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有意和亲
君皓的手飞快地从任勇的头上滑落下来,直到脊梁骨,一路力灌于掌拍了下去。不过眨眼功夫,他收了掌冷冷道:“若不是太子妃为你求情,本殿下绝不会只是废了你的武功这么轻易就放了你。你不知道那隐匿者的真实身份,难道连她大致是什么流派都不知道?”
“我隐约听说她和草木派梅家一族有什么瓜葛。”任勇也曾经做过黑龙骑跟了君皓一段时间,知道他的脾气,没有杀掉自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至少他还有命回去能够照顾奶奶,所以虽然武功被废,回答问题倒是很合作。
任勇咬牙爬起来对君皓和冷颜叩首道:“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不杀之恩。”
看着任勇踉跄而去,冷颜正要和君皓分析如何去寻找这个草木派,却见他径自转身向外走去,刚才对冷颜的抚慰和温存荡然无存。
冷颜拧眉想了想,对君皓态度的忽然转变理不出头绪,只得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往住地驰去。几个黑龙骑依旧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马车里与来时欢笑轻松的气氛截然不同,君皓端坐在一边,眼睛直直地看着车门,转都不转一下,仿佛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冷颜坐在另一边打量半天,试图和他说话,还用手在他面前晃,都没有引来他一点反应,看样子,他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可是冷颜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也找不到君皓生气的理由。最后见他那么拽的样子,冷颜也懒得再理,逛了半天,又经历了任勇这番损耗心力的审问,她也累了。于是俩人一个就这么一边一个,再不说话,一直在压抑而沉闷的气氛中回到了住地。
那天君皓没有和冷颜一起吃晚饭,他们各自有自己的房间,也不在一起就寝,所以自回去后冷颜就再没有见到君皓。
第二天起了床,冷颜想这经过了一晚上,君皓的态度应该有所缓和了吧,再去问问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不理人了。黑龙骑却告诉她,君皓一大早就进宫去见安睿了。
冷颜本想跟着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撇了自己一个人去,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巴巴地跑了去,他要是当着安睿的面不理会自己,那不是自找没趣,被人看笑话,让他更得意?
于是冷颜忍着,从早上到黄昏,除了去看看冷锋的伤势,找了几十个借口,到门口晃了一次又一次,终于见着熟悉的马车出现在视线里。她忙跑回院子里,装作是在散步。不一会,就听得马车在院子门口停下,然后有人下车,马车离去,直接去马棚那边了。
冷颜抬了头,闲逛着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偷眼打量正进门的君皓。
君皓对今天一同进宫的两个黑龙骑嘱咐了几句什么,而后就往大厅——也就是冷颜的方向走来。
看着他越来越近,冷颜甚至都已经打算好,装作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微笑着迎上去,两个人闲话家常,就会一切恢复如故。可是她的笑容还没显露出来,君皓视若无睹的就快步从她身边走过。
冷颜有点懵了,故意清了清嗓子,暗示她在等君皓。可是君皓依旧没有停留地扬长而去。
这下冷颜可火了,给他台阶都不下,还蹬鼻子上脸了,对不起,这么小气的家伙,恕不奉陪了。她一甩手,准备去找冷锋聊天,刚进后院,就看见了白日随君皓进宫的一个黑龙骑,好奇心战胜了愤怒,冷颜招手叫那黑龙骑过去问:“今天太子进宫干什么去了?”
那黑龙骑还不知道这小夫妻俩闹别扭的事情,笑道:“太子妃殿下不知道昨天安睿太子送了请柬来吗?”
“什么请柬?我不知道啊。”冷颜想肯定是君皓故意不跟自己说。
黑龙骑一看她不知道这事情,为了难:“这——,要不您还是亲自去问太子殿下。”
冷颜见他支支吾吾地,越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心想要是君皓肯告诉我,还用得着问你?
“不说是吧?好,我自己去问安睿,你们谁也别拦着,也别跟着。就让那些什么临海大王的爪牙,安信一党的余孽逮着把我杀了好了。”冷颜知道黑龙骑最忠实的就是君皓,其次也能听冷锋的调遣,对于她这个太子妃是保留着当年小姐的情分,还有对现在身份的尊重,保护可以,说笑可以,调遣命令却决对有可以不服从的权利。所以冷颜对他们只有如此“威胁”引导,方能奏效。
果然,那黑龙骑见她作势欲往外跑,有点慌了,忙叫住她:“太子殿下也没吩咐说瞒着谁,只是,我说了以后,无论太子妃殿下心里怎么想,都不要生气,或者随意离开这里行吗?”
