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思维似乎还是过于狭隘，前面的实验他都只考虑到在宏观物理学的前提下的条件，而忽视了量子物理学。
说不定，突破那个阈值的可能性，就藏在量子物理学的知识之中呢……
正在千羽感慨的时候，阿蝠的大叫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千羽，你竟然偷吃我的零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