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的内政
“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的一切科研机构，高等教育学校都对宇宙银行调查团敞开大门，接受考察。”
白马坎坎政务长表现地很高兴，完全无条件地接受了莫墨女士的考察请求。
但是在接待的中途，一直陪同我们的白马合合被叫走。
直到接待仪式结束，也没有再出来陪同我们。
白马坎坎政务长再次出现在接待仪式现场，看着我们亲切地说：“各位宇宙银行的客人，我代表联合政府宣布，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可以考察任何一所奥克斯星球的科研机构，包括奥克斯星球的科学院、大学。”
周围的奥克斯星球的官员开始热烈鼓掌，表现出极大的赞同和兴奋的情绪。
我和莫墨女士、周响也不由得跟随着开始鼓掌。
掌声持续了很久，可能有五分钟那么久。
“白马合合作为全权接待官，负责宇宙银行各位的考察行程。”
白马坎坎政务长转身看着跟在身后，脸色惨白的白马合合。
白马合合向前站两步，身体微躬：“一定接待好各位宇宙银行考察团。”
在我们面前显得淡定、果断的白马合合此刻就像被训斥的孩子，没有一丝高级官员该有的气场。
接待仪式结束了，与其说是接待仪式不如说是白马坎坎政务长极度渴望能不能立刻拿到评估，拿到开发贷款。
而我们则趁机向联合政府的最高行政长官提出了扩大考察范围的条件。
这完全是一场利益交换的仪式，而非传统意义上的友好的慰劳慰问仪式。
正常仪式都没有看到张铃铛，也许她的级别远远不够出席这样的场合。
从大宫出来，白马合合的脸色难看地陪着我们：“你们不该搞突然袭击。”
估计白马合合是受了白马坎坎政务长的训斥或者责罚，因为他没有提前汇报我们还有其他条件，让白马坎坎政务长在接待我们的时候措手不及。
“抱歉，因为一直以来，其他资源星球收购考察的核心都是科技实力和技术实力，我们以为你已经提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考察。”
这个借口也天衣无缝。
“你们没说我怎么知道。”
白马合合依然在抱怨，看来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次白马合合没有拖延去调研联合政府科技能力的时间，当天下午就安排好了行程。
莫墨女士向白马坎坎先生提出一项请求，即在我们调研联合政府科学教育水平的时候允许我们选定一家机构做深入调研。
以全面了解联合政府在未来开发拉坎达332t行星时在科技教育方面的潜力。
调研时间三到五天，是调研进展决定。
在今天的接待仪式上，白马坎坎政务长答应了莫墨女士的考察请求，但是莫墨女士没有说还有调研。
白马坎坎政务长要求白马合合在考察过程中不必再请示，可以根据宇宙银行调查团的要求灵活调整调研时间和行程。
所以，现在白马合合有权不经请示就可以安排我们的行程。
接待仪式中，白马坎坎政务长保证，一旦宇宙银行的基础建设贷款到位，联合政府的科学院可以立刻开始对凤凰a星系的中央黑洞的演变进行研究和跟踪。
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保证在贷款到位一年后给出黑洞扰动的科学调查报告。
我的内心只能无奈苦笑。
我们提出的考察计划的第一站是联合政府的科学院。
但是在出发前，白马合合的一个随行人员用很大的声音向白马合合汇报：科学院被一颗陨石击中。
目前科学院正在全力组织抢险，科学院询问我们是否找计划前去调研。
白马合合面露难色，没有立刻回复随行人员，而是转向莫墨女士：
“您看，真的是天大的意外，科学院被陨石击中了。”
白马合合又转向随行人员大声询问：“科学家有没有损失？”
“科科学家？报告”
随行人员明显底气不足：“科学家死了五百人。”
什么？！科学家死了五百人！
震惊得我和莫墨女士、周响合不拢嘴巴。
奥克斯星球可能一共也就五百名科学家，也可能没有这么多。
白马合合也明显脸色尴尬，只能转身再次面对莫墨女士：
“死亡数据还要还要再核实”
沉默，大家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来。
