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发，海默星系
海默星系距离开普勒186f行星约有7000万光年的距离，是宇宙联邦和泛星系联盟的边界。
泛星系联盟是人类文明走出太阳系后，去探索往极边宇宙的探险队的后裔建立的文明，数千年的航行让泛星系联盟的探险者们认为自己已经走到了已知宇宙的边缘，又经历了近万年的发展，探险者的后裔遍布遥远的星系，组建了泛星系联盟。
在万年之后，高度发达的人类文明再次探索宇宙的边界，却发现泛星系联盟已经占据了遥远的星系通道，并且组成了高度发达的星系联盟文明。
繁殖和发展是智慧的本能，宇宙联邦决定继续向前探索宇宙的边界，但是泛星系联盟就像是一个钉子一般，钉在了宇宙联邦探索未知宇宙的必经之路上。
宇宙联邦凭借着超出泛星系联盟数倍的人力物力蚕食泛星系联盟控制的星系要道，并且在边疆星系驻扎重兵展开对泛星系联盟的战争。
海默星系就是边疆星系之一，作为边疆星系因为大量驻军而有着旺盛的消费品需求和军火运输需求，宇宙银行已经在海默星系建立了办事处，专门处理海默星系驻军和服务人员的贷款和存储需求。
由于海默星系正好处于已知宇宙的能力泡沫边缘，搭乘星际高速只需要九个月时间就可以抵达海默星系的星系高速出口，我已经对呆在开普勒186f星系没有任何留恋，一个遥远的边疆星系正好适合我。
宇宙银行预定了最近的航班给我，杜豪豪决定跟我去海默星系，在海默星系，我将作为宇宙银行在海默星系的最高级别的管理者，负责宇宙银行在海默星系业务的开展。
去海默星系的是宇宙联邦的一艘负责运输补给物资的战舰，战舰有着巨大的仓储空间，一门能量炮位于舰首，数百门粒子加速炮在舰身两侧，这样的巨舰一艘可疑战胜数十艘罗胖子的海盗舰。
舰长是一名白发耸立的职业军人，这已经是他执行的第五次运输任务，军舰一旦进入星际高速就是枯燥的能量泡的跳跃，在跳跃一个能量泡泡到另一个能量泡泡的过程中，要求军舰的暗能量发动机功率全开，依靠军舰的极大能力扭曲星系的能力场实现在能量泡之间的跳转。
星际高速即可以完成超越光速百倍的星际转移，又没有在物理层面实际超越光速，无疑是繁荣纪年里最伟大的发现。
在进入星际高速后，基于量子纠缠理论发明的量子通话器因为量子纠缠断开而无法使用，就如同远古时代的航空器进入星球的音障层就会失去电波信号一样，量子纠缠断开，量子通话器的实际意义上的通话能力已经失去。
只有到达目的星系星系后利用量子编码器再次设定量子纠缠编码，从而确立新的量子纠缠，实现量子通话，所以尽管相隔数千万光年的距离，边疆星系和中央星系团的宇宙联邦政府之间并没有信息代差，那里发生的一切宇宙联邦政府都知道，而且很及时。
在星际高速航行的九个月是最无聊的九个月，我重新学习了宇宙银行的业务章程，重新学习了一遍宇宙编年史，还学习了一门海默星系原住民文明的语言。
海默星系是一个由八千万颗恒星、白矮星、红矮星、中子星、黑洞组成的椭圆形星系。
海默星系已知有三十颗智慧星球，发育出了属于海默星系的智慧文明，但是海默星系的原生文明发展程度太低，星际事务被隶属宇宙联邦的海默星系总督府监管处理原生文明的各项事务。
宇宙银行的办事处设在海默星系的总督府所在地的罗拉河恒星系的罗拉河行星上，罗拉河行星既是海默星系的行政中心又是海默星系的军事中心。
正是通过罗拉河行星的军事指挥，宇宙联邦保持着对泛星系联盟的军事压力，
宇宙银行在海默星系的代表处正是在罗拉河行星，据说罗拉河行星是一颗巨星类地行星，大气成分和气压、引力极其类似开普勒186f，一样有无边的海洋，一望无际的陆地，高耸入天际的高山。
舰长叫郑天北，他的父亲是一名舰长，他服役后一直在战斗部队，现在他也成为了一名舰长。
“泛星系联盟不也是人类文明吗？”
舰长递给我一杯咖啡，
“喝吧，这是在海默星系种植的咖啡，味道有一点不一样。”
我喝进去一小口，更苦也更有涩涩的香气。
“他们即是人类文明，又不是人类文明。”
舰长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在宇宙银行这么久时间，去过无数的星星，数十个星系，即使有星系的原生文明也普遍发育缓慢，远远落后于人类文明，逐渐被人类文明所同化，变成人类文明的附属文明，第一次听到一个强大的星际文明不完全属于人类。
“怎么讲？”
看来舰长很喜欢海默星系的咖啡，喝完一杯他又续了一杯。
“泛星系联盟的人类，脱离人类文明已经有近万年，在近万年的时间里独立发展，已经演化成半碳基生命，也就是不完全依赖于人类现有的繁殖方式延续生命，而且，文明的形态也迥异于人类文明。”
“舰长，您继续讲。”
“泛星系联盟的没有绝对的行政中心，也没有绝对的文明中心，他们的意识已经基链化，每一个个体都是基链的一部分，缺乏基链的支撑个体就会失能，数百个个体链接成一个基链节点，数千个基链节点链接成一个基链决策机构，数万个基链决策机构构成一个独立基链，无数的独立基链构成了泛星系联盟。”
我无法想象出迥异于人类形态的文明是怎样的现实存在，只好发动大脑尽量想象：
“泛星系联盟的半人类外形和人类还一样吗？”
“他们看着就完全是我们自己一样。”
“我还是不懂。”
“泛星系联盟用数万年改变了大脑的构成和功能，为了群体的存在放弃了部分个体意识，你可以想象成人体蜜蜂或者人体蚂蚁。”
