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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爱与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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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最北方,看寒风凛冽。

    ——恶徒

    铁忌已住手,他的剑悬停于他的对手面前半尺处,哪怕再近些许,便可要了这一位王朝仪仗兵大元帅的性命。

    请他住手的人,是一位始终藏于车内的贵人。

    这个人的出现,注定要为这风沙连天的瀚海带来一抹别样的意味。

    这人拍拍铁忌臂膀,示意一切安好,又拿眼神示意元帅,请他退后,待得剑拔弩张的氛围有所减轻,这才举止得体地施礼,自报家门,“壮士真是好身手,寡人来自王朝,受赘于千旻郡主,是这王朝首屈一指的驸马爷,咱们无仇无怨,大可把臂言欢。”

    千旻郡主是个敏感字眼,铁忌忆起狄鹰曾对他讲过的大案,他又想起来昨日分别,狄鹰要去见一个人,凭借杀手的直觉,他知道与狄鹰见面之人,一定就是这一位驸马爷。

    也是在这一日,狄鹰神秘死亡,与这一位驸马爷定也脱不开干系。

    此时此刻,事情不但出现了转机,也变得有趣且生动了起来。

    铁忌平复心绪,跳下车,朝驸马告罪,驸马倒平易近人,言谈举止颇具风雅,扬言要尝一尝烤熟的羊腿,铁忌将小钟背来与驸马相见,扯下羊腿孝敬驸马,小钟不但是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还是一位精于人堆打滚的老油条,自己虽重伤不能动,却闲不住一张嘴,与驸马很快打成一片,铁忌则蹲在车前,望着仪仗兵们打扫战场,处理同袍尸体。

    茫茫沙漠中不知有多少绿洲,风沙不养人,男子尚且要皮质粗劣,又何况温润如水的女子,江南杨柳地才是女人最合适的归宿,是故能在沙漠中生存的女人本就不多,若要说扎堆,则非狄鹰的秘密据点莫属。

    就在铁忌与小钟相遇王朝驸马爷的时刻,这风景宜人的绿洲却出现了一场气氛微妙的对峙。

    树荫下,有桌,有酒,有肉,也有混迹荒漠的旅人最爱的青稞饼。

    被雪儿昵称庾姐姐的庾泗坐在桌的这头,重见天日的恶徒坐在桌的那头,雪儿斟满酒,取细刀轻柔地切着羊肉,遇到难切之处,蹙起一对好看的眉,暗自加重了力道。

    恶徒瞧着她一举一动,眼中满是柔情,举起酒碗,叹息道:“有酒有美人,这是天底下最逍遥快活的事情,谁要把我再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牢,我一定要跟他拼命!”

    雪儿笑道:“这话被狄大哥听见,一定不会把你放出来。”

    “可惜,狄大恶已死,这沙漠中我就是老大,谁都奈何不得我。”

    庾泗瞪他一眼,他便噤了声,低头喝酒,闭口不言。

    一碗酒喝尽,雪儿要为他再满,被庾泗制止,“酒虽是好东西,喝多了也无益,我只听说过酒后误事,可从未听过酒后成事。”

    恶徒嘿嘿笑道:“还有个酒壮人胆的说法哩!”

    雪儿补充道:“壮的可是怂人胆。”

    庾泗笑道:“你莫不是个怂人?”

    一听这挖苦,恶徒撂下酒碗,气道:“多大的事,他们既然来了此地,我还能叫他跑了不成?”

    庾泗道:“算算日子,他们须再过两日才能到达此处,此地有酒有肉,更有美人,你可要养足精神,万不要搞砸了这大事。”

    恶徒要回话,雪儿急道:“小钟大哥身负重伤,我只盼他们多走几日,不要累垮了他自己!”

    恶徒皱眉道:“那小子有甚么好!连我一合都敌不过,若有危难,只怕跑得比你还快!”

    雪儿极钟情于她的小钟大哥,听不得一丝坏话,捧起酒壶就要打他,被恶徒给躲了去,却恰巧撞在一人怀中,那人无恙,恶徒反倒被顶翻在地,摔了个跟头。

    恶徒伏地不起,暗中打量此人,见他身形纤细,瞧着弱不禁风,一对眸子却精光绽放,怀中抱着两把刀。

    庾泗接过他的双刀,对恶徒道:“瞧你张狂得不可一世,却被我家小拾给撞个狗吃屎,这样的身手放你去做卧底,不知是我昏了头还是有眼无珠?”

    恶徒沉声道:“他是谁?”

    庾泗道:“他叫拾刀,是瀚海一伙马匪中最微不足道的小家伙。”

    “好怪的名字!”

    庾泗道:“这既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功法,狄鹰是个用刀的大行家,练刀之初不可一日无刀,待得刀法大成,便可化万物以为刀,小拾与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家伙也练刀,对于刀可敏感得很,若你要与他对战,他若无刀,一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恶徒纳罕道:“没刀就跑,这还怎么打!”

    “若我停下,那么就一定找到了一把刀,不论是一柄绝世名刀,抑或一段废铜烂铁,我都能用它杀了你!”

    说出这句话的人,就是拾刀。

    恶徒把脖颈转得吱嘎乱响,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他骤然间屏气凝神,双爪牢牢抓地,将气势攀升至顶峰,杀气腾腾。在他动手之前,拾刀已有所动作,两步来至庾泗身侧,探手抓刀,先发制人,抢上前来挥刀狠劈,要一举建功。

    这一刀怎么说呢?

