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变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看到最大的一只蜥蜴，它从那间教室的窗外爬出，留下了一滩血迹。”一位目击者吞了吞口水指着四楼的窗口说道。
“蜥蜴？”这名名叫孟豪的中年警察拿着纸笔向这位目击者调查着，听到这怪异的描述皱了下眉头疑惑了一下，问道：“有照片吗？”目击者摇了摇头道：“没有，它爬的太快了，那时候本来也没多少人在外面，总之当时周围也就我一个人。”
孟豪无奈地搓了搓眉头道：“知道了，你先留在这里，等下可能还有别的警察来问你，如果还想起什么，第一时间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孟豪递出一张名片交给这位目击者后，钻入了被封锁的现场，直上四楼，这场涉及到几十名学生的人命的凶杀案，不容得他有丝毫耽误。
即便是从业了十几年警察生涯的孟豪，在看到眼前这幅场景也把眉头拧成了一坨——四散八落的血肉，大部分的尸体都是残缺的，甚至所有尸体的脑袋都消失了，简直像人间地狱！
“究竟什么样的魔鬼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一名身披白褂的年轻医生向孟豪走来，问道。
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满整个教室，孟豪环顾一圈，说道：“其实你们也心知肚明，死者都死于一种野兽般的生物，被它的‘钝器’撕裂，有的一击毙命，有的饱受身体上和心理上的摧残，在看着自己被撕裂的折磨中死去，他们也反抗过，用桌椅，用拳头，可那有什么用呢，就跟在一头成年老虎的面前，用这种没开过光的棍棒，只会激发野兽的血性。”
年轻法医望向孟豪道：“那你觉得是什么？”孟豪回问道：“刚才有位目击者称看到一只巨大的蜥蜴从这间教室里的窗口爬出，难道是个变异的蜥蜴？”
年轻法医皱了皱眉头道：“不好说，如果是个巨大的蜥蜴是怎么爬进学校的，如果是在学校里的蜥蜴变异的，可这里也根本不是蜥蜴生存的环境。况且……”年轻法医顿了顿，“况且什么？”孟豪觉得接下来的信息会很重要，连忙问道。
“况且我们在这里采集了全部的dna，没有发现蜥蜴的，倒是发现了这堂课的老师，也就是陈文斌的dna，但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说明陈文斌出现在这个教室里但并没有出事，另外，还有三个这个班的学生的dna没有出现在现场，也就是说他们三人今天没有来上课，分别是李泽安、许凯秋、安晨曦。”年轻法医两指掐了掐下巴，“我们已经调查了上述四个人所有信息……”“发给我一份，”孟豪相信他从业多年的直觉，觉得这将会是一份很重要的线索，“我叫孟豪，怎么称呼你。”
“刘世易。”年轻法医礼貌地微笑点头答道，“趁着天还没黑，快点去调查吧，记得谨慎点，我可不想再多验一个尸体。”听闻刘世易说话的孟豪猛地一激灵。
……
“我丈夫十天前就已经搬到学校里分配的宿舍住了，你来错地方了。”
“刚才还在打电话，我丈夫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他说他在宿舍里休息，睡过头了，等到去上课的时候发现现场已经被封锁了，听说班上的学生死光了？！是真的吗？”
……
孟豪回想起刚才同陈文斌妻子的对话，不由得头疼，本来是去调查，却没有收集到任何信息，反倒到最后被妇人拽着问东问西，给反过来调查案情的进展，直到屋里女孩发出阵阵哭声，才让妇人回屋内照顾女儿。不过知道了陈文斌还在学校里，便重新修改了调查的先后顺序。
孟豪看了眼手机上下一个要去的资料——“安晨曦，女，18岁，就读于汉中大学文学系……事发日上午因为身体不适请假后在校医院进行治疗而幸存。”看着女孩的照片，孟豪心里不由得感慨一下，“真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我从医三十年，第一次看见这种怪病，早上来的时候女孩的头发像是褪了色般的灰发，到了傍晚，已经变成了这般雪花花的一片白，怪事！”一位年迈的医生摊着一只手习惯性甩着，示意孟豪透过玻璃看病房。
只见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病床，雪白的发丝，雪白的肌肤，让孟豪看了都感觉寒冷。
