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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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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我们太傻了。”徐一收回了身上的金光咒。

    青面獠牙,体型硕大的鬼物就在王礼光背后,那自然就是夜叉了。

    王礼光能击败卢光义二人毫发无损,即使是偷袭那实力也不可小觑,徐一刚才的互搏消耗不少丹气,丹田内的小还丹正源源不断地吸收元气转化为乾阳丹气补充至全身。

    “没错,从一开始你们想帮王培青治病开始,你们就已经陷入了我的计划,我养的夜叉就在王培青体内,所以其实一开始你们能在果断一点就能发现真相。”王礼光娓娓道来,在他眼里徐一已经是个死人了,让他临死前多知道些也没什么。

    当初,他之所以那么快就赶到正是因为王培青体内的夜叉感应到陌生元气在接近它,若不是王礼光控制住,那时夜叉就已经忍不住要从王培青体内冲出来。

    “仅仅一只夜叉可不足以对付这两人吧,那只大龟想必就是被夜叉吞噬,才成就了这只身负坚硬外壳与巨力的夜叉。”程湘婉数年前降伏过大龟,但并未彻底杀死,究其原因是实力不足,她向来做事有始有终,便把大龟封在村中的池子,她和王礼光也约定过,待到五年后年再来结果了那大龟。

    当初留在大龟身上的气机早已经感应不到,反而眼前的夜叉还带有微弱的气机,这就不难猜出大龟消失去了哪。

    “这一切的一切说来也巧,昨日我的夜叉才把大龟的精魄吞噬殆尽,今日就到了收网的阶段,如今蜕变完成,你二人联手又能如何,还是快快跪地求饶,我还能留你二人一命,毕竟我对于程姑娘可是垂涎已久。”王礼光笑得有些疯狂,仿佛已经看到二人卑躬屈膝的模样。

    “这么多年你丧心病狂为了养这只夜叉,你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孩子,今日定要将你连这夜叉一同杀死。”徐一握紧了拳头,这种人渣就不该留在世上。

    徐一的杀心熊熊,程湘婉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是嫉恶如仇之辈,徐一无需报酬就愿帮助村子铲除恶鬼,程湘婉则是路过刚好就愿将大龟封印,可以说他们是心怀正义,具有善良感的修行者。

    “这些大义凛然的话也说够了,你们俩恢复的也够久了,拳头才是硬道理,打过才知道。”王礼光嘴角上扬,一挥手身后的夜叉带着慑人的光芒扑向了二人。

    程湘婉和徐一对视一眼,误会已经在不言中解开,同时,他们也明白眼前这夜叉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可单独对抗,更何况以王礼光的计谋可不像是会打这种没有把握的架。

    母夜叉,据《百鬼》书中所记,“夜叉也分男女,形成不一,诞生年月不详,只知为失子妇女怨念不断,在其死后幻化而成,喜食幼童精魄。”

    对于这夜叉的了解,徐一也仅限于这书中所记,不过若是按常理来说,夜叉本身并不会太过强大,一是因夜叉的源头不过是妇女的怨念,二是夜叉若是强大也不会被王礼光所驱使。

    迎面而来的夜叉已经凝成实体,吞噬大龟精魄后已经远远脱离鬼魂的范畴,乃是货真价实的鬼煞。鬼煞的实力差不多约等于道家体系的筑基顶峰,总而言之比眼前的二人中任何一人的实力都要强。

    王礼光不过初窥鬼道门径,夜夜以以阴气入体修炼,这么多年不过驭鬼一阶,直接控制鬼煞是行不通的,所以寻一只实力堪堪入流的鬼魂夜叉,每过一段时间就驱使夜叉吃人,自己也能精进,吞食孩童的夜叉就在昨日吞噬大龟灵魄,蜕变为鬼煞。

    有一只鬼煞供他驱使,再加上他本人,可以说是同境界无敌,且鬼煞之煞气本就对灵气有污浊的效果,对付一般的修行者更是不在话下,使其灵气混浊,无法动用,如无根之泉,自是不败也难。

    夜叉受王礼光驱使,并非一股脑的直冲而来,煞气源源不断地弥天满地,将本体护在里面。凡是所过之处灵气皆被沾染,失去灵性与效用,天下修炼体系不管是何,其所运用的都是以元气为基底进行变换,所以或多或少都会被煞气影响,要想伤害其本体首先得保证自己气不被污染,其次是穿越煞气而不被消弭,最后才可触其根本。

    徐一虽然没亲眼见过煞气的威势,但好歹云阳散人也是提及过,也知道道家金丹至刚至阳,对付这种至阴至邪的鬼怪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夜叉散发的气息就像巨石压在心头,止不住地压抑涌上心头,徐一自然而然地以丹气护体,煞气丹气相遇,煞气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程湘婉此刻也在尽力催动气机抵挡,修武之气机与徐一的丹气无法相提并论,只感到体内的气机如决堤之水迅速流失,正当她绞尽脑汁该如何应对当前困境,眼前的昏暗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泛着金光的丹气。