    恶徒是身经百战见过多少风浪的人,却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心累就是有个想法,这一刀劈下来,绝不可力敌。

    惜命得很,掉头就跑,拾刀挥刀进逼,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逃出半里地,扭头一看,这煞神仍紧追不舍,恶徒气急道:“我不过撞你一下,反倒是我吃了亏,咱们素不相识,你偏要追我做什么!”

    拾刀冷声道:“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休要藏藏掖掖!”

    恶徒一挑眉,“来真的?”

    拾刀不回他,因为他本就不必回答他,因为他的刀已劈中了恶徒。

    拾刀未使全力,刀锋将恶徒胸前剌开个口子,把他给疼得倒地翻滚,涕泗横流。

    拾刀看他撒泼,冷静问他,“你的鹰抓还不肯用么?你的拿手本领还不肯露出来么?”

    恶徒仍旧倒地大叫,瞧着生不如死,拾刀蹲下身,仔细看他。

    就在这一刻,恶徒就地腾空,身下探出他的成名兵器,一只精钢鹰抓刁钻突袭,若拾刀毫无防备,定然要死在这出其不意的攻击下。

    只是,这反扑在恶徒的计划之内,也在拾刀的预料之内。

    只见他舍了护身长刀,双手紧握,一下子就攥住了鹰抓,随他使力,鹰抓带动恶徒一同朝他扑来,拾刀一脚踢中恶徒心口,恶徒顺势倒飞,另一只鹰抓紧接而来,拾刀要躲,恶徒身形轻盈,飘忽莫测,只见他如个大猿般顺着鹰抓又给荡了回来,双掌作爪袭击拾刀面门。

    拾刀飞身后撤,避过恶徒满带恨意的一双爪子,却未躲过第二只鹰抓的突袭,叫大爪子在脸颊留下个极深的口子,鲜血长流。

    恶徒捧腹大笑,心满意足道:“这下子可扯平了,莫说老子欺负你小娃娃,一报还一报,一点不亏!”

    拾刀沉默不语,捡起遗落的刀,转身就走,恶徒叫道:“你去哪里?”

    “随我回绿洲。”

    此际酝酿着针对王朝驸马爷的阴谋,那一番一行人也谈及了绿洲一地。

    驸马爷忧心忡忡道:“我这一队士兵虽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却苦于没有补给,若没个绿洲来暂作休整,只怕就要渴死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了。”

    小钟道:“何不回返中土?究竟是有怎样的大事情竟也要劳动驸马爷亲自涉足这苦寒之地?”

    驸马爷道:“咱们一见如故,我倒也不妨对你明言,王朝之内发生一件震动帝君的大案,与我也颇有干系,经过多方查探,终于给王都的捕头们寻到了幕后黑手,这凶手一路逃窜至大漠,为免其逍遥法外,我便亲率军队来追剿,怕只怕英雄不功成,身却先死。”

    小钟好奇道:“我与我的兄弟都有武艺傍身,不知凶手是何人,也好叫咱们一起出力?”

    驸马爷道:“你可曾听闻狄鹰?”

    “狄鹰?大名府的狄鹰?”

    “不错,正是他。此人虽出身大名府,又是名捕的高徒,却有着狡猾且多变的心思,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也正是如此,唉,谁也没有想到,表面正义凛然的狄大捕头竟然会是个杀人凶犯!”

    小钟与狄鹰相熟,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好兄弟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铁忌与小钟却不同,他虽与狄鹰不熟,却意外从狄鹰处听闻此案经过,一个专注于破案的名捕遇见了涉案的驸马,自己却身死,驸马将矛头指向名捕,其中波谲云诡极耐人寻味。

    小钟道:“我也没有想到。”他拿手一指,道,“就在那个方向,有一片绿洲,其中风景宜人,又不缺酒食,驸马若要休整,那里可是个好去处。”

    听此消息,驸马爷顿时喜出望外,邀请小钟二人一同前往,按说狄鹰是他的好兄弟,驸马却有意敌对他的这一位好兄弟,小钟本无必要带其前往绿洲,不过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在那小小绿洲,定要上演一场精彩好戏。

    他们这一队人直走了两日才抵达绿洲,水已喝尽,干粮已告罄,他们只剩下一颗坚强的心,和身为仪仗兵不屈不挠的意志。

    可是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一面,见到绿洲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卸下防备,欢呼起来,受到这气氛感染,小钟也由衷地为他们开心。

    路途虽艰苦,由于铁忌的照料,小钟伤势转好,已能提起剑,他与铁忌落后于队伍,手中把玩着铁忌的剑,剑锋却总若有若无地指向那位不坐车辇却骑马的驸马爷。

    驸马爷一声招呼,仪仗兵策马奔腾,驰入绿洲,小钟道:“虽说杀手最忌儿女情长,可我却十分喜爱那位姑娘,今天又要见到她,我很开心。”

    铁忌取出面具戴好,道:“你的刀叫做杀己,你的女人是瀚海绿洲中一个并不平凡的人,若有一日你要死,只怕与二者脱不开关系。”

    小钟叹道:“温柔乡即英雄冢,此番事了,我要金盆洗手。”

    铁忌沉默地前行,留下一句话,他道:“我很高兴看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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