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王佳佳的苦
打开通话记录，果然有个打给沈言的电话，王佳佳歪着脑袋使劲回忆：“我一个人喝酒来着，喝着喝着我想给你打电话，翻出你的电话却又怕打扰你，后来估计是喝多了摁住了，不好意思啊，让你跑一趟。”
看着有些醉熏熏的王佳佳，还在大脑勉强有些意识的情况下给自己道歉，再联想到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团聚的时候，这个女孩一个人孤零零地喝着闷酒，想给自己打电话却又怕打扰自己，沈言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个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内心柔弱的姑娘实在惹人怜爱。
一把抱起王佳佳往卧室走去，王佳佳有些挣扎，“你干嘛，你不要欺负我。”
沈言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
被拍了一巴掌的王佳佳果然老实许多，任由沈言抱着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沈言又去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
等他忙完这些过来，王佳佳已经睡着了，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沈言趴在床头眯了一会，觉得有点难受，又坐了上去靠在床头，顺势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
不知隔了多久，沈言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扭头看去，边上王佳佳却没影子了。
沈言赶紧爬起来，刚走到卧室门，却见王佳佳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原来王佳佳睡到半夜被憋醒起来上厕所，看到沈言歪倒在床边，此时她已经酒醒了大半，脑袋还记得昨晚一些事情，就没有打扰沈言。
两人各坐一边，有些尴尬。
王佳佳穿着有穿贴身的棉衣，但棉衣紧贴着她动人心魄的身体，勾勒出从胸部、腰、臀到长腿的每一处完美曲线，让沈言心动不已，感觉心脏收紧了一下。
王佳佳发现沈言在偷看自己忍不住脸颊酡红，瞪了沈言一眼，不让他瞎看。
沈言收回目光顺手将被子递给只穿一层棉衣的王佳佳。
王佳佳接过被子搭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跑过来”。
“没事以后少喝点酒”
“好”王佳佳干脆地回答道，看沈言看过来以为他不信，又说到“我说真的，以后会少喝。”
“那我先回去了。”沈言起身。
“别，陪我说说话。”王佳佳小声地带着祈求的口吻说道。
见沈言顺势坐下，王佳佳心里又有些后悔，心尖轻颤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身子往外挪了挪。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元旦你都不放假吗？”沈言没话找话说。
“放假也是一个人，想找个喝酒的都没有。”
“叔叔阿姨呢？在老家吗”
王佳佳沉默了一会才低声说道：“我没有亲人了。”
沈言心里一颤，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对王佳佳的了解是多么的少，好像自己也从没有认真地问过她的具体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言拉过王佳佳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王佳佳到没有拒绝，反而坐近了了一点。
“我一出生就被人丢到汉街对面的第一医院附近的路边，襁褓里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出生年月。恰好被路过的养父给看见，他就收养了我。”
“养父原本就是在汉街靠给人扛包搬货为生的，捡到我的时候他都快50岁了，但因为身体和家庭原因始终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善良，据他说，他抱我的第一眼，居然对他笑了，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别人都劝他不要领养我，可是他却告诉别人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我养大。”
“后来他给我取名叫王佳佳，他也兑现他的承诺，用他一生的努力来抚养我，这汉街上大部分的商户都曾看见过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后面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后来慢慢地他也老了扛不动了，就换成推车，他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即使日子清贫，可是也还算过得去，可是这样的人偏偏却没有好运，就在我要参加高考的那个学期，他轰然倒地，再也没有醒来。”
说到这里王佳佳泣不成声：“他是为了我而累成那样的，我跟他说那么大年纪了让他不要那么拼命，可是他不听，他骄傲地告诉所有的人，王家要出大学生了，他要给他女儿攒学费，他要亲手把女儿送进江州最好的大学。“
“所以不管是顶着烈日还是冒着寒霜，哪里有货需要他去搬，他总是第一个跑过去，一次搬不完，就两次，附近的商户知道他可怜，也特意照顾他，有需要就找他，而他的身体看上去也一直不错，可是谁都不知道那是表面现象，这么多年的体力劳动早已将他的身体给摧毁了，只是等那最后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
“也许我不用那么努力，成绩不那么好，大概他也不会如此拼命吧？
沈言揽过王佳佳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小声说道：“叔叔是个伟大的人，也许他在天堂享福了吧。”
“我想也是的，不然为什么这两年他已经越来越少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呢？”王佳佳哽咽地说道。
沈言一时间心乱如麻，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在前世自己母亲去世之后的几年自己也曾这样想过类似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见王佳佳哽咽的稍微轻一点了才问道：“那你后来没有去上大学吗？”
“我连高考都没有参加，对于我来说，那时候仿佛天都塌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那么努力的去学习，结果却害死了他。”
“再后来我记得我爸他没活的时候就会蹲在街口看着人家忙忙碌碌的场面，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像汉街大大多数人一样，在这条街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铺面，而我也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所以我就辍学在汉街打零工，拼命攒钱，恰好第二年这条街有个认识的老乡家里有变故，我就借了钱把店子给盘了下来，开始慢慢地自己做生意。”
“你是个努力而善良，又知道上进的姑娘，叔叔一定很骄傲，把你教的这么好，所以接下来你会越来越好。”
“第一年其实也亏了，那时候我胆子小，都不敢大声跟人说话，别人讲价讲的太厉害了我也不会拒绝，不过慢慢地时间久了我也算练出来了。”
“你现在做这个做了几年了？”
“到今年应该是第四年了吧，自己干的第三年。”
“这么说起来我们应该算同龄啊，真是不容易，这些年你吃苦了。”沈言摩挲着王佳佳的头发说道。
“我爸去世头两年我还埋怨老天爷为何对我这么残忍，可是现在我已经慢慢习惯了，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有人生来就含着金钥匙，有人生来就要接受磨练，而我注定要去经历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