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谈
三人并列沿着林中小道走着,天上竟飘起了小雪,细小的雪花孤零零地飘来飘去,最后落在地上化为一摊小水。
三人一见如故,两老便决定与徐一同行,正好趁此机会在这好好欣赏沿路的美景。
徐一看着气度不凡的两人,有些不解:“二位怎会在这密林上空飞行。”
卢光义用锐利如刀的眼神看着尹伯元,带着一股审讯犯人的感觉。
尹伯元则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和徐一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徐一听完不禁莞尔,这尹伯元也太不靠谱了,堂堂四品丹师也会犯这种错误,真是让人汗颜。
卢光义此时也是哼哼两声,嘲讽道:“这老尹也是运气好,要不然像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儿,怎么能炼出四品丹药呢。”
徐一听此,好奇的问道:“两位前辈可以为在下讲一讲,这丹师的分级,和如何成为丹师吗?”
卢光义刚想开口就被尹伯元抢先了一步:“小友莫非对这炼丹一道也有些兴趣?”
“老前辈说笑了,我只是早有耳闻丹药对于修行上的裨益,我怎么敢奢望能炼出一炉好丹。”徐一笑笑,其实云阳散人就能炼丹,他只是想看看外界的丹师与师兄的见的有何不同罢了。
“那我就与你说道这丹药。”尹伯元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丹药也自成一道,即丹道,炼丹之物无不是取之于天,灵草仙露那都是承天之气的万物造化,承受的气越多,这些灵草的品阶也就越高,炼出来的丹药也就越好。”
“这即是丹药,而丹师则是提取灵草的精华,根据丹方的比例进行调制,最后控制丹液于丹炉中炼制,即丹成。”
徐一听得尹伯元解释过后,细想一番,与云阳散人说的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尹伯元不曾提到丹露二字。
“尹先生可曾听过丹露。”
“丹露?”俩人有些诧异,“小友你是从何得知。”
徐一有些疑惑两人的反应如此之大,答道:“我曾在一本书中所见,书中介绍丹露为炼丹所用之物,方才未曾听二位提到,所以好奇心驱使,想问一问。”
二人纷纷皆泄了口气,卢光义道:“还以为小友能有此神物,可给我们两个老家伙吓了一跳。”
“神物?看来这丹露价值不凡啊。”徐一故作惊叹,心里则是暗想:我体内的小还丹上就有几滴趋于固化的金液丹露,为何被如此看重?
卢光义解释道:“小友你怕是不太清楚,丹露唯有道家正统的内丹术才可凝炼。”
尹伯元问了一句:“小友是哪里人?”
徐一答道:“我是从苍山脚下的村子来的,这次是第一次出村,所以消息闭塞,对两位说的许多都不太理解。”
“原来如此,那倒是不奇怪小友问出的诸多问题。其实道家正统已经隐世多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在哪,当今世上人们所熟知的道家练气士已经算不得真正的道家,他们的修炼方式已经变化,最大的因便是道家内丹术的遗失。”卢光义娓娓道来,似是有些可惜,神情有些恍惚。
“对极,关于此我也有些了解,差不多在道历五十年间,道家的第一批练气士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他们的修为突破,达至筑基,修行内丹术的他们可以凝聚一种仙露,可以使炼出来的丹药增添一份灵气,使丹药的效果能够上升一个品阶,就好比,你炼制的是一枚霖雨丹,霖雨丹属二品,但你在用了丹露后可以媲美三品的甘草散。”尹伯元接过话茬,继续道。
“可这样看来,只需炼气士循序渐进地凝炼丹露,应该也是够用的,我想那时的丹师也并未有多少,再者哪有人每次炼丹都用的到的,丹露之珍贵不该于此吧。”徐一道,修为筑基便可凝炼丹露,例如他就可以,越到后面人越多,丹露不是也该自然增长吗。
“小友你可知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卢光义问道。
“自是知道的。”
“所谓成也丹露,败也丹露。丹露只产于金丹,可是这金丹却并不一定就只能存于人体。”卢光义叹了口气,人性的贪婪就是如此,“道家的练气士被杀害,取走他们的金丹,放在特制的玉盒内保存,需要丹露之时也只需注入元气,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对道家开始了无止休的屠杀,若是乖乖剖出内丹,还可留你性命,若是性子顽强者,则是无一幸免。”
“据我所知道家之术法皆上乘,修行体系也强于其他者,难道就没有反抗者?”徐一听完卢光义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恶寒,还有强烈的愤恨。
儒家亚圣曾说,人之初,性本善,那么人的本我到底是否为善呢,人心险恶,为了一个利字就可以滥杀无辜,如果真的人本为善,又为什么会变成恶。
“人性中不曾缺一物,人性上不可添一物,对于欲人总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所以圣人常教我等要克己,可哪怕是修行的至高之人,也难免落俗。”徐一心想。
对于徐一的问题,卢光义先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反抗自然是有,道家的练气士可以说是同一境界下难逢敌手,可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并且道家越到后面修为越难精进,反而是其他派系后来居上,修为差距,再加上人数的劣势让那些练气士消失殆尽,可能只有寥寥几人隐居山林,还未死去。”
“难道。”一个大胆的猜测地猜测涌上心头,这些人对道家的追杀是否牵扯到了自己的师父,要知道前任观主的修为可不低,金丹那是必然的,“先生可曾听过一个人,叫做易巽。”
“不曾听过。”卢光义答道。
徐一暗松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卢光义没听过不代表师父没出现过,万一用的名字是假的呢。
“小友不必对此多做哀叹,过了这么多年,这场风波也早已过去,世上的金丹也不在显露于世了。”卢光义安慰道,他看得出徐一很在意,但是不好多问,也只能浅说几句。
“也是,多谢先生的为我解惑。”徐一谢道。
“哪里,不过是多活了几年罢了。”卢光义笑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