    原本狭隘的视野顿时开阔许多,她扭头一看,原本离她有些距离的徐一已经来到了身旁,原本一人大小的丹气罩已经变为两人,徐一目视前方,“姑娘,这夜叉光用煞气消耗,我的修为不足,光是护住我等已是尽力而为,要想腾出心思去进攻就是力有不逮,只能靠你去对付夜叉破局了。”

    程湘婉点了点头,徐一可抗煞气,但无直接手段能突破夜叉坚硬的外壳,她自己的气机剑气则是最好的破敌手段,各取所需,相互合作才能快速致胜。

    若是能找到机会直取王礼光性命那最好不过,夜叉不过是实力稍有蛮横,实则并无人驱使它还是很好对付,最重要的是王礼光修为不高。

    双方僵持,金色丹气与黑色煞气各占一边,就像是黎明与黑夜边界,徐一双手结印,金光咒形成新的光罩,化为尖刺的光罩猛然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深不见底的黑暗被一束强光突破,狰狞的夜叉身形已现,尖刺狠狠地向它扎去,兴许是胜券在握夜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的煞气像被点着了一般不断减少露出带有龟纹的硬壳。

    “快,好机会……”徐一大喝一声。

    程湘婉早已蓄势待发,她的剑势如锋,就像她的剑锋凌厉,她的身体作寻风剑法-逐风掠影之势,煞气很快就会重新聚合,所以她的剑,令人无法反应的剑,就是为了此刻!

    剑势带着无声的气机,这是朴实无华的一剑,却是无比迅捷、锋芒展露的一剑,当剑尖与坚甲相撞,当程湘婉与夜叉相遇,只听轻“锵”一声,坚甲凹陷然后破裂,夜叉尖啸而后倒退。

    反观程湘婉,此时已经回到光罩内,利剑回鞘,反复平息气机,缓和呼吸。

    这一剑直接打穿了夜叉的坚甲,剑之所带气机与微弱丹气侵入夜叉体内,在其内一下下削弱着夜叉,煞气顿时消散许多,视野变得开阔,徐一也收起了金光咒。

    夜叉虚弱不堪,煞气完全散开,王礼光的身形再现,他并没有慌乱,而是拿出一个布皮袋子,解开其上所缚细绳,一道阴气缓缓流出。

    王礼光为了打这一场把握十足的架,携带了诸多特殊材料制成的纳袋,纳袋是修行界流通的物品,其中自有空间容纳它物,包括了各式各样的气。

    夜叉是鬼物,不似人体,就算受伤严重但只要阴气足够,复原也只是时间问题,并且这个时间会随着阴气的增加而减少。

    王礼光给夜叉不断注入阴气,夜叉破碎的身躯正慢慢恢复,徐一与程湘婉自然是知晓要阻止,但一个阵法阻碍着他们前进。

    夜叉复原需要时间,徐一二人也想上前阻拦,但王礼光也不知是提前知晓会有如此结果,竟然已经布下困阵将二人于阵中出来不得。

    所谓困阵,注重的就是困敌,画地为牢大概就是如此。阵法范围不大,困住二人还多两至三个身位,正是因不大,所以阵法屏障坚固,其上还有树木的纹路斑驳,同时还有淡淡的绿色草木精气飘动。

    “这是……”徐一观察着,有些眼熟的阵法,但是却又小的不正常的范围,让他捉摸不定。

    阵法上带有的树纹,坚如层层干扁的树皮堆叠的困阵,最不可忽视的,是这阵法会如呼吸一般,那交汇流动的绿色精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草木皆兵。”程湘婉柳眉微蹙,草木皆兵是兵家阵法中比较鸡肋的一种,若无地利是很难发挥作用的。

    草木皆兵就是利用草木精气加固阵法,若不阻隔精气那么可以说这三阶阵法可堪比五阶甚至更高,三阶阵法那可是相当于筑基之上的阳神才可以蛮力破阵。

    “不,这应该是仿制的阵法。”徐一转过头看着程湘婉说道,“我知道这阵法,虽然大部分的表象都与草木皆兵,相似,但这范围太小了,凭他王礼光有何阵法造诣能强行把原本方圆百里的阵法浓缩成这般?”

