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永远的失去了川晴
“川晴，回多普勒186f吧。”
川晴站在总督府的天台边，我也站在天台边。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关系。”
“川晴”
等我再叫她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会场，欧拉诺泰山端着一杯可可酒来到我身边。
“怎么样？认识森下杏了没有。”
“和她打过招呼，以前在多普勒186f星球的时候和他们家族的业务有过交集。”
我没有骗欧拉诺泰山，也没有必要骗他，但是我和森下杏的关系却不能告诉他。
“王海星，你怎么来这里了，快过来，还有几位大咖要介绍给你认识。”
欧拉诺薇薇也跑了出来，看到我和欧拉诺泰山在一起，亲切地叫了一声叔叔。
“还有什么样的大咖能比得过你的叔叔？！哈哈哈”
“叔叔自然是海默星系的绝对大咖，他们和叔叔比起来就是小商小贩了哈哈哈。”
进入会场，川晴穿得很朴素，一如我刚认识她一般，但是这时候也被两三位男士围着，我只好给棕熊打电话，她该回去了，这里不是她呆的地方。
半个小时后，棕熊来到总督府，由于没有通行证，我假装收到棕熊的电话，让一位女士通知川晴，她的司机正在总督府外接她。
就这样，川晴终于回去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森下杏游走在欧拉诺之间，游刃有余，据说谈拢了设立森下家族造舰工厂的所有细节，甚至获得了总督府的特批支持。
一张围绕在森下家族周围的大网已经铺下，只等着森下家族大干特干，然后会利用欧拉诺家族的强大影响力瞬间抽干森下家族的现金流，吞下森下家族的整个产业。
商贸促进会持续到凌晨，直到凌晨时分我和欧拉诺薇薇才回到家。
欧拉诺泰山交给我一项绝密任务，前期向森下家族的造舰业务注入天量资金，让森下家族在海默星系投入巨量资源，并且他会推动总督府启动军事订单，当巨量资源投入到海默星系之后，森下家族会发现，巨量资源的投入仅仅是开始，甚至不足以完成工厂建设。
当森下家族决定继续投入的时候，欧拉诺泰山会和欧拉诺的其他家族一起成立一个投资实体，大量收购森下家族的债券并且继续投资于森下家族的造舰业务，直到在某一时刻，如同猎豹瞄准深陷泥潭的猎物，一口咬住它的脖颈，直到猎物再也不能反抗……
计划简直天衣无缝。
只要照计划进行，森下家族绝无逃脱被吞并的命运，而森下杏也似乎已经上钩，和欧拉诺阿卑交换了名片，并且答应了欧拉诺阿卑的邀请和他共进午餐。
“亲爱的，你今天简直光彩照人！”
我不知道欧拉诺薇薇指的光彩照人是指哪一方面，但是我在会场的每一分钟都似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太累了，我几乎在换完衣服的瞬间就睡熟了。
“亲爱的亲爱的”
梦里，模糊的粉色身影在亲吻我的额头，她明亮又娇媚的眼睛盯着我，“亲爱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想说话，但是我的嘴巴被封上了，我什么也说不出，我想起来，却发现身体被捆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我继续挣扎，但是熟悉的粉色身影却看不到我的挣扎，继续亲吻着我的额头：“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爱我了吗？”
我想说，却没有办法说，我想挣扎却挣扎不了
“我爱你，我爱你”
我心里痛苦地狂喊：我爱你！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熟悉的粉色身影不再亲吻我，一滴眼泪落在我脸上：
“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你要和别人结婚了，你不爱我了。”
我的眼睛里已经泪水模糊，我爱你，我爱你，我内心里在一遍遍叫着她却听不见。
“你不爱我了，我只有去死”
粉色身影哭着离开了我，跑的不见了，极度痛苦的我奋力挣扎着，但是身体被人捆在床上，动也动不了
直到我抬起头，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我没有嘴巴、鼻子，只有一双眼睛还在，我是无脸怪！
我瞬间惊醒，发现我的身边躺着欧拉诺薇薇，而我的枕头已经湿了一边。
我清楚地记得我的梦境，记得我梦境的一切，我不能讲，我不能动我就这样被捆缚着，失去了嘴巴。
再也睡不着，只好坐起来，走到客厅，望着罗拉河星球寂静的夜。
