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战事起
阿史勒宴睁开了眼，眼底一片血色，吓了顾澹一跳。
“为了个娘们，至于吗？”
阿史勒宴没心情和他怼，撑着墙站了起来，哑声道，“边境线封锁了，她出不去的，一定还在北境境内。”
“龙三。”
暗处，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阿史勒宴披了一件袍子，面色一片灰败之色，“加派人手，把她给我找回来。”
“是。”
整个北境突然风声鹤唳，到处都是追兵在搜查刺客，连百姓的家里都不放过，搜查的特别严。
西川这番军事动作很快引起了北境各部落的不满，纷纷在王庭闹事。
阿史勒宴被传唤到了龙城，关了好几日。后可汗下令，撤了他在边关的军权，边关才重新恢复了安宁。
沈清寧出不了境，只能躲藏在原林里，山里，每日出去打听，听到了外头的风声，才知道北境现在已经没那么严了。
她便带着玉玲珑离开了。
可沿路上，也到处都是士兵，她们只好易容成了男人，躲躲藏藏的，足足在北境境内绕了大半年才去了边关。
而这半年里，九州开始发生动荡，到处都是战争，而天下也陷入了战乱之中。
北境在三个月前以西楚刺杀，征讨为名，出兵了西楚。
而此时，西楚正内忧外患，西部边境也遭到了南诏的进攻，西楚太子为了平乱，与漠北联手，派兵攻打了北境玉门关。
大梁内乱不平，又遭到了南梁的攻打，整个江山都在动荡不安，支离破碎。
这一场战争史无前例，有秘史上记载，元三十六年，诸王称霸，群雄纷争，各国混乱不休，战争频发，边关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打了大半年，北境的天狼军突然出关，一路势如破竹，打进了大梁城内，高州府被破，齐王被擒。
元十日，大梁被打退至凉水一带，草原战神阿史勒宴带兵打进了襄阳城，直接坑杀不降的俘虏五万，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哀鸿遍野。
北境的铁骑在大梁境内横行一片，眼看逼近邺京，梁帝哗然，带着宫妃群臣开始往关中逃窜。
九州有不少人趁此机会发了一笔国难财。
沈清寧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大梁，她刚查到了徐嬷嬷的下落，人已经死了。
她查过了尸体，分明是被暗杀。
她利用将军瞳查看了徐嬷嬷死亡之前的一段记忆，在记忆中，她看到了杀手是可敦身边的一个内侍，曾经在西川城外的庄子里见过。
楚缪容派人来杀徐嬷嬷，必然是心虚了，当年发生的事一定有蹊跷，她的身份可能根本不是楚家的仇人。
她又气又欣喜，气的是因为楚缪容的逼迫被迫离开了阿史勒宴，喜得是她根本不是他的杀父仇人。
安葬了徐嬷嬷之后，沈清寧打算去一趟华阳夫人的老家姑苏，查一下当年华阳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她在徐嬷嬷的家里看到了华阳夫人的画像，跟她长的极其相似，她好奇当年所有的事，她究竟是华阳夫人和谁的女儿。
彼时，天下大乱，不仅大梁，西楚也到处是一片混乱。
所幸，燕京城内还算安稳，三个孩子都没有危险。
念白时常给她写信，让她去囤货，因为念白、焦胭和杨舞在九州很多地方都开了铺子，因着战争，没少赚钱。
沈清寧抽空还回了一趟西楚总店，看了看三个孩子。
襄阳城城主府。
大殿里，歌舞升平，酒池肉林。
阿史勒宴眯着眸高坐在主位上，喝酒。下方，是北境各部的首领，各个敞怀大笑，搂着美女，喝酒听曲。
襄阳城这一战，直捣梁帝皇城，大大鼓舞了北境将士的士气，今日摆宴，也是为了振奋军心。
“阿娇，快去给大叶护斟酒，打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快活一回，叶护就别不近人情了，啊，哈哈哈--”
“好好伺候，不要让叶护不痛快。”
早些年，以为这厮不近女色呢。
去年逃婚那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北境可都传遍了，大叶护为了一个民间女子，擅动军权，被关在王庭好几日，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
两三个娇美女子踩着玫瑰花瓣走了过来，匍匐在阿史勒宴的脚下，颤颤的笑着给他斟酒。
一身薄纱根本掩盖不住娇柔的身姿，萎靡诱惑。
阿史勒宴只瞧了一眼，就皱起了眉，想吐。
“滚。”
几个女人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回去，其他部落首领对视了几眼，乐呵呵的喝起了酒，戏弄着怀里的美人。
这时，穆鹰一身军装，提着刀匆匆走来。
“叶护，有消息了。”
阿史勒宴身形一颤，感觉眼前有些恍惚，紧捏着酒杯的手苍白的可怕，咣当一声，酒杯就被捏碎了。
“什么？”
他的声音平静，可穆鹰就是听出了微微的惊颤。
“有沈姑娘的消息了。”
阿史勒宴的瞳仁猛地收缩了一下，不自觉的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
快一年了。
沈清寧，终于有你的消息了。
他的心在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整个人似乎都阴鸷了起来，“在哪儿？”
“有暗卫派人来说，沈姑娘在燕京出现过一次，我们守在那儿的人发现了踪迹，就一直跟着，听说去大梁姑苏了。”
找了快一年了，派出去了不知几万的兵马，一直没有消息，穆鹰都快找疯了，天天面对杀人如麻的叶护，他快疯了。
顾澹都怕了，躲到龙城清闲去了。
可他们要打战，每天都要面对叶护，还得时不时被踹几脚，这也就算了，就怕叶护疯起来，他们小命不保。
他算是看清楚了，叶护的骨子里早就是一根千年不朽的毒藤蔓，内里已经腐朽，肮脏，毒瘤，侵蚀了他的整个身心。
沈清寧就是那个让他向阳而生的种子。
如今，她不要他了，他就任凭着自己堕入黑暗的深渊里，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这一年里，他东征北伐，杀伐决断，玩弄权谋，将整个九州都拖入了战争的漩涡里，还迷恋上了抽烟。
要不是顾神医救治好了他的病，光那抽的烟，就要人命了。
阿史勒宴迟迟没有说话，他低垂着头，什么也不说。
半晌，他拿出了一根卷烟，点燃抽了起来，猩红的火光一颤一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夹着烟的手在抖。
“叶护，要派人去姑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