孟豪礼貌性地敲了门后，走进女孩的床边道：“小姑娘你好，我是警察，今天上午学校里发生了一件恐怖的凶杀案，你所在的班级共35人，有32位学生被杀害，你便是3位幸存的学生之一，还有一位幸存的老师。”女孩缓缓抬起头和孟豪对视了一眼，孟豪发现女孩的眼睛里有泛紫色的瞳孔，异于常人。
安晨曦面无表情地看着孟豪说道：“哦，需要我协助调查吗。”孟豪惊讶之余递出一张名片道：“我是来通知你这件事情，然后希望你能好好休息调整情绪，如果想起有什么不对劲或者有价值的事情，联系名片上的电话，是我的号码。”
孟豪知道这女孩性情冰冷，索性不期待多几句寒暄，来到本人面前知道了这女孩的情况，交代了一些后就赶往下一个需要调查的两个学生宿舍，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从昏黄到暗淡无光，“天黑了啊”嘴里嚷嚷着，随后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李泽安，男，19岁……无故旷课。”和“许凯秋，男，19岁……无故旷课。”
……
宿舍里，李泽安和许凯秋面色和嘴唇发白，两人盯着手机里的消息一动不动——“32名学生遇难……”安静的氛围里恐惧在滋养着。
“多亏你捡回一条命，如果我们当时能通知一声，或少也能救出一些人来。”许凯秋有些自责地握紧拳头，李泽安在一旁不语，轻轻地点了下头表示认可和愧疚，两人又继续沉默着……
一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传来，李泽安和许凯秋同时望向对方，两人眼中露出担忧，只听门外传来声音：“是我，陈老师，我来看望下你们两个。”许凯秋缓缓起身，轻轻压下门把手，门缓缓打开，伴随着老师皮笑肉不笑的脸缓缓探了出来，李泽安突然浑身发冷，他想起了昨天上课打瞌睡的梦里见到的那个怪物，第一眼也是老师这张面皮……
……
“喂，你是？”孟豪接起电话，问道。只听见电话中慌乱的声音传出：“我是今天的目击者，我同学的手机里拍下了那只‘蜥蜴’！不对，不应该叫蜥蜴！它有头发，还穿着衣服鞋子！”看着手机里传来的一张模糊的照片，放大后，可以看清的是，一头黑发和一身黑色的衣服的人体模样的生物，趴在四楼高的墙上，孟豪突然一阵后怕。
紧接着，电话声又响起，孟豪感觉真相在即，他迅速接听电话，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孟警官，我是刘医生，我们小组在陈老师的毛发中发现了这个，它不断地修改陈老师的dna，现在陈老师的毛发具有吞噬能力，我们给毛发滴入的血液被毛发迅速吸收，吸收后的毛发像有了生命般寻找新鲜血液，每吸收一些血液便会变长，这不符合常理，但这也证实了一点可能——如果陈老师身上潜伏着这个，那么可能杀害整个班的凶手，可能就是陈老师本人。”
孟豪挂掉电话后迅速打给同事，慌忙问道：“陈文斌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不紧不慢得传来声音：“啊？刚才陈老师说要去两位幸存的学生宿舍，去看望一下……”话还没说完，孟豪已经挂了电话，飞快地冲向李泽安的宿舍。
……
老师轻轻地碰上了门，李泽安哆哆嗦嗦的向后移动，一边控制自己颤抖的手握紧椅子，一边轻轻踹了一下许凯秋示意他也往后一点，一边寒暄道：“老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啊。”不过许凯秋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一脸严肃的和老师聊着：“老师，你说这学校和媒体就草草说了个发生事故，具体的死亡原因和现场照片一点风声都没有，老师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给透露一下。”
老师一脸回味的看着许凯秋说道：“刚好老师知道一些。”许凯秋总觉得老师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泽安看在眼里，他分明看见老师的脖子像蛇一样正在慢慢伸长！李泽安犹豫着要不要提起椅子一下砸下去的时候，老师眼睛斜斜地瞟了过来，打着唇语：吃完了他，就去吃你。
李泽安吓得腿一软踉跄一下，和老师面部近在咫尺的许凯秋也看清了老师的唇语后背发凉，李泽安大喊一声：“快跑！”许凯秋反应过来后猛地向后一缩，却被老师突然伸长的手给抓住衣领给拽了回来，慌乱中的许凯秋膝盖前顶，两手抓向老师的脸。受了一膝盖重击的‘老师’微微躬了下身躯便直立起来，一只抓挡住许凯秋的两只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凯秋，然后发力扯着许凯秋的这两只手，只听见许凯秋突然大声哭喊着，突然一个影子直撞上‘老师’，李泽安觉得自己简直撞上了一块钢柱子上，捂着一侧胳膊嘶了一声。