也许，只有此刻，我才是我。
“代表先生，森下家族造舰联合体海默分公司申请贷款。”
厘厘大山急匆匆进来。
“申请多少？”
“一亿五千万宇宙里索。”
我召唤莫墨女士来我的办公室，“森下家族的造舰联合体申请一亿五千万宇宙里索的贷款，你审核一下抵押物，可以以未来利润和工厂抵押，出具一份合适的商业合同。”
莫墨女士具有数据方面的超凡敏感性，并且擅长对未来收益的评估，交给她办的事绝对不会出问题。
厘厘大山和莫墨女士出去后，我拨通了欧拉诺泰山的电话，
“森下家族来银行申请贷款了……”
“好。”
“申请一亿五千万，正如您所预料到的。”
“尽快给她办下来，不要拖延。”
“好！”
挂断电话，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切按照计划井井有序的进行着，只需要小小地推一下。
“代表先生，罗拉河星球强力部门派军队进入丛林清剿平权运动游击队了。”
厘厘大山和余晓晓再次进入我的办公室，余晓晓和之前已经大不一样，神情坚毅，但是依然眼圈红红的。
“我不关心。”
“代表先生，要不要以银行的名义照会政府，要求保障杜豪豪的安全？”
厘厘大山不依不舍，再次建议。
“出去吧，你持续关注，随时汇报最新的清剿进展，现在我们能做的不多。”
我把厘厘大山和余晓晓赶出办公室，杜豪豪的今天在他登上罗拉河星球的那一天就已注定，虽然看着我对杜豪豪的态度极端恶劣，但是又不得不为他的安危周旋。
“你好，王海星先生，我是新来的保安队长，我叫马可波尔。”
我门外站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间人，和聂古斯都先生一样，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一个泛星系联盟的半人。
“你好，你是替代聂古斯都先生的半半泛星系联盟的人吗？”
“王海星先生，我是来自海默星系波波尔行星的泛星系人类，今后由我带领保安队负责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的安全，非常抱歉聂古斯都先生的精神失常为您带来的人身危险与不便，我们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事件。”
新的保安队长看我很可靠，起码看起来很真诚。
“聂古斯都先生最后怎么怎么样了？”
“聂古斯都先生被英勇的保安队员击毙于您的办公室，我们反复检查了聂古斯都先生的大脑切片，确定聂古斯都先生只是非常罕见的精神失常，您请放心，我们都是经过欧拉诺阿卑劳务派遣公司检测的泛星系联盟劳工，我们的神经链接的节点已经经由手术非常精密地切除了，所以我保证每一个泛星系联盟的老公都是安全的，您碰到的是意外情况。”
我内心还有一个疑惑，但是我现在不能问新来的保安队长马可波尔，“天惩”是什么？聂古斯都先生说的“天惩”已经觉醒指的是什么？
是一项秘密任务还是指的是半人的神经链接的节点经由手术切除后又恢复了？
那晚的半人保安的举动太过骇人，明明第一枪已经解除了发疯的聂古斯都先生对我的威胁，为什么还要击毙聂古斯都先生？
但是这些，我相信新来的保安队长马可波尔先生什么都不会告诉我。
“好吧，你可以去工作了，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给我。”
“好的。”
马可波尔保安队长转身出去了，我叫了厘厘大山进来：
“我要去一趟罗拉河大陆，最好你和我一起去，我想去看一看杰里瑞先生，是时候知道杰里瑞先生到底要做什么了……”
杜豪豪跟着杰里瑞先生进入罗拉河星球的原始森林，带领兰兰人发起了反抗人类统治的游击战，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任由悲剧降临在杜豪豪和杰里瑞先生的身上。
虽然我极度反对因为政治因素反抗现政权，但是为了杜豪豪的自由我已经违背原则转让了宇宙银行持有的阿美利加星球石油综合体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欧拉诺阿卑，如果不能阻止杰里瑞先生和杜豪豪，起码我要了解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不顾生死也要奋力投入。
“当然了，对所有人保密，对余晓晓保密，对银行一切人员保密，对欧拉诺薇薇保密。我不在这段时间，莫墨女士暂时对接我的岗位职能，你安排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就出发。”