冷颜见他这么郑重其事,点头答应,不然她就没办法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啊。
“太子殿下今天进宫是和安睿太子商议和亲的事情,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因为他们商谈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黑龙骑虽然都是男人,还有不少是尚未谈论过婚嫁的小伙子,可是冷颜那点心思在这一圈人里是心照不宣公开的秘密。
冷东亭和夫人是一生一世守着对方,这种用全部身心爱着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对冷颜兄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就说当初君皓和初晴那番亲密地交往,冷颜那时对他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好感,却已经是呈现出排斥的苗头;到了柔儿出现时,简直就是醋海翻波,这些别人可能不太清楚,作为君皓最贴身心腹的黑龙骑们,可是想装聋作哑都难以办到,甚至还听到过君皓对冷颜的那番专心守护的誓词。所以,刚才这黑龙骑才提前给冷颜打好了招呼。
“轰隆隆”仿佛晴天炸开一个响雷。冷颜当即就愣怔在那里,连那个黑龙骑什么时候走开的都不知道。
上次安睿对君皓提到和亲的事情,那时候被他毫不犹豫地婉言推掉了,这才过了多久呢,就耐不住自己找上门去了?冷颜自嘲地一笑,当年大婚前他不就已经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稳固身份和地位了吗?要不是皇后和摄政王强迫,君皓又怎么会娶自己?那时还是小小少年郎的他就已经知道了权力大于一切,又何况经历了拥有兵权的威风在一夕间被摄政王取回,那种失落该是多么地折磨人。
现在机会来了,那天是因为自己跟在身边不好破了面子,背着自己的时候想必是很高兴前去跟安睿商议和亲的事情。对于一个已经成年的太子来说,身边只有一个太子妃实在是很委屈寂寞,这种和亲对于君皓,大盛皇族,乃至国家利益都有着多么积极的作用,此时纳妃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不过这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冷颜发现其实君皓对自己的承诺不过是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傻话罢了。
冷颜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树下想来想去,只觉黯然神伤。以前对君皓不在乎,不喜欢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天,把心里那个结解开后,只觉对君皓的依恋和亲近就像放闸的水一样,是那么地强烈和炙热起来。原来一切早存在于内心,只是她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而已,可是,现在什么都清楚了,也到了要与人分享,也许是失去他的时候了吧?忽然,翠波那么卑微地喜欢着安睿的情景,就在冷颜的脑海里一遍遍地上演。
等她惊觉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那些黑龙骑也感到她和君皓之间不对板,所以也没人来打搅她。
冷颜暗想自己在这里想什么都没有用,还能拦着君皓娶妃不成?翠波拼死也只是为了能留在安睿身边,自己和她比起来已经好到天上去了,还想怎么样?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冷颜心里还是感很憋屈,假如不是做这个太子妃,又或者君皓不是太子,只是象爹和娘一样地厮守,那会很开心。
冷颜想去找冷锋说说话,随便聊点什么都好,只有哥哥会永远对自己关爱照顾,不会改变。
冷颜正准备起身,只见院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若不是冷颜这般功夫已经到了相当火候的人只是看到一缕烟,寻常的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这般功夫,还巧妙地避开了黑龙骑的耳目,这院子里,除了君皓,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虽然冷颜也没见过君皓施展过这么高明的轻功,但直觉认定那一定是他。就如君皓曾经很得意地自夸,他还有很多本事是冷颜没见过。单轻功,冷颜就已经见过他使过好几种路数完全不同的。
这么晚他一个人独自出去干什么?冷颜也展开轻功跟了上去,虽然跟得有些勉强,却也没有被君皓甩掉,因为君皓似乎在寻路,经常会停下来辨别一番,再继续往前奔去。
冷颜也不敢靠得太近,怕君皓发现,虽然他还不至于会把冷颜怎么样,可是现在两人没说话,被他知道会很尴尬。而且,冷颜也很好奇,想知道君皓在玩什么花样。
一路跟到了城墙边,君皓早有准备地摸出一把暗器,一扬手,就见星光点点,均匀地自下而上分别在城墙上,而后,他飞身而起,在那些一半没入城墙上的暗器上轻点,眨眼就攀上墙头消失。
冷颜这倒省事了,君皓的身影刚消失,她也如法炮制,顺着那些暗器越出了城去。
话说,正在此处当值的守卫,那天只觉得自己脑后一阵阴风,可是什么也没看见,刚刚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又是一股阴风掠过,吓得惊叫:“有鬼。”从此不敢在这一段守城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