这一撞虽然没有对这个不像是‘老师’的怪物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让这怪物向自己这边瞥了一眼，放下扯着许凯秋的手，提着许凯秋向李泽安走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捂着胳膊向后滑动的李泽安说道：“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李泽安贴着地向后摩擦着，大脑飞速旋转着怎么才能对这怪物造成伤害。怪物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张开大嘴一条腥红的舌头飞快地刺向李泽安，李泽安举起一胳膊抵挡，舌头穿透了李泽安的这条胳膊，鲜血滴答滴答滴在腿上，怪物一脸兴奋的发出像是喉咙被堵住的怪声音：“真是美味的鲜血啊，我决定留你到最后品尝。”
许凯秋垂着脑袋，艰难地望了李泽安一眼，会心一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快走，从窗口跳下去，记得给哥们烧点纸。”说罢，许凯秋用尽力气，将头向前一甩，两头相撞各回弹了一个弧度，甚至这怪物手一滑，许凯秋滑落在了地上。
“头？！”李泽安看到这一幕突然有了些许希望。许凯秋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怪物恼羞成怒，抬起脚想要踩爆这个让自己出丑的脑袋，突然一椅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咚一声在怪物头上开了花，怪物晃了晃脑袋，不知是疼痛还是愤怒到发抖，咬着牙突然扑向还没反应过来的李泽安，李泽安被怪物扑在地上，怪物张开大嘴像野兽一样无章法地撕咬下来，李泽安惊恐地伸出胳膊抵着，却发现怪物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怪物突然停了一下，“里面有人吗，我是孟警官，前来看望幸存者。”孟豪在外面皱着眉头，耳朵贴在门上，他能听到里面砸东西一样的声音，职业素质让他将随身携带的枪支抵在门锁上，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刻开枪破门而入。
“救命！”李泽安只是刚开口，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孟豪已经拿枪指向怪物，他环顾了一圈，看着怪物把学生按在地上，满口利牙的大嘴向前伸着，旁边还躺着一个已经失去意识的学生。
对怪物不需要讲人文道德，孟豪毫不犹豫开出一枪，打在怪物胸口上，怪物被子弹的惯性带着向前飞出了一尺，翻身后怪物迅速站起，扑向孟豪，孟豪托起手枪对着天上飞扑而来的怪物，一枪——打得它在天空顿了顿随即它又借物俯冲，二枪——打得它在空中翻滚了一下后脚踩天花板进行俯冲。“打他的头！”李泽安大喊道。
孟豪瞄准了怪物落下的头颅位置，三枪！只见怪物吐出舌头跟子弹相撞后，舌头炸裂，但是落下的轨迹不受影响，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孟豪的身上！怪物一扑，将孟豪猛地摁在地上，枪支脱手向前滑落了几尺远。
怪物骑在孟豪一爪一爪向孟豪抓去，左爪一挥，孟豪拿来格挡的胳膊一阵发麻，抵挡了部分的伤害，但是偏离轨道划过的爪子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右爪一挥，孟豪拿来格挡的左手被直接打断！孟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李泽安爬到了枪落的位置，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只见怪物在挥完第三爪将孟豪胸口撕裂出了三条血印子，正准备挥出第四爪取掉孟豪的头颅时，“砰”的一声，怪物头颅里的血溅射而出，喷了孟豪一脸，比常人要大一号的身躯直直砸在了孟豪的怀里，此时孟豪也没有了力气，任由一个怪物的尸体倒在自己身上，他和李泽安此时大口大口喘着气，享受劫后余生的片刻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