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怎么甘心放手
伫立在夜色中的观景台巍峨挺拔。
一进里面,便是一座塔楼的形势。
沈清寜推开两扇大门,拿着宫灯进来,闪烁的火光霎时间将空荡荡的观景台映照的影影绰绰。
登楼的台阶成环形往上延伸。
她站在外延的台阶边,火光照亮了往上的几层环形台阶,看着这么长的楼梯,她叹了口气。
大半夜的,这是让她减肥呢。
她认命的一步步拾级而上,走的不疾不徐。
可她走了一段后,就停了下来,歇息了片刻,这才继续往上走,大半夜的,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着怪瘆人的。
一路上了观景台顶楼,沈清寜推开外廊的门,走进去,便是一副高楼独倚,手可摘星之景。
高凌阒的身影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
“你来了?”听到了动静,他立马转过了身。
沈清寜看着他红红的双眼,放下宫灯,撇过了眼。
她走到栏杆前,从观景台的四周看去,整个行宫的光景都尽收眼底,大大小小的宫殿数不胜数。
月光撒在上面,淡凉如水。
“小王爷找我有何事?”
“我要走了。”声音低落,听的让人心疼。
沈清寜却是淡淡的点了下头,“我知道。”
“沈姑娘,我想冒昧问一句,你和北境的大叶护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清寜心底一愣,不自觉的眯起了眸子转头看他,她似乎反应过了什么,眼皮子低垂了下去。
“没关系。”
高凌阒自嘲一笑,“是吗?”
行宫灯火辉煌鼎盛,沈清寜瞧着宫殿上方的琉璃瓦,一句话不说。
突然。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你为正妻。”
观景台的下面有一处游廊,抬头一看,便能瞧见观景台上的景色。
阿史勒宴一身鎏金黑袍,站在游廊里,听着上方的声音,手指头捻着的烟叶泛出了点点火光。
映衬的他阴寒恐怖。
“叶护,你都抽好几袋了,别抽了吧。”圻尔担忧他的身子。
叶护以前很少碰这玩意儿的,现在究竟是怎么了?
阿史勒宴又猛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圈呛得人难受。
“圻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啊。
圻尔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了眼观景台上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叶护不想让沈姑娘陷进侯府之中,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不。”
阿史勒宴眯起眼,黑瞳里泛着令人害怕的冷意。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放手?”
啊--
圻尔一怔。
“我忽然觉得,她与别的男人站在一起的身影非常刺眼。”
甚至,他有种想要杀了高凌阒的冲动。
圻尔跟随阿史勒宴多年,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杀意。
他连忙提醒道,“叶护,你不是不想让沈姑娘卷入纷争吗?而且,你还有不到五年的光景了。”
阿史勒宴听了,吸了最后一口烟,踩在地上灭了火光。
低沉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忽然觉得,我也没有那么伟大。”
闻言,圻尔怔了怔。
他叹了口气,“叶护,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可敦不会同意的,沈姑娘会遭来无妄之灾,放手吧,当朋友也好。”
阿史勒宴眯起了眸子,目光直勾勾的往观景台看去,阴冷冰寒。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怎么甘心放手?”
圻尔听到此话,张大了嘴,惊讶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打转,他忽然想起了在大梁山崖下的种种,他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观景台上,沈清寜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往楼下瞥了一眼,就发现了游廊里的两个人,目光恰好撞进了阿史勒宴的眸子里。
她愣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离开。
高凌阒不肯放她走,拉住了她的手,“沈姑娘,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沈清寜拨开他的手,淡声道,“小王爷,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我怎么能去幽阳?”
“可阿史勒宴不是个好人,他若要纠缠你,你怎么对付他?”
听到这话,沈清寜有些想笑。
她回眸,“小王爷不也一样吗?”
他听出了话里的两层意思,高凌阒一怔,眼含痛苦,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任由着她离开了。
沈清寜出了观景台,行至一片林中。
她看到了一抹黑色身影,轮廓深邃,隐匿在假山后,似乎在等她。
她脚步一顿,还是走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高凌阒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把他赶出燕京,除了她,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可他不是不准备和她在一起吗?这般又是为何?
阿史勒宴靠在假山上,看到了她走过来,听着她的质问声,舔了舔唇,深邃黑暗的眸子泛着一丝幽光。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冷冷清清。
山内晚风乍来,掠起了他一袭袍角,携有一股清冷超俗的破碎感。
沈清寜正欲说话。
他突然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抵在假山上。
月色映在山上,折进她的眸中,水光闪烁,清亮明澈。
“你这双眼睛生的极美。”
沈清寜丝毫不为所动,被他摁在墙后,只是挑起了眉梢看他,“叶护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淡淡的烟味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沈清寜皱眉,忍不住靠近他,细细的闻了几下。
还真的是烟味。
这时候,有烟叶了,像他们村里的老人,就会抽旱烟,京城馆子里的一些达官贵族也会拿着金烟杆抽。
只是不多见罢了。
她没想到,阿史勒宴竟然也抽,就他那破身体,还抽烟呢,也不怕死的更快,沈清寜毒舌的想道。
而且,这年头,这些东西都算是毒品了吧。
越想越气,沈清寜一把推开他,可这丫纹丝不动,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抱着她,呼出来的热气在她的脖子间流窜,有些痒。
她懒得挣扎了,任由他抱着。
“能不能答应我,放过他。”突然,沈清寜低声出声。
阿史勒宴抱着她的手一紧,‘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清寜翻了个白眼,再次出声。
怎么说,人家都是被她连累的,堂堂一个小王爷,下放到偏远地区,估计与爵位无缘了。
她不能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