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驳倒陈知年
“下面请看两则插播的简讯。”女主持轻轻翻动稿件，继续说道，“据本台驻天炉座星系发回报道，银河联盟武装破获一起役使第一次星际大战遗孤进行多年非法多年大规模地偷矿，并伴有非法拘禁，伤害青少年儿童，其罪恶行径造成极其恶劣影响，该案件主犯有可能被判死刑或终身监禁，在人祸到来之际更应该倡导人性之美。”说完主持人竟有些哽咽。
“再来看另外一则，关于三角座星系边缘，有巨大天体j01不断加速朝银河系飞来，专家预计质量远超历史纪录，并极有可能伴有蓝外文明，更多相关报道请持续关注本台及近期增设的一档《文明黑森林》访谈。”
“哇……”食堂里正在观看新闻的兵士们不由得哗然。
“真的假的，蓝外文明。”
“假的吧，据说以前也有出现过蓝外文明，不过都是保密等级很高的，这次放出来，估计都调查清楚了，不过是博人眼球罢了。”
“怎么可能，这银河联盟新闻台哪还需要博人眼球，文明黑森林我倒是知道。”
“那你说说看。”一个兵士双手提了提腰间的皮带，走到食堂最前方，假装咳了咳嗓子，得意的说道，“文明黑森林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可怜们。”
食堂顿时发出巨大的嘘声，口哨声。
“两个文明相遇啊，你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那怎么办呢？”似乎感觉皮带勒得紧了些，仰首跨步继续说道，“那只能当敌人对待咯，先把对方干趴下了，诶，再说其他的。”
食堂二楼，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军官撇了撇嘴轻声笑道，“就知道胡咧咧。”笑到一半便听见后面有人喊他。
“知礼仟长，有您的通讯请求。”
陈知礼匆匆扒了剩下的米饭，三口并做两口吞了下去，一边快速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快速咀嚼着。
待到进了办公室才看见全息屏上，一个大白山羊胡的老人吼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老人身后一排正襟而立的下属面色纷纷惨白。
“陈都统，请息怒。”陈知礼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时而有容乃大，时而火山喷发。
“知礼啊，你弟弟马上就要上审判庭了。”陈都统见到自己的大儿子，火气便消了大半，挥退了众人继续道，“打点的怎么样了？”
“爸，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黄李两家虽然咬死了二弟，不过是怕真有蓝外星系，咱们陈家不管他们罢了，毕竟现在边境势力大半都在我们手里。”
陈知礼沉吟了半响又继续说道：“人质给一个也无妨，只要不定罪就好。等咱们处理了那颗外来天体应该就没事了。”
“老啦，老啦。”陈都统不由得感慨道，自己活了五六十年，倒还不如一个三四十的小伙子看的清楚，这也是自己为什么要跳出银河联盟中心去往边缘发展，自己跟这些九曲十八弯的心肠比起来，不过还是跟直肠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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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甲虎已经三天没睡了，静静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手臂机械的拿过旁边小女孩递过来的飞镖，用力向前掷去，前方的靶盘上贴着三张千疮百孔的照片，正是杨翰飞，钢蛋，陈知年。
……
……
“蓝外文明？”陈知年看着新闻台渐渐落幕，眉头紧锁深思了起来。
“什么是文明黑森林？”一旁的钢蛋疑惑地问陈知年。
“这是近代宇宙学比较认可的一种理论，包括我们人类文明在内的其他宇宙文明，可以看成一架架机甲，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是否有敌意，但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可以率先摧毁对方的文明。”陈知年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也许是宇宙航行过于枯燥，钢蛋竟然愈发的感兴趣了起来，“不是可以问询吗？我先问问另外一架机甲打不打我。”
“哪怕虫洞穿越理论如此成熟的今天，在文明间来回问询的代价依然很大，几百年，几亿年都有可能。中间是隔代的，就好比你和隔壁公司争星球开采权，现任决策人答应你不争了，但是几百年后的拍卖会上，你和隔壁公司的不知道多少代孙子却争得面红耳赤。”陈知年尽量用朴实无华的语言陈述道。
