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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不是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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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破又晕了过去,那只手却仍然握着不愿松开。

    冷颜的心“扑通扑通”慌乱地跳着,方破已经毫不掩饰地表达了他的真情实感,这种动听的话,如果是两情相悦,她必然是满心欢喜,可是自己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多,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喜欢?为何还要一再地执着他的念头?难道自己真如皇后所说的那样,不知不觉成了个红颜祸水?

    方破昏迷了三天,大多数时候都还很安静,只是冷颜离开的时间长了,他就会很不安地伸手在床边摸索,直到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存在,才能平静地再次进入梦乡。

    幸亏了那些药,那些看起来闻起来和冷颜在凤仪宫里见过一样的药,也与皇宫里的药效一样地好,方破的伤势很快得到了控制。

    为什么这种只为皇后从瓶子到配方都一样特制的药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皇后曾经在这里住过?她不是说在离开饲养金蝉的地方前,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吗?这些男人的衣服又是谁的,是皇上的吗?冷颜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懒得去想,反正那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她只用想着照顾方破养好伤,然后,然后……

    看着窗外蓝天白云,绿柳轻拂,本是心旷神怡的景色,她却觉得自己也像是在空中飘浮,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该去往何方。

    褐色的汤药泛着苦味,弥漫了整间屋子,冷颜象往常一样用勺子将药送到方破唇边,刚刚喂进去,他的嘴微微一张又吐了出来。

    冷颜早有准备,忙拿起放在枕边的帕子放到他唇边,将药汁都吸个干净,再继续喂下一口。

    方破很奇怪,给他换伤口的药,想必很疼,他却一声不吭,可是喂药就很麻烦,每次冷颜都要熬上双倍,一半给他灌进去,一半就全被他给吐出来了,一开始的时候弄得枕头被褥衣服全是湿的,好像他很抗拒喝药,越是意识清醒就越是难喂。

    好在这草药附近就有,冷颜不必四下寻找,否则她真恨不得把方破一巴掌拍醒,然后揪着他的耳朵一次把药全灌下去。

    总算完成了喂药的艰巨任务,冷颜揭开被子搭在方破的腰间,开始给他换药。

    宽厚的肩膀,饱满却不突兀的胸肌,方破的身材很匀称很男人,尽管冷颜会刻意忽视很多方破的优点,不想与他有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感情纠葛,但是要换衣换药就避免不了毫无遮拦地接触,虽然冷颜感觉有些尴尬,在他没有知觉的时候一切也还算顺利。

    要想绑好绷带,必须从方破的背后穿过去才行,冷颜每次都得一手绕绷带,一手伸到方破的背后,将他的上身抬高,这样一来两人就像是亲密拥抱一样,她的下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脸贴着她的秀发,不时地磨蹭着。

    今天也是如此,只是差不多已经绑好的时候,冷颜再次俯下身,一手托着他的背,另一只手上的绷带也正好缠到他的背后,正将方破“搂”了个满怀,只听耳边方破轻声地嗯了一声,好像就要醒过来,冷颜手顿时就僵住了,是继续还是丢下再说?

    下意识地她一抬头,看见一道光亮从方破眯成一条缝的眼里闪现出来,竟然有些熟悉。君皓在打量她的时候也是喜欢这样眯着眼,藏起他的狡黠,他的心情,却将冷颜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家伙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冷颜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帮你换药,没有别的意思。”

    方破刚刚还有点迷茫的眼神,很快变得清醒过来,带着点玩味的笑,低低地说:“我知道,这样才好得快。”

    这话本身很正常,可是他的眼神和语气偏偏在告诉冷颜,他所说的好得快不是指的药效,而是指的他们这样亲密的姿势。

    冷颜马上脸就红了,迅速将绷带从他背后一拉,带到了胸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想着赶快完事好赶快走,多呆一会不知道方破又会说出些什么不靠谱的话来。

    心里慌手上就乱,冷颜在方破眼睛眨也不眨地近距离注视下,正要给绑带打结的手忽地一抖,一下抚上他胸前,她的手象被烧得通红的烙铁烫到一样,飞快地缩了回来,慌乱地一瞥,只见那小粉红已经立起来,方破一惊,垂下眼帘,貌似有点脸红地将头微微侧向了床里。

    屋子里安静极了,冷颜只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声像擂鼓一般,将手里的绷带一丢,叨咕了一句:“醒了就自己包吧,我,我还有事。”不等方破说话,她就像背后有人撵得紧,急急地连走带跑一溜烟就没有了影。

    方破等脸上的潮热感退却,才又慢慢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门,拿起胸前被冷颜丢下的绷带,想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不由唇边漾开一抹微笑。

    冷颜窘得不行,在外面转悠了半天又不得不回去面对方破,总不能把他真的丢下不管,活活饿死吧?而且,好像那个被人占了便宜的是他,而那个伸出魔爪的是她,总得安慰安慰一下吃亏的那一方,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是一想到那家伙一张油嘴,冷颜又迟疑了。

