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有修士
现下正是雨季临近尾声，昼夜温差大，深夜寒露极重。
以前的小林远受罚会在院子里撒泼打滚，哭闹到邻里阿婆心痛过来抱走。
而这次，林远咬牙跪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稚嫩的身体在夜风中瑟瑟发抖，却一声不吭。
林山在屋内怔愣片刻，心里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不是滋味，这孩子现在乖巧的让自己颇感不适。
林山不知道的是，林远瑟瑟发抖的身体很好的掩盖了她此刻因为兴奋激动而引起的全身的战栗。“真的有仙法，真的有仙法，仙师马上就要来了，不知道成为修士后能不能回去？”
林远受完罚回到屋内，床边是阿爹给自己准备的热腾腾的洗脚水。
此时此刻，依旧亢奋的林远，内心突然一片宁静。
大牛在被关在家养伤不准出门，阿爹也不允许自己去找大牛。
林远每日照常做饭，锻炼身体一样未落下，原本大病初愈虚弱的身子逐渐好转，蜡黄的脸上也有了些红润。
越临近冬日，越是忙碌。在村长的号召下，村里各家各户全体出动开始忙活，林远只能将修士一事压入心底。
男人外出狩猎，女人腌制储存好。婶婶们将妖兽毛皮洗净晾干鞣制成厚厚的冬衣冬被。老人孩子则拾捡柴火和采摘野果。
林山每天回来的越来越晚，睡的也越来越晚。既要当爹又要当娘，白天狩猎，夜里腌制猎物，鞣制冬服，劈柴。为了给阿爹减轻负担，林远除了每日必要的锻炼，剩下的时间都跟着村里的婶婶奶奶们去采摘野果挖薯根，家里地窖的存货肉眼可见的丰盛起来。
这种忙碌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冬季的第一场雪来临，富足的食物让人心安，林远最近睡得格外香甜。
清晨，林远使劲推开被积雪冻住的窗户，心中一叹：“这么大的雪，今年修士怕是来不了！”
千山森林一年中至少一半的时间都被覆盖在积雪之下，森林经过雨季的滋润繁荣生长，冬季万物生灵要么休养生息，要么忙着繁衍大事。
千山村也迎来了休养的季节，除了必要的巡防，大人们都集中在家猫冬管孩子。雨季的节奏是狩猎，狩猎，储粮。冬季的节奏就是管孩子、管孩子、打孩子。
大牛一帮熊孩子如今过的尤为悲惨。
冬季里，村里只要年满6岁的小孩每日都会被关在祠堂旁边上的学堂学习3个时辰。小一点的从启蒙识字开始，大牛这般大小的小孩，除了识字还要修习狩猎术。
林远对村里有组织教学抱有极高的热情，虽然年龄不够，但是能当个旁听生林远已经很知足，每日必定准时到位。
闭塞山野人家的孩子能获得这种有组织有纪律有计划的启蒙教育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
可见村长虽然奸猾了一些，但也确实是一个极有远见的老头。
于是村长从林远口中“村长老头”的称呼，正式荣升为“村长爷爷”。
识字课林远听了几次就不再关注，这里的文字跟自己脑袋里的知识体系大体能够匹配。
狩猎课就不一样了，生动有趣多了。
千山森林的地理分布，河流走向，方向辨识。妖兽则会讲生长环境，习性及攻击手段。植物的辨识主要讲有没有毒，哪些可以治疗什么疾病。当然这一些都是建立在村民们已知的知识体系之上的内容。
据说各村建立学堂这件事也是宗门大修士委派仙师传达下来的，加上村里的老猎手们世世辈辈的经验传承，就演变成了今天课堂上的主流学业内容。
林远每日听的津津有味，对这位宗门大修士心生敬佩。
冬季的日子在孩子们忙碌充实中一天天过去了，每天都有阿爹在的家，林远没有担心过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
每天除了必要的锻炼，偶尔研究一下美食，其余的时间林远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业之中，很快林远就超越了学堂里所有的孩子，成了大牛眼中当之不愧的学霸级的存在，大牛每每望着林远的眼神都能闪出一道光来。
果然，直到临近冬末，修士也没有如期而至。
早些时日，偶尔夜里有妖兽闯入村里设下的防护陷阱，而这段时间妖兽闯进陷阱的频率越来越高，昨天夜里还伤了人。
林远明显感觉到村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巡夜的防守增加了，阿爹这几日夜里都在村外巡逻。
夜里妖兽的吼叫声忽近忽远，阿爹不在家林远夜里睡的也不踏实。半醒半梦间林远被屋外的锣鼓声惊醒，胡乱套上披风冲了出去。
不远处的兽吼声，哭喊声，跟锣鼓声混成一团，随着冬夜的寒风飘散在千山村上空，远处赶去救援的村民在快速移动，手中火把的光线随着夜风胡乱跳跃忽明忽暗。
事发地离自己很近，林远在黑夜环视一圈，没找到阿爹的身影。
林远此刻特别的后悔，只顾着担心阿爹的安危，却忽略了自己还是个5岁孩童的事实，出来只会给大家伙添乱。林远转身欲返回屋内，这个时候藏在地窖里等阿爹回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世事难料，林远转身就撞进了一双金色的眸子里，眼前的妖兽浑身漆黑如墨，腹部有一条红线一直延伸到尾巴，竖起的尾端就像一簇火苗，犹如村民手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生姿。
“不是碧眼妖豹，不是普通的黑豹”林远下意识的在脑袋里搜索物种的名称，却一无所获。
等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林远不禁直冒冷汗，看着高出自己两倍还多的黑豹，林远估摸着自己这小小身量能不能给它塞牙缝。
林远强自镇定下来，不敢轻举妄动，妖兽大多欺软怕硬，豹类尤为迅猛灵活，自己若转身逃命恐怕会死的更快更惨。
黑豹踩着优雅的步伐戏谑的看着眼前小小的人类，这小小的人类幼崽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真的胆大无畏，竟然不像先前被自己吃掉的人一样哭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