“啊，这……”钢蛋挠了挠头，好像被骂了又好像没有，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
“难道文明交流的尽头是死斗不休吗？”杨翰飞守在妹妹逃生舱前，他极其厌恶战争，更不用说与其他闻所未闻的文明开战。
“如果绝对理性地思考，答案是，是的。”直到现在陈知年对那个游荡在三角座星系边缘的天体上，是否存在文明仍然抱有很大的疑问。
“是不是对蓝外文明开战，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这是文明的意志才能决定的。”有些感慨的说道，这么些年了，很多学者试图打破文明黑森林理论，但都徒劳无功。
看着逃生舱里妹妹，杨翰飞不禁思考起了，如果和蓝外文明开战，他和妹妹该怎么办？甚至把陈知年和钢蛋也计划进去了，也许会找颗偏远的星球躲起来吧，哪怕天天吃胶囊食物，他不想死，更不想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知年姐，你不是说妹妹今天醒吗？”杨翰飞看着毫无动静的妹妹，忍不住问道。
“她被注射了航行休眠药剂，虽然可以马上唤醒，但是对身体会有损伤，苏醒剂注射以后，三到五天内苏醒，这才第三天。”瞟了眼杨翰飞便不再理会。
“长久以来，对外文明战争无往不利，人们一直遵循文明黑森林理论，可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从来不思考万一打不过呢，何况这次天体质量巨大，能够将天体当做宇宙飞船一般驱使的文明，大概已经和我们文明的科技相仿了吧，甚至还有可能超过。”
没了其他两人的打扰，陈知年的思路也流畅了起来。
正在这时，杨翰飞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排字幕。
“文明黑森林理论并非唯一的理论。文明代理任务003：驳倒陈知年。”
这是什么奇怪的任务？杨翰飞不禁苦笑道，知年姐可是银河联盟研究员，自己怎么反驳她。但只过了片刻，脑海中字幕便刷新了。
“虫洞也许不是最快的远距离传送技术。当文明与文明之间近在咫尺，和平沟通与发展才是可取之道，不断缔造人祸，只会走向毁灭。”
杨翰飞别扭的将脑海中的字幕复述了一遍。
自从爆炸一别，陈知年总感觉杨翰飞有些异样，如今又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更令她侧目吃惊。
“也许吧，文明总是向外扩张的，我们人类文明就从太阳系扩展到银河系，又从银河系扩展到了更远的地方，而宇宙的总物质是一定的，当两个文明扩张的边界相互碰撞摩擦，战火便极有可能燃起。”
“扩张并不总是无序的，扩张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人口的发展带来的物质需求？还是其他内因？如果任由这种内因缩减或膨胀，当然会导致无序的扩张。在很早以前就有很多控制这种内因的手段，譬如说情趣树脂套套。”杨翰飞说得双颊飞起红云。
“我……”陈知年竟被问得呆住了，如果文明的扩张发展是有序的呢？似乎有道裂痕在脑海中出现。
“我每天只吃三顿饭，一大瓶水，我只需要茅屋三间，我没必要毁去整片森林。”见得陈知年哑口无言，杨翰飞便继续说道，“相差越大的思想，交流后产生的火花越壮观，对于文明而言，也同理。”
“任务完成，奖励5同步率。”
杨翰飞有些不敢相信，说说话就把任务给完成了，而且居然是奖励同步率。
“系统，我可以把同步率分给别人吗？”在心里试探性地问道。
“……”
“给知年姐分配1同步率。”
“……”
关于蓝外文明的讨论在斥候号驾驶舱内渐渐淡去，然而远在蓝星的议会却久久不能平静。
……
……
蓝星深海处，一根如定海神针般的建筑插入大洋海沟。
这是蓝星的议会建筑，自从星际一战的战火烧来，以前的建筑便都付诸一炬，这座建筑的设计者便巧夺天工地将蓝星最重要的议会建筑放置于海沟之中，汹涌的大海便是天然的防御屏障。
这座议会建筑近看了便极为壮观，直径有五六头蓝鲸那么长，建筑的顶端内灯火通明。
“按照j01天体的质量及加速速率，这一次的蓝外文明很可能已经超过了蓝星文明，贸然开战只会以卵击石。”
以中心为圆点，议会的座位一圈圈向外展开摆放，坐在期间的人身前都有一个全息屏，上面实时直播着发言的年轻研究员锦科扬。
此刻他正唾沫横飞：“哪怕以蓝星的科技想要催动整颗蓝星在星际间流浪，从筹备到施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议会中有些人正昏昏欲睡，直到一个老头出现才悠悠转醒，只听他威严的说道：“先散会吧，现在盖棺定论仍早，等待半个月后送回的调查研究再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