    反反复复想来想去,冷颜发现这里就他们两,想躲也是躲不过地,这才怀着任人鱼肉的心情,大踏步地回到了篱笆小院,就让方破调侃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听见,他只是占占口头便宜,死不了人。

    当冷颜带着几分悲壮踏进竹屋,方破一见她那贼亮的眼睛,让她的脚不自觉就像往外溜,可是他只是温和地笑道:“饭做好了没有,我肚子很饿。”

    冷颜眨眨眼,和方破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不见他再说话,有点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轻易放过了自己,试图着问:“你——没有别的要对我说了?不说就不说,过了这村可就再没这店,从现在开始,刚才的事情一笔勾销,谁要是再提,就是小王八。”她连个结都不打飞快地说完,丢下一句:“我去做饭。”就溜之大吉。

    方破这才回过神来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话,有些好笑又有些宽慰,现在的颜儿似乎又恢复了几分当年的顽皮和快乐,看来离开皇宫对她来说痛苦却是条生路。

    冷颜担心方破会揪住自己的无心之失大做文章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邪魅的大黑只是偶然出来作祟,宽厚体贴的方破占了主导。

    虽然冷颜那些饭菜做得很用心,但是淡而无味,方破却含笑一一吃完,不提半句叫她难为情的话。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方破看到冷颜蜷身躺上了书案,才忍不住道:“颜儿,那里能睡吗?”

    虽然白天方破表现还不错,可是冷颜不敢掉以轻心,万一他接着来句“我这床上舒服,一起来睡吧。”那多尴尬,于是她赶紧抢着说:“很好,我觉得不错,快睡吧,你好好休息,伤才好得快。”把眼一闭,就装睡着,不再搭理方破。

    不知道是不是方破清醒了,冷颜心里不自觉地觉得减轻了压力,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很香甜。

    一觉醒来,冷颜打个大大地呵欠,一伸懒腰,赶紧缩手缩脚,在这个只够一个身子宽的书案上,翻身都得小心翼翼,哪能允许做这么大幅度的动作?

    可是不对,头顶的是什么?薄纱幔帐,身下是软软的被褥,这,这不是在床上吗?冷颜一惊坐起来,还好,身边是空的,再扭头一看,方破蜷缩在书案上,他那比冷颜高大许多的身材更显得委屈,手脚不是伸出老远,就是垂吊下来,看起来只要轻轻一动就会掉下去。

    正想着自己怎么没有感觉就霸占了床,那边方破显然是一动不能动睡得累了,身子一动就想翻身,可是他背后已经是空的,冷颜直接从床上就跳了下去,刚刚来得及一把抓住方破,不至于让他掉下书案去。

    方破也是一惊,醒了过来,一看冷颜正托着自己半边身子,咧嘴一笑。

    “笑什么笑?是不是你又点了我的穴,把我挪到床上,自己跑到这里睡来了?”冷颜气呼呼地教训道:“也不看看自己伤得多重,这一掉下去,这几天算是白养了,你会不会爱惜自己?”

    方破一派懵懂的样子说:“昨天晚上有人说睡这里的感觉很不错,可就是不想和我分享,我这个人好奇心又重,所以只好自己动手。这里感觉还真和床上不一样,我一睡就喜欢上了,不如今天晚上你把这地方让给我享受怎么样?”

    一看他挑眉坏笑的表情,冷颜就知道他是正话反说,一把将他推上书案躺好,撇嘴道:“随便。”

    嘴里这么说,到了晚上,冷颜自顾往书案上一躺,不管方破的抗议,蒙头就睡。可是第二天醒来,还是成了她在床上,方破在书案上。

    她想过趁方破不备,先把他点到,这样方破晚上就再做不了手脚了吧?可是冷颜悲哀地发现,假如方破不有意让着她,在内力这一项上两人完全是天差地别,冷颜怎么样都斗不过方破,她只有十来年的功力,而方破却有几十年纯正的内功,他要解冷颜点的穴容易,冷颜要解他点的穴可就难了,何况昏睡穴一点,不到睡醒,她也没办法自行运功解穴,这根本就没法斗。

    于是两人嘴上没吵,晚上却是暗暗地较劲了三天,冷颜可就受不了了,方破这么折腾下去,对他的身体没好处。

    这天晚上临睡前,冷颜没有去抢占书案,而是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子旁,看着斜倚在床头,单衣松垮垮地散开,露出胸前白色的绷带,却依然可以看出结实胸肌的方破,最近他总是这么一副慵懒的打扮,害得冷颜不敢靠他太近,而他似乎乐在其中。

    “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她斜眼瞟向方破。

    “对,我也正想好好地谈谈关于咱们睡觉的问题。”方破的眼睛带着惑人的钩子,特意强调“咱们”两个字,又露出大黑特有的邪恶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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