莫墨女士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我这一趟丛林之行有什么意外，相信莫墨女士会带领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继续运营，直到总部派新的管理者到海默星系。
“代表先生，现在政府封锁了所有去游击区的路上和空中路线，如果要到罗拉河大陆，走水路是最优选择，我联系一下朋友应该可以搞到一艘潜水艇，我们还可以通过罗拉河的航道逆流而上直接进入丛林深处，从而避开政府军的封锁和盘查。”
“好主意，明天上午你来我公寓接我，我们直接出发，安排好工作，记得对一切人保密，就说我们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
“好的，代表先生，明天一早我去您公寓接您。”
厘厘大山再次出去了，我需要做一个完整计划以避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和盘查。
我拨通了森下杏的电话，由于不了解欧拉诺家族是否掌握了监听量子通话的能力，我用尽量正常的语调告诉森下杏小姐，她的贷款计划正在审核，应该这两天内可以审批下来，由于她的信任，我们把森下家族的账户升级为了贵宾客户。
森下杏小姐和我有默契一般一问一答，最后确定下来我抽时间去她的公司拜访她。
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欧拉诺泰山殿下，告诉欧拉诺泰山殿下我这边的进展，并且告诉欧拉诺泰山殿下，我因为银行业务，要出去拜访一名重要客户，可能要出去几天。
剩下的，就是在出发前，我必须去见见川晴，不管怎样我必须要去见她。
“川晴小姐要见您。”
厘厘大山敲响我的办公室门，不知道厘厘大山是如何察觉川晴和我的关系，但是从他反馈给我信息，我知道，他一定知道川晴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没想到川晴肯来我的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见我，而且是我要见她的时候来见我，我瞬间紧张起来。
“可以，带进来见我。”
我的心咚咚跳着，坐在办公桌前太正式，不行；坐在沙发上又太疏远，不行；站着站着太紧张
我惊慌失措的时候，川晴进来了，我正呆呆地站在办公室的中央，瞬间我不知道要迎上去还是静静等待川晴走向我。
“你你好吗？”
我问了世界上最蠢的话。
川晴小姐看着我，异常冷静又异常平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站在她面前的我，也许我像一个手足无措的猴子，是的，我想我就是像一个手足无措的猴子。
“坐坐吧。”
我把沙发位置让给川晴，自己依然站着。
“我是想告诉你，博格多先生向我表白了，我决定接受博格多先生，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就是通知你。”
我脑袋里炸了一颗手雷。
我不知道川晴是怎么走的，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直到很晚很晚，棕熊站在我身边。
“你不该背叛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叫背叛。”
“什么时候的事？”
“你安排我去总督府接川晴小姐的那一天，川晴小姐在车里哭得很伤心。”
“所以呢？”
我的语调冷得恨不得杀了棕熊。
“所以，我告诉川晴小姐，我可以照顾她，如果她允许我我爱她，我会用我的一切去呵护她！”
“你这该死的……”
我不知道要再说什么，我不知道对川晴小姐来讲这到底是幸福还是无奈的选择，我很内疚也很羞愧，我不如棕熊，我没有棕熊的勇气，也不如棕熊敢于坦诚自己。
“你需要我永远消失你面前吗？”
棕熊虽然声音很低，但是言语坚定，丝毫不肯退步。
“告诉我，我是从哪里开始失去川晴的。”
“你不够勇敢，也拥有太多贪念，你放不下。”
“是不是我安排你去保护川晴开始，就注定我要失去川晴？”
我已经心痛如死。
“不想和你说抱歉，因为我不认为这是我的错，或者我欠你的。”
棕熊的语调低沉，已经没有了对抗的意味……
“你不需要道歉，照顾好川晴小姐，你也不需要消失在我眼前，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我内心仅剩的一丝温柔已经耗尽，也许这对所有人来讲都是最好的，也许我的气愤仅仅是因为我的自私，我的不甘也仅仅是自己的自私和贪婪，也许我最不敢承认的是我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