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因为出来得比较早，许却现在有些饿，于是一下飞舱便直奔南曜的餐厅。
南曜面积广，但校方出于安全考虑，禁止学生在校内乘坐飞舱，又考虑到出行方便，学生可以乘坐地面车辆。
许却早就不满意原主那弱不禁风的体质，秉承着能走路就绝不坐车的理念，优哉游哉地从餐厅步行到图书馆。
刚借好书，选了个角落坐下，许却一打开光脑就看到了苏璇苒和杨仪发来的消息。
苏璇苒再次感谢她及时出手没有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还说了一句：“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多麻烦。”
许却一脸迷惑，什么麻烦？麻烦什么？
直到她点开了杨仪发来的信息：“【！！！】”
“姐妹，你彪炳史册了。”附图是她在宴会上的全息照片，从下楼梯到她窝进沙发区。
“耳机一戴，谁都不爱。”
许却觉得心里烦躁，她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有什么好彪炳史册的，于是回复道：“这回又有什么流言？”
“其实也没什么，还和以前差不多。”
“……”
“只是骂的更难听了……”
“……”
“没事，他们就是嫉妒你的美貌！”杨仪安慰道，“你下楼梯那一段真的太会了，丝毫没有被苏家姐妹比下去！”
“其实我当时脚趾尴尬地已经抠出了一座魔仙堡……”许却实话实说地回复。
她只要一尴尬就会面无表情，内心弹幕刷到飞起，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杨仪默了默，“你的高岭之花人设岌岌可危，给我留点幻想吧……”
“……”许却无语，她和杨仪知根知底，还能有什么幻想，整得跟热恋期的小情侣似的。
“好了好了，你这几天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不然脚趾很容易累！”杨仪倒不担心许却被人从物理层面上欺负，她没有得罪什么大人物。
只是名声不好一些，帝国对omega的保护还算周到，只是出门在外被看不惯她的人碰到免不了讽刺几句。
在正常世界生活了那么久，杨仪习惯了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事，对于吃瓜只是在网络上重拳出击，但是自从来到书里，杨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有被动摇。
每次看到她的闺蜜团碰到不顺眼的人都要上前讽刺几句，电视剧的抓马情节直接在生活中来了个一比一复原，她都替人尴尬得巴不得原地消失。
“……”许却明白杨仪的意思，毕竟在原主的记忆里少不了一些撕逼的场面，她回忆起来都觉得太抓马。
果然还是大家都太闲，但凡omega被要求好好学习，干点正事，也没必要每天没事找事尽管闲事，天天搞些抓马文学。
“不说了，我看书缓一缓。”许却发完这条消息便退出了聊天界面继续昨天未完成的资料查找。
这几天她已经把故事的大纲写了出来，动手写了几章，很多昂人文明的细节还需要她详细了解，在结合地球上的生活经验，写一个架空故事不算难。
这么一查资料便查到了傍晚，许却刚打算起身离开，光脑上便显示苏渺渺给自己打来视频电话。
许却环顾四周，发现图书馆里还有不少人，便起身推门进入靠自己最近的隔间，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才接通视频。
“怎么了？”
许却疑惑苏渺渺怎么会和自己打视频，一边说着话，一边踱步到窗前，顺手推开窗，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却却对不起，你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啊，没有，我在图书馆看书，把消息提示关了才没有及时回复。”许却点进聊天界面，果然看到苏渺渺发来的一连串道歉。
“关于流言的事，真的对不起。”苏渺渺蹙着眉，仿佛真的感到十分抱歉。
“没关系，我既然决定参加宴会，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许却还算耐心地回答，但听到苏渺渺的语气，心里已经莫名地有些不耐烦。
她的确不在乎什么流言，也没有想过要怪谁。
但苏渺渺早先便知道她的流言，也肯定能够预料到现在的状况，此刻又这么无辜地来和她道歉，属实让她心生反感。
“你不怪我就好，那过几天我请你吃顿饭吧。”苏渺渺的眉间放晴，扯出一个还算真诚的笑容。
许却皱眉道：“不用了苏小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听到苏渺渺的提议，许却被气得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还他妈吃饭，是嫌她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却却你还在怪我吗？”
苏渺渺的表情看起来很伤心，语气不自觉带上撒娇的意味，楚楚可怜，好像谁欺负了她一样。
“苏小姐，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你站得太高，所以随便一个好心的举动就可以将我置于不利的处境。如果你是真心实意想要看我好，就应该和我保持距离。”
许却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她很想质问苏渺渺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忍住了。
苏渺渺在穿越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天真到不了解底层人的烦恼，连苏璇苒这样货真价实的大小姐都知道她的处境，但苏渺渺却故意装作不知情！
