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memory13
接连几天表白墙上刷满了元旦表演的帖子，许庚杰受宠若惊，说是连自己都被人表自了。
张振铭不留情面地拆台，并在班上声情并茂地念稿。
“表白高一八班领头挥扇子的小哥哥，小巧的扇子对比他硕大的肌肉，好有反差萌哦。”
“墙墙，tg。捞一下高一八班挥扇子的领头男生，妆是在哪画的啊，太妖艳了吧，以后我避个雷。”
饶溪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庚杰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抄起书本要给张振铭一顿打。
杜嘉豪满脸惊恐，大喊：“轻点！轻点！”
张振铭被追得满教室跑，闻言感激地看向杜嘉豪：“小杜，我爱你！我太感……”
话音未落，就见杜嘉豪拎了本最厚的书给许庚杰：“拿你自己的书，你丫你拿的书是我的。”
大课间，高一八班如菜市场一般热闹。
饶溪宜不忍直视，扭头却见一向笑点很低的宋皖着面部表情像是知道何山数学一百四一样平常。
这不对劲啊。
联想到昨晚宋皖着拍大合照一脸郁闷的样子，她问。
“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和你的小学弟吵架了”
不提还好，宋皖着提到就来气：“没有。”
“那是咋回事。”
宋皖着冷笑，把最近的事情简单告诉饶溪宜。
听完，饶溪宜拍桌：“太过分了，这男的这么欺负我宝贝。”
剩余的十分钟，饶溪宜细数身边渣男例子，上至她远房大表哥，下至她弟读四年级的好朋友，她分析得头头是道。
最后总结一句：“陆归齐真是个大渣男。”
宋皖着点头。
是吧是吧，别人都这么认为。
这样看来把陆归齐拉黑果然是一个明智之举。
元旦的热潮退去，又轮到紧张的考试闪亮登场。
这下是彻底没有任何心思再分给旁的事情了。
读书人，学习最重要!
试卷一张张发下来。
尽管做了很多复习，最后一场考完，宋皖着站在考场外还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数学凉了。
分数尽数出来，宋皖着的数学果真烂得很透。
卡不小心涂错让本就不多的分数雪上加霜。
其余几门发挥也一般，物理也跟随数学挂了,
宋皖着领到成绩单反正是直接原地自闭。
悲伤的回家途中，遇到准备去打球的凌徽还连带着不小心无视。
她是真的没注意。
凌徽被无视后，有些茫然。
他正准备朝宋皖着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人家就从自己身边无情地离开了。
我是小丑。
凌徽沉思片刻，觉得一定是陆归齐这狗惹人家妹子生气了。
他干脆利落地拨出陆归齐的电话。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那天元旦，陆归齐也没和他说发生了什么。
接通后，凌徽一针见血地问：“你和宋皖着最近到底怎么了。
陆归齐正在绞尽脑汁地写一道化学工业流程题，没功夫搭理他。
“没别的事我挂了。”
整这么一出，思路突然全断了。
“那小学妹怎么不理我？”凌徽继续自言自语：“难道是没考好？”
助攻凌徽决定发挥自己的作用：“要不你发个信息问一下？”
然后他就听见陆归齐语气复杂地说了句。
“她把我拉黑了。”
不易察觉的郁闷。
凌徽：？？？我不在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人家了，赶紧道歉。”
陆归齐搁下笔。
其实这件事情在他的角度，宋皖着和他疏远是很正常的。
宋皖着的确没有必要跟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常联系。
只是他不明白宋皖着为什么会生气，会把他拉黑。
所以他很诚恳：“我不知道。”
在凌徽的威助下，陆归齐几句话地把事情告诉了凌徽。
凌徽听完之后陷入沉默。
沉默的时间久到陆归齐想挂电话，他才语重心长道：“追姑娘的道路上，多少都是得不要脸一点。当然像化妆间那孙子太不要脸了也不行。再说人宋皖着也没说过她嫌你啊。”
“现在我已经是被拉黑的状态。”
“那说不定她在因为别的生气呢？”凌徽转了几圈篮球：“可能是那天晚上宋皖着很冷，你没有把外套给人家还叫她回去，哇你想想，一个少女的心都会碎了，绝对大骂你是渣男。”
陆归齐无言以对。
电话那头凌微还在追忆往事：“又想起我的前女友小楠了，她以前也因为类似的事情和我吵过架，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嘴硬，犹记分开的那天夜很静，现在大家都杳无音讯。”
“那个时候你多大？”
“六年级。”
陆归齐按住额角：“祝你早日找到她。”
“凌哥你还打不打球？”
“来了。”