“长得和我们一样，却不是完全的独立意识个体。”
“可以这么解释。”
“您和泛星系联盟交战过吗？”
舰长喝完一杯咖啡，撩起自己的太空便服，胸前有一大半是再造皮肤。
“我因为泛星系联盟的伪人类失去过大半个身体。”
紧接着舰长脸一红：
“那是一场艳遇”
“当时我刚刚进入海默星系的远征舰队，宇宙联邦军和泛星系联盟军已经在海默星系干了一场，当然我们武器更先进，兵力更多，联盟军被迫放弃了海默星系。”
船长脸上闪着光，追惜着刚刚占领海默星系时的荣耀。
“你知道，宇宙联邦政府在已知宇宙的扩张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泛星系联盟这样势均力敌的星系文明，泛星系联盟即使与宇宙联邦为敌，在我们这些大头兵看来，他们仍然是人类的一支，而这场战争更像是一场人类文明的内战，所以，我们自然也不会对泛星系联盟的士兵有太多的敌意。”
舰长干咳一声，继续他的故事，
“有一天我和一群士兵去酒吧喝酒，在酒吧我们因为两个小妞打了起来，那两个小妞有着不同于宇宙联邦人类的透明肌肤，身材高挑，容颜美丽惊人，小伙子，如果你见到了，你也会被迷倒。”
舰长眯着眼睛看着我得意地笑着，仿佛那场艳遇他是争夺配偶的胜利者。
“我被女孩从地上拉起来，她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女孩，这么说吧，我见到她的那一刻就被她迷住了，当她拉住我的手，我就决定一定要这个女孩做我的妻子。”
“女孩是泛星系联盟的人吗？”
我忍不住打断舰长。
“是的，她是泛星系联盟的势力退出海默星系后留在海默星系的泛星系联盟的后裔。”
“她们的皮肤是透明的吗？”
“你真是一个好听众，是的相比我们宇宙联邦的人类，她们的皮肤更白，显得透明，可以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
“舰长，请继续你的故事。”
“没有啦。”
“没有了啊？！”
“嗯，我带着这个小妞去了旅馆，你知道快活的一夜，但是我不知道，留在海默星系的泛星系联盟的后裔当天晚上发生了叛乱，女孩流着眼泪在我这里砍了一刀，然后跳下阳台逃掉了。”
“故事结束了？”
“没有，后来我又见到了那个女孩，泛星系联盟的后裔的叛乱已经被镇压，此时女孩因为参与叛乱即将被处决，我在行刑场见到了女孩，女孩流着泪对我说对不起，她并不想伤害我，只是她和叛军的意识已经联为一体，在自己意识抗拒的情况下任然砍了我一刀。”
“后来呢？你有没有救女孩。”
“为什么救她们？泛星系联盟的后裔都是人皮傀儡，即使外貌再漂亮也不能掩盖她们只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最后，女孩在我面前被处决了。”
舰长的眼眶已经湿润，也许他心里也藏着一场让自己惊艳一生的一场艳遇。
“年轻人，你为什么去海默星系？宇宙银行的高级业务员没有人会去海默星系这样遥远又贫穷的星系。”
“我和你一样舰长，我有一个爱我的女朋友，但是我收了一朵来自格利泽581b行星的太阳花，我没有想着出轨，却被女朋友发现了，她离开了我。”
“你也没有丢掉这朵格利泽581b行星的太阳花对吗？”
“没有？”
“还在没在？拿给我看一看。”
我和舰长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此刻我掏出钱包，拿出钱包里的那朵格利泽581b行星的太阳花，递给舰长。
舰长用手指捏住太阳花，看了一遍：
“送给你太阳花的女孩，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会等你一辈子？”
“等我一辈子？”
“这朵太阳花是格利泽581b行星上极其少见的绛紫太阳花，这种太阳花只有主人凝聚心力的时候才会出现，而主人如果没有决定要一生跟随某个男人的时候，是不会轻易採下这朵太阳花送给男人的。”
“前辈，你你怎么知道。”
舰长呵呵笑起来，
“我也曾经有一个来自格利泽581b行星的女朋友哈哈哈。”
想不到严肃的舰长居然有这么有趣的经历。
“舰长，你收到太阳花之后是怎么选择的？”
“哈哈哈”
舰长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贱兮兮地看着我：
“我逃掉了。”
“逃掉了？”
“嗯，其实注定征服星际的战士，怎么可能沉迷在爱情的温柔乡里，所以收到太阳花的当天我逃掉了。”
“哈哈哈”
我也笑起来，我真是太愚蠢了，收到了森下杏的太阳花，既然不想和森下杏有一段浪漫的爱情，却又没有丢掉太阳花，也没有拒绝森下杏，无论川晴怎么气恼我的背叛都是我罪有应得。
“前辈，我现在该怎么做？”
“年轻人，忘掉送你太阳花的女孩，忘掉自己的恋人，在海默星系重新开始吧，海默星系的女孩子很开放，很热情，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忘掉以前。”
川晴，我哈哈大笑着，笑声中，一滴眼泪落进咖啡杯里，被咖啡带着进入我的口腔，混合着眼泪的咖啡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