“但是看来现在还还是合适的时间去去科学院。”
这么尴尬的理由只能说明一点，科学院是减分项。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科学院。
想着白马坎坎政务长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可以考察科学院—我的牙齿都因为要忍住笑意而咬疼了。
“可以调整一下考察计划吗？”
白马合合建议我们先去考察教育机构，莫墨女士想了一下后同意了白马合合的建议。
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是这个选择正好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调研的第一站是联合政府大学，整个考察期间莫墨女士对联合政府大学的办学水平不置可否。
白马合合对莫墨女士的态度有点忐忑不安，
“莫墨女士，下一个去调研的高等教育学府是凤凰学院，凤凰学院是凤凰a星系精英云集且联合政府投入重金打造的高等级学府。”
白马合合自己也没了底气，只能重点强调重金两个字。
“凤凰学院的教学水平绝对不低于任何一个发达星系的高等学府的教学水平。”
白马合合咬着牙保证着说道。
如果考察的最后结果是不符合贷款条件，看来白马合合要承担莫大的责任。
“相信我，凤凰学院绝对不一样！”
白马合合明显提升了调研预期，但是莫墨女士还是一言不发。
考察完凤凰学院后，莫墨女士的脸色更加失望：
“还有没有其他高等院校？”
“有有有！”
白马合合已经彻底没了主意。
心灰意冷的白马合合带着莫墨女士参观了奥克斯文理学院。
奥克斯文理学院位于一座独立的小岛，学院规模不大，建筑物也相对考察过的联合政府大学和凤凰学院更加老旧。
走进奥克斯文理学院，白马合合脸色惨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走完奥克斯文理学院的每一个实验室、教室，莫墨女士惊喜地说：
“这才是未来建设凤凰a星系的人才的培育基地，你看，多么深厚的文化和教学传统，多么有活力的学生！”
“真的？！”
白马合合大喜过望，差一点蹦起来，起死回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任何争论最后深入调研的地点选在了奥克斯文理学院。
奥克斯文理学院建在奥克斯星球广袤海洋中的一座岛屿上，岛屿上有一座小山峰叫做展旗峰，文理学院建在展旗峰的山脚下，依山向海。
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张铃铛，为了避免给张铃铛带来额外的风险，我们都没有提及张铃铛。
因为把她的水果转交给莫墨女士的事，周响还是不理我，也没有再给我送水果。
“展旗峰曾经见证了一段绝美的爱情。”
白马合合望着山海美景陶醉地讲述：“曾经有一对恋人”
白马合合忘情地讲着，周响却瞪着眼睛恨恨地盯着我。
“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的先驱白马河先生曾经为了联合政府在奥克斯山下对着妻子发誓，如果不能让联合政府发展和壮大下去就永远不会奥克斯星球。”
我不敢看周响，更不敢和她有眼神交流。
“结果白马河先生的夫人—我们的国母，在奥克斯星球苦等丈夫十五年，最终白马河先生带着联合政府发展成占据凤凰a星系绝大部分星域的伟大星际国家。”
莫墨女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学院建筑物，白马合合继续讲：
“建立了伟大国家的消息回到了奥克斯星球，举国欢腾，白马河先生在十年后回到奥克斯星球，并和我们的国母共同治理联合政府直到最后交接给现任政府。”
呃，这不是野心家的故事吗……
“请问白马河先生一共有几位伴侣？”周响的声音不大，却让我差点忍不住笑跌个跟头。
“就就只有一位夫人。”白马合合想不到周响这个小小的助理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白马合合先生，我问的是伴侣，伴侣嘛，包括不限于：夫人、妻子、情人、性伙伴、知己、女伴……”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只有一位夫人。”