凌徽冲电话那头的陆归齐很是痛心地说：“我们回不去了，可是你们有机会一定要把话说开，毕竟我们没有上帝视角，能看见的都有局限。”
挂完电话，陆归齐拿笔把那道工业流程题写完，凌徽最后所言却反反复复回荡在耳边。
毕竟我们没有上帝视角，能看见的都有局限。
房门被敲响，陆归齐起身开门，奶奶慈祥地笑着端来一盘水果。
“学习不要太累啦。”
“知道的。”
奶奶出房门之前，犹豫了一瞬还是扭头对陆归齐说：“今天下午你爸来接咱们。”
陆归齐握住门把的手僵住，点点头没说什么。
奶奶忍不住又说：“他也是为你好，你爸他……”
奶奶的眼眶倏然红得厉害，陆归齐眉间一紧：“他怎么了。”
不安感愈来愈盛。
奶奶慌乱地抹去泪水，牵强地扯出一个笑：“他没事，奶奶想说，他是关心你，着急你的成绩才比较暴燥。”
说罢，奶奶温柔地摸了摸陆归齐的脸：“我先去收拾东西，晚点出来吃饭。”
奶奶的这一番说辞和她的情绪完全对不上，联想陆系国电话里的咳嗽声，陆归齐不相信陆系国的身体没有问题。
只有这次寒假看看陆系国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要去！”
“你去什么？”杨素黎反手一巴掌给在宋赐扬脑门上:“你给我在家好好复习。”
饭桌上，爸妈一致决定把数学烂得惨不忍睹的宋皖着这个寒假送去数学研究生毕业的表姐家里，有问题就请教姐姐，还能收获学习方法。
研究生毕业的王依琏欲言又止，很想说这个寒假已经答应隔壁邻居帮他家考三十分且即将中考的儿子补一补。
并不知道陆系国含有卖惨嫌疑还刻意夸大陆归齐废材属性的王依琏听上去只觉，这娃确实有点惨。
可是自己的妹妹荣获六十分，也不能不救。
那怎么办
王依琏痛苦咬牙，只好放弃追剧时间。
那就两个一起教吧。
以为宋赐扬也要跟着过来的王依琏大惊失色，幸好杨素黎给拒绝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宋皖着拎着行李敲开表姐家的门就和躺在自己黑名单里的陆归齐碰了个正着。
因为来补课的陆归齐被王依琏指使来开门。
这是什么情况？她好像无意探索到了一个魔幻的新世界。
宋皖着蓦地睁大眼睛，毫不犹豫地反手将刚打开的门用力甩上。
“砰！”的一声，门里门外两个人都给震懵了。
靠，陆归齐怎么会在她姐家里啊！
“来，吃苹果。”
“梨子也好吃。”
王依琏笑眯眯地把果盘放在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中间。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宋皖着伸手拿了片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口齿间蔓延。
陆归齐礼貌道谢，但是没有动。
“陆同学吃啊，可甜了。毕竟我们要讲一下午的痛苦数学。”
宋皖着又咬了口苹果，冷哼一声。
我全吃完，苦死他算了。
“还有，小着你喜欢吃也多吃一点。”
而后，王依琏左右手分别拍在两人肩上。
“你们一个三十分，一个六十分。一样都差的惨无人道啊。”
宋皖着：……姐，这个词语不是这么用的。
“所以这个假期我们就有共同的敌人，数学。”
“你们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绳友们要一起努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自己比喻逗笑的王依琏爽朗地笑起来。
没有人一起笑。
客厅里还有回音。
更尴尬了。
王依琏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但她以为是自己妹妹看见帅哥害羞了。
于是想着让气氛活跃起来。
“你们要不要自我介绍一下啊。”
宋皖着把苹果咽下去，不怀好意地看向陆归齐：“宋皖着。”又看似贴心实则挑衅地问：“同学，你会不会写啊。”
陆归齐点头，拿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她的名字，转了个方向推到她面前。
宋皖着看了眼：“同学你叫什么”
“陆归齐。”
“那真不巧，我好像不会写。”宋皖着佯装遗憾地说：“姐，我和这位同学大概是当不了绳友了，我还是回去吧。”
王依琏：卧糟，还我那个温柔乖巧的妹妹。
“其实……”陆归齐张口想说些什么。
但很快被宋皖着无情地打断。
“大人说话，初中生不要插嘴。”
空气凝固了。
王依琏默默问：“小着，你怎么知道他初中啊。”
宋皖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说话这么冲。
她看见陆归齐就觉得莫名委屈，还有一肚子火气想发。
“看身高，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