“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你喜欢我。”苏渺渺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里积蓄了泪水。
她邀请许却来参加宴会只是急于改变苏家人对她的印象，她想让自己多得到一些宠爱，以此作为以后保命的筹码。
同时挽回一些名声，至于许却的遭遇和牺牲，她心里有一点愧疚，但她会想办法弥补。
“你是想要我喜欢你，还是想要苏家人喜欢你？”许却被苏渺渺的茶言茶语整的无语，但语气还算平和。
“有没有真心对待一个人，对方是可以感知到的，说到底，我只是你挽回形象的工具。”
一下子被说中心事，苏渺渺有些慌张，“对，对不起，我会补偿的，对不起。”
许却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用了，我说过不怪你。”
想起苏渺渺的万人迷人设，许却觉得讽刺，特意讨好他人的万人迷，不就是渣女吗，于是随口补充道：
“一味靠压抑真实的自己来博得别人喜欢，最后自己也不会快乐。”
“你知道什么？”苏渺渺的语气激动起来，对许却的说法无动于衷。
许却什么都不懂，不懂她现在的处境，随时都有可能被苏璇苒炮灰，她必须要努力讨好所有人。
“那好吧，苏小姐再见。”许却挂断视频，叹了一口气。
她明白苏渺渺的意思，无非是怕小说的结局到来自己会不得好死，许却自己的处境比起她也不遑多让。
她相信因果，相信我敬人一尺，人还我一丈，所以她才能够还算从容地面对秦遂。
哪怕原主惨痛的记忆摆在那里，她相信只要自己不作死，秦遂不会为难她。
如果秦遂真的不可避免地走向书里的结局，她也落入原主记忆里的结局。
她只要问心无愧就自觉没有恐惧的必要，也不会逼着自己去刻意讨好。
但许却自认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苏渺渺做出的选择她不好随意评价对错，她只是觉得那样活着很累，也不会真的幸福。
但既然有人甘之如饴，她也不好指指点点。
关上光脑，许却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尽管知道发光发热的恒星不是她所熟悉的太阳，而是恒星d116号，还是没忍住生出一种亲切感。
许却查过，星际人的语言里仍旧保留了春夏秋冬、日月星辰这些古旧的概念，但是到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和使用。
只可以从光脑上的电子词典里查到，至少原主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不知道帝国文明的源头在何处，已经湮灭或是沦为平庸，都没有办法查证。
但来到这陌生的世界，感受不到一点文明的厚重感，许却觉得整个人仿佛摇荡于万丈深渊，而找不到立足之处。
“阿嚏~”傍晚的风有些凉，许却站在窗口吹了一小会儿的风，便觉得有些冷，揉了揉自己冰凉的脸，许却重新关上窗户，转身朝门口走去。
手放在了门把手上，许却的余光中却瞥见右侧的墙上似乎有一道缝。
定睛一看，许却沿着缝将“墙”横推开，才发现原来这个房间还有连通着另外一个隔间。
隔间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偏头看着许却一脸震惊地立在原地，“抱歉，打扰了。”
许却丢下这句话便迅速把“墙”划拉回原来的样子，快步走出了房间。
救命救命！许却的脑海里疯狂刷着弹幕，刚刚坐在隔间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云汉！
许却心如死灰，一步一步沉重地归还了芯片，然后离开。
心里默默祈祷房间的隔音能够出奇迹，不然她上午才英雄救美搞黄了苏渺渺的赴宴机会，下午便无意间在男主面前帮他们俩提前认识了一番……
许却无比后悔自己脑子仿佛出了问题一般忘记了可以开屏蔽器聊天，而是选择进入房间。
原主的生活经验里从来没有来过图书馆，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聊天内容，而她又保留了太多在地球上的习惯，只会在和杨仪聊天的时候怕涉及到剧情内容才会打开屏蔽器。
人真的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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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南宫云汉进入专属于他的阅览室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许却，他以为许却和以前那些刻意想要靠近他的omega一样。
但是直到他走进阅览室关上门，对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这样的小事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想法，直到许却闯入阅览室接视频电话。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南宫云汉看出她眼里的震惊不似作假，便明白她以为这里没有人。
隔开房间的推门只有薄薄的一层，虽然不透明，但也不隔音，等南宫云汉反应过来偷听不合时宜的时候许却已经挂断了视频。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用这种平和的语气坦然接受自己被利用的真相，丝毫没有怨怼。
清醒到近乎冷漠，但言语之间又有一丝温柔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