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告白
吃完饭，苏瑾书想起今天上午没干完的活儿，扭头跟张修恺说:“待会把院子里那边那块地开出来吧，我想种点东西。”苏瑾书指了指上午锄的那块地。
“行。”张修恺也是痛快，挽了挽袖子，拿起一旁的锄头就干起来。
苏瑾书在旁边看着，张修恺这一锄头下去可比她挖的深多了。听见张修恺锄地的动静，几个孩子也不玩了，跑过来站在一边炯炯有神的看着。
韩宁和韩康还好，只是觉得爸爸干起农活来可比婶婶利索多了，眼里露出崇拜的光芒。
韩归则有些跃跃欲试，看着张修恺快把地锄完了，有些着急，想说自己也想试试，又有些不敢，怕耽误大人干活。
张修恺埋头苦干没注意，苏瑾书却是注意到了韩归的表情，“修恺，让阿归试试。”
张修恺闻言看向韩归，韩归怕自己再不开口，张爸爸就把活都干完了，赶紧说道“我想试试，可以吗？”
“可以啊，给。”张修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把锄头给了韩归，教他怎么用力，怎么挥锄头不会砸伤自己。
韩归今年才七岁，之前一直吃不饱，这会儿又瘦又小，把锄头立起来能比他高出一大截。
在张修恺的指挥下，韩归有模有样的干着活，有些费力的把剩下的一点儿干完了。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韩归顾不上自己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咧着嘴笑了，让大家看那一小块地是他干的。
张修恺没嫌弃他头上汗津津的，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夸道:“干的不错，是个好小子！”
苏瑾书也带着两个孩子给他鼓掌，“阿归真棒，是弟弟妹妹的好榜样。”
韩归好像突然对自己有了信心，挺着胸膛对苏瑾书说道:“婶婶，等以后我长大了，我还能干更多的活，到时候你有干不动的活，我就来帮你。”
“好小子，你都干了，我干什么？”张修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次的好小子可跟上次不是一个意思了。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
“本来我是想每天带着你们去跑步的，但是刚来那会你们身体素质不太行，最近我看可以了，从明天开始跟着我去跑步吧！”
几个孩子不知道大人的险恶，听到明天要早起跑步，还有些高兴。苏瑾书一脸的不忍直视，为孩子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坚持住吧。
见张修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苏瑾书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身体挺好的，不用锻炼。”张修恺被她逗笑，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活干完了，由于张修恺和韩归刚刚干活出了不少汗，苏瑾书决定先烧水洗澡。
等一家子洗完澡，坐到炕上，苏瑾书写了今天要学习的几个字让孩子们先练习着，就跟张修恺说起了今天去找大队长谈开卫生所的事。
“我打算明天就去公社的卫生院，你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顺便把我捎过去吧。”
“嗯。”张修恺答应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票，递给了苏瑾书。
苏瑾书接过来一看，瞪大了眼睛，“自行车票？！”
“嗯，我想着你现在已经不在县医院学习了，再骑着胡副院长的车子不太好，就找同事淘换了张自行车票，到时候咱们再添点钱，去找胡副院长把车子买了吧。”
苏瑾书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去买铁锅那天我还想着跟你说这件事，回来就让我忘到脑后了，多亏你能想到这件事。”
苏瑾书说了一长串的话，张修恺就听见了四个字，“心有灵犀？”
刚刚说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被张修恺说出来，苏瑾书感到一阵脸红，“我就是顺口一说。”
抬头便看到张修恺正朝她望过来，看着他深沉的眼睛，苏瑾书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不禁用手摸了摸额头。
张修恺一看她这动作，早上自己干的事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咳咳咳，那会儿…你醒着？”
“嗯……”
这下好了，脸红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俩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
苏瑾书不敢再看张修恺，赶紧转身装作看孩子们写字的样子，张修恺也赶紧转身胡乱的去摸背包，做出要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是苏瑾书正看着他哈哈大笑，笑的炕上的几个孩子不明所以。张修恺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刚刚他们好像真的有点傻。
两个人脸上笑着看着对方，孩子们在炕上安静的写写画画，屋里的氛围温馨起来。
夜里，孩子们都睡着了。屋里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苏瑾书轻声跟张修恺说晚安，却没得到张修恺的回应，苏瑾书以为他睡了，正有些失望，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呢，就听见一个小却清晰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
“书书，媳妇儿，什么时候让孩子们自己一个屋睡啊？”
苏瑾书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心里突然有些慌乱，有些想逃避，又有些期待，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总是逃避，她越来越肯定自己喜欢这个男人了。
苏瑾书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想跟张修恺说等天热了就让孩子们自己一个屋，脱口而出的却是:“张修恺，你能确定你喜欢我吗？”
苏瑾书心脏剧烈的砰砰跳起来，她沉着呼吸在黑暗中等待着张修恺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张修恺那边始终没有声音传来，苏瑾书开始懊恼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毕竟六十年代比较保守，她开始纠结自己问的是不是太直接了。
“书书，我经过认真的思考，我认为我喜欢你，不，或许说喜欢太浅薄，在我的心里，你是我一生的爱人，不会再有别人。
书书，很抱歉，我好像记不清最开始见你时你的样子了，我觉得我真正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现在这个模样，美丽、稳重、包容，一切美好的词汇都可以来形容你。
我时常感到自卑，我比你大9岁，我的青春即将离我远去，而你的青春却刚刚到来，我才想要问你，书书，你真的准备好要和一个比你大九岁，还带着三个孩子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了吗？”
这次紧张的人变成了张修恺，他平躺着，努力在脑海中勾画苏瑾书现在的模样，是高兴的，还是后悔的？是坚定的，还是动摇的？短短的时间里，张修恺想了无数种可能，他想他现在应该说不出要放她离开，为她添妆的话了。
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孩子们偶尔的呓语。苏瑾书的话就是在这个时候传进张修恺的耳朵，安抚了他鼓噪无比的心。
“我想好了，我也准备好了。”苏瑾书现在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喜欢了就要及时说出来，不给自己留任何遗憾。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交给时间就好，时间会帮她验证一切。
“书书？”
“嗯？”
“媳妇儿？”
“嗯。”
“媳妇儿？”
“嗯。”
……
“媳……”
“闭嘴吧。”苏瑾书忍无可忍，没想到张修恺还有这样的一面。
“那什么时候让孩子们自己一个屋睡？”
“咳，等天热了吧。”
“好吧。”
“嗯？”
“好嘞，都听你的。”
“哼！”苏瑾书翻了个身，心情不错准备睡觉了。
“书书，晚安。”
“晚安。”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