看着白马合合的狼狈相，我憋着笑腮帮子都痛了。
周响把一通怒气都发泄到了白马合合身上。
关于调研对象，莫墨女士选择了奥克斯文理学院十三年级的一个班。
跟这个班的学生一起上课，学习来跟进调研联合政府的教育水平。
“师哥，我想到怎么把铃铛姐的弟弟带出去了。”
周响趁着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悄悄说。
看来他已经决定原谅我了。
“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在学院，想办法找到张铃铛的弟弟在哪个班，等以后罗诚的舰队到了再行动。”
“嗯。”
奥克斯文理星球在联合政府的三所高等学校内属于规模最小的一所。
整个岛既是文理学院的社区又是囚禁文理学院的监狱。
没有飞船或者大型船只很难离开岛屿，这或者就是为什么张铃铛的弟弟会在文理学院学习的原因了。
虽然同情张铃铛家族的遭遇，但是在宇宙拓荒的蛮荒星系里，这样的丛林故事时刻在上演，只要星系统治者的主导家族衰弱，必然会有野心勃勃的家族站出来取而代之。
宇宙的边界也是在这样一场场血与火的更迭中发展出不畏严酷环境的荒蛮殖民而向前拓展。
离开这种弱肉强食的掠夺，宇宙世界的发展也就失去了原始的动力。
莫墨女士和周响同情张铃铛的遭遇，或者出于本能的信任或者是因为张铃铛是自己丈夫的学生的责任感，而决定不顾危险的实施一场拯救计划。
但是联合政府本身就是在旧政权的尸体上站起来的战斗政权并且和竞争政权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星系内战。
没有一丝的可能，联合政府会轻易放任我们带走张铃铛和她弟弟。
就在深入调研的第二天，周响找到我，悄悄说：“师哥，我找到了张铃铛的弟弟。”
周响带着我在操场上，装作不经意间走过一个男孩身边。
男孩瘦瘦小小、低头含胸，看起来完全没有张铃铛身上的英气与智慧。
快走几步，周响悄声说：“师哥，确定了是他没错。”
张铃铛的弟弟在这所联合政府的高等学院求学，毕业后也会服务于联合政府。
看起来那么瘦小、懦弱的小男生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会不会比他现在这条路更适合他。
莫墨女士对学校的每个教授级别的教育家进行了单独约谈，当然也包括优秀学生。
等到当天约谈完毕，莫墨女士提交了一份名单，希望在联合政府的行政中心对这些教授和学生再进行正式测试。
白马合合收下了名单，答应他会全力安排好。
数天后，白马合合通知我们可以去科学院了。
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的科学院的确遭遇了陨石袭击，至少有一栋建筑出现了明显的撞击痕迹。
至于有没有500名科学家因为陨石袭击而死去没有人追问。
联合政府显然对科学院投入不足，并没有什么像样的科学设备，也没有如白马坎坎政务长所说的德高望重的科学家。
总之，高端的科学在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的治下简直如同虚无。
我们的目的也不在此，考察草草结束，我们又回到了奥克斯城。
在奥克斯城等了两天之后，奥克斯星球文理学院的教授和学生陆续抵达奥克斯城。
在即将对奥克斯星球文理学院进行考试的前一天，周响匆匆找到我：
“师哥，张达达没有来。”
“张达达？”
“就是张铃铛的弟弟。”
“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莫墨女士还在和联合政府的人交涉。”
我带上周响跑过去找莫墨女士，联合政府的一个文职人员正在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张达达没有来参加测试。
“我选定的人必须参加测试，如果测试的人员有变动，我宁肯不进行测试。”
莫墨女士态度坚决，而文职人员的回复只有一句在核查。
“联系白马合合，要白马合合解释。”