    徐一环顾四周,又把头看向一处,“再者草木皆兵的阵心处还得有阴木核压阵才行,他哪来的路子去寻这宝物。”

    王礼光精于算计,用四阶阵法对付他们二人,这种划不来的买卖是做不出来的。

    “方才我轰击数处,这困阵并没有那么坚固,但也不是合二人之力就能一击击破。”徐一道,眼下的困境并没到那么严重的境地,他已经寻到破阵之法。

    “此阵难缠之处在于若无一击破阵的实力,那么很快就会通过草木精气恢复原状,但伪阵终究不是正品,它的精气流动滞涩,一次回复的量是定数,那么我们就需要增加变数,让这个定数不断减少,直至临界,就可以轻易破阵。”徐一分析道。

    程湘婉点点头,也是颇为认可,多说无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若是让夜叉复原,王礼光这次有所防备可就没那么容易重伤夜叉了。

    一先一后,带着某种韵律,似敲击乐器那般,程湘婉与徐一开始轰击困阵,随时时间的流流逝,原本韧性十足的护罩慢慢变得力不从心,打破阵法只是时间问题。

    王礼光不断解开纳袋的细绳,同时自身的阴气也向外涌出,夜叉此时跪在王礼光身前,刚好与王礼光齐平,接受着阴气的滋养,饶是无头脑可言的夜叉此时也是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它感觉到受伤的身体正在不断复原,更难得的是这源源不断浓郁的阴气让它十分满足。

    这些阴气乃是王礼光长年累月慢慢收集而成,是留至关键时刻动用,但眼下已经算是生死攸关,原本胜券在握的他现在倒是有些焦灼,但还没到慌乱的程度,因为夜叉离复原不远了,再加上他对这得之不易的阵法信心满满。

    “快了。”作为驱鬼者,夜叉的情况他自然了然于胸,除了被程湘婉直接一剑穿透的上半身,其余被波及到的地方均已完好如初。

    一切都还在掌控中,有序的进行着,王礼光把自身的阴气都给了夜叉,消耗过度的他有些虚弱,“虽然耗费了我如此多的宝物,但一切都是值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王礼光的眼神充斥着疯狂,面露凶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个徐一阳气旺盛,一看就是个大补之物,只要能吞了他,何愁境界止步不前。

    一道光影穿梭而过,相似的剑影却已变了剑势,带着极快的速度如划落天际的天外之物,势大力沉地冲向王礼光,他还来不及反应眼前便飘来一道剑光。

    “嘭。”

    “可惜了。”王礼光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眼神慢慢变得阴沉。

    刚才那一剑差点就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师傅给他的命符帮他挡住,那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该死。”王礼光恨不得立即出手杀了破阵二人,但夜叉离痊愈就差分毫,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还得补全才可。

    “确实是可惜。”程湘婉清冷的声音传来。她刚才施展的剑招名为寻风,是寻风剑法之剑义,也就是极致的快,未能一招建功属实是可惜,可谁能够想到王礼光身上还有这种好东西。

    王礼光双眼怒视着她,若是之前他还可笑着调侃上一句:“多谢姑娘留手。”但他现在已经郁闷的说不出话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用来形容眼下再适合不过。

    视野中未见到徐一,王礼光环顾四周,除了慢慢走近的的程湘婉并未其他,定睛看着程湘婉,这个让他爱而不得到最后要来杀自己的女人。

    “放心,他消耗过度,已经动不了,不过也无伤大雅。”程湘婉张开手掌,以气机召回佩剑,直冲而来,“杀你,我一人足以。”

    王礼光笑了,不是因程湘婉的话,而是因为扭转局面的时刻要来了,夜叉已经重回巅峰。

    “恶鬼出行,当噬尽生灵,阴气灌注,当掠其性命。”王礼光念念有词,夜叉的躯体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与王礼光的胸前一般高,虽是小了许多但气息更加可怖,身躯更加凝实,原本只有黑色的面目上多了许多朱红纹路,歪歪扭扭,看着倒是与观里祭拜的神像有些相似。

    道家有法咒,鬼家自然也是有的。关于鬼家,他们的力量来源皆是传说中的鬼神,鬼神不止一位,有传闻鬼家的创始人就是鬼神的后代,所以才能借用鬼神的力量,并将借用的方式以传道的方式散播出去。

    鬼家修行的要义,其实唯二,一则是养属于自己鬼物,二则是供奉鬼神,强弱不过二者之合。

    驯养的鬼物实力强,自身也需修为才可把握,否则就不是人驯鬼,就是鬼食人了,鬼道的强者不光驯养之物极强,供奉的鬼神也是强者,且从鬼神所借来的力量与鬼物所擅长也有所关联。

    鬼家法咒不多,最重要的就是请神法咒,因为它是最实用的,强度完全取决于自身,你可以借来多少的力量,又或者付出的够多,甚至可以请神附体,前提是身体撑得住。

    王礼光刚才所念的为壮鬼之法咒,顾名思义,使鬼物的各方面都经过强化,可以说躯体脱离魂体,拥有坚实的躯体,原先魂体所惧怕之物也会有抗性提升。

    夜叉带着全新的面貌挥舞着拳头,程湘婉则是面无表情的冷酷剑客,拳头与长剑擦出火花,黑色的拳头,白亮的利剑,象征着邪恶与正义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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