“白马合合先生没有接通通话请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文职人员无奈地解释道。
周响的神色明显担心起来。
就在我和莫墨女士在和文职人员争论的时候，另一名联合政府的文职人员跑来，郑重宣布：
“张铃铛涉嫌叛乱已经被拘役，张铃铛的家人也一同被拘押。而要来参加测试的张达达正是张铃铛的弟弟，所以一同被拘押了。”
什么？！
我只感觉一阵眩晕，张铃铛被识破了？！
沉默良久，只有莫墨女士还在和文职人员争吵：
“我不认识什么张铃铛，我只知道我要测试的人必须来这里接受测试，否则我宁愿取消考察，我对你们联合政府出售拉坎达332t行星的诚意充满怀疑。”
就这样，莫墨女士的要求被一层一层传达上去，傍晚时分，白马合合终于来到我们的住处，要求单独见我和莫墨女士。
在白马合合的房间里，白马合合背着手站在窗前，
“你们可知道负责和你们接洽的联合政府的代表张铃铛是联合政府的叛乱分子？”
白马合合的话会让人陷入两难境地。
如果回答知道，就是和张铃铛一起涉嫌颠覆联合政府；
如果回答不知道，那么白马合合已经通告了张铃铛的颠覆罪行，所以她弟弟不能来参加测试就有了谁也不能反驳的强大理论。
莫墨女士想要说话，却被我拉住，我不紧不慢地说：
“白马合合先生，我们代表宇宙银行前来对凤凰a星系最有价值的资产进行出售前的贷款条件评估，对于贵联合政府混乱的治理和政治没有兴趣，我们不认识张铃铛女士，当然您提到了张铃铛女士就是负责接待我们的联合政府代表，当然，这也反映了你们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对于此次宇宙银行贷款审查的无所谓和随意的态度，我们再次重申我们调查团对贵联合政府的政治把戏不感兴趣，如果不能尽行深入调查，我们明天就快把调研报告提交宇宙银行总部，而且我们会预定最快的航班离开你们这个腐败、混乱、无力的联合政府控制的偏远贫穷的星系，而且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踏入这个给我带来非常不愉快的出差体验的星系一步。”
我的话说得白马合合脸色难看，想要发作却依然在隐忍，他一字一句地说：
“王海星先生、莫墨女士，我要你们向我保证你们没有参与张铃铛的叛乱并且没有给予张铃铛的叛乱以任何形式的帮助，您知道，叛乱罪以及叛乱的帮凶在任何星系都要面临最严重的刑罚，”
白马合合很不擅长威胁。
他威胁不了比他等级更高的人，或者完全不在他管辖能力范围内的人，他的威胁完全无力。
“白马合合先生，首先，您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作为来自宇宙银行的调查团成员为什么要参与张铃铛的叛乱？是我们拥有了武器还是现在是我们劫持了您？还有，凤凰a星系是一个遥远且贫瘠的星系，而我合莫墨女士，包括我们的助理并不属于您的星系政府管辖，还有一点，宇宙银行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位业务员因为星系的叛乱或者内战被杀，您知道为什么吗？”
现在轮到我掌控主动权了，我坐在白马合合前面的椅子上，把脚放在办公桌上，向后仰去：
“因为宇宙银行自己就是一个政府，一个深度绑定数十个星系，对数百个星系有影响的政府，而且是全宇宙最有钱的政府。任何对宇宙银行职员的威胁都会转化为对宇宙银行的威胁，如果大家都不再敬畏宇宙银行，那么宇宙银行在宇宙间的业务就无法开展，宇宙银行对于可以威胁宇宙银行的星系一般都是：消灭！”
白马合合手明显抖起来，他可以威胁一个宇宙银行的职员却无法威胁宇宙银行。
如果威胁宇宙银行职员的行为上升到威胁宇宙银行，那么即使是白马坎坎行政长也无法逃过宇宙银行的最终制裁。
“我的宇宙银行调查团的朋友，凤凰a星系联合政府绝对不会和宇宙银行对立，也永远不会针对宇宙银行采取任何敌对行为，我们是朋友，是可以合作的朋友，所以，我们可以自由处理张铃铛一伙叛乱对不对？”
“不对，张铃铛的叛乱你们不可以自行审判！”
“什么？”
白马合合站起来，我继续翘着脚说：
“因为叛乱已经对调查产生了影响，所以对张铃铛的审判需要有调查团的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