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一条小道消息在伊甸学园不胫而走。
那个笨笨的、疑似有暴力倾向、第一天就揍了达米安少爷的阿尼亚·福杰，被著名的行为艺术大师长谷川泰三看中，收作入室弟子，并要带其去艺术之都，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修行。
这不可能。
达米安对此嗤之以鼻，简直没有比这更荒谬的消息了。
他可看不出小短腿哪里有艺术细胞。
与他不一样，舍监亨德森老师早就看出了福杰家小姑娘的潜力。
他举起阿尼亚的巨作“三星连珠”，欣慰地连点了三下头。
长谷川泰三被称为纸箱之神的当代艺术名家，以在纸箱中生活一个月闻名于世，当他的影响力攀至巅峰，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有的社交与奖项，选择闭关创作。
大师，真正的大师。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长谷川泰三。
曾经的管理员，现任无职大叔。
因沉迷柏青哥而输的倾家荡产，在歌舞伎町的公园当流浪汉时，被路过的富婆看中。富婆为他砸钱、砸人脉，宣传、办展览，一路送入名流圈。
然而长谷川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不忘初心，不想当艺术家，只想当一个软饭男，在名声大噪的第二天，手捧鲜花向富婆求婚。
富婆委婉的拒绝了，说长谷川是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不应该为婚姻所束缚。结果，转头就和一个辣妹结婚，跑到国外潇洒去了。
长谷川悲痛欲绝，吵着要做变性手术。他称，同样是有两个球，他不过是输给了球的大小。】
阿尼亚：哇哦╭(⊙o⊙)╮
从弗兰克脑海里读取到的信息太过丰富，以至于瓜神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话说，两个球是哪里的球？
“阿尼亚要拜师。”
阿尼亚对着照片上的眼镜大叔说道。
劳埃德感到头疼，按照他的计划，阿尼亚当个名义上的弟子，伪造资料骗骗学校就够了，可现在阿尼亚明显对长谷川产生了兴趣。
“拜师不是单方面的事情，得要老师愿意收，我先去问问对方的意思，好吗。”
劳埃德决定使出拖字诀。
同样要进行修行的，还有阿尼亚的母亲约尔。
结婚之后再进行新娘修行这样的事情，放到约尔的身上，倒也不是那么不合理了。
某间公寓内。
妆容精致的金发女人不顾形象地一脚踩在了茶几上，手中三支化妆刷舞的是虎虎生威。
“夫妻之间的相处，不能老是客客气气的，前辈你就是太端着了。”
约尔感到无辜：“我没端着。”
卡蜜拉努努下巴：“那你先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约尔绞尽脑汁地回忆起了一个弟弟说过的笑话：“从前有一个人长得很像馒头，然后他肚子饿，吃了一颗肉丸，就变成了包子。”
卡蜜拉失望地摇头：“你的水准太差了，我来教教你。”
约尔乖乖坐到椅子上。
卡蜜拉开口道：“从前……噗！”
约尔：？？？
卡蜜拉：“有个……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椅子都咯吱咯吱响。
整整一分钟后。
卡蜜拉揉着脸颊，抹着眼角感叹道：“好累，脸都要笑掉了。”
约尔：“……？”
卡蜜拉清了清喉咙，竖起一根食指，严肃地说：“冷笑话的精髓就是先把自个儿逗乐，明白了吗？”
约尔拿出笔记：“原来如此。”
卡蜜拉掩饰性的轻咳两声：“接下来，我想想，以乙女向游戏为训练场吧。”
然后，约尔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床底掏出一个游戏机。
卡蜜拉振振有词地说：“就由我来教你受欢迎的技巧。”
不是在说夫妻之道吗，怎么又扯到受欢迎了。
约尔：“……”
约尔摇摇头，坐到卡蜜拉旁边，看着她摇动手柄。
第一步，输入姓名。
约尔：“约尔。”
卡蜜拉：“卡、洛、琳，输入完成，确认。”
不会使用手柄的约尔痛失姓名。
第一个场景是在房间，你的青梅竹马，一号攻略目标邻居家的男孩，站在你的房门前喊道：“卡洛琳，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
听着男孩爽朗的声音，你睡眼惺忪地开口道——
a早上不要到我家来。
b不会迟到的，我跑步超快。
c谢谢你的提醒，明天也拜托你了呢。
约尔毫不犹豫地选了b。
邻家男孩好感度-3。
卡蜜拉啧啧：“当然是选a，刚睡醒的样子那么丑，怎么能让人看见。”
约尔：……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游戏继续，第二个场景转到了教室，二号攻略人物班长登场。
戴着眼镜的清俊少年，冷着脸对你道：“卡洛琳同学，你今天没迟到真令我意外。”
你注意到少年冰冷的面具后微微泛红的耳垂，心神一荡，不由开口道——
a多亏了我的竹马。
b看来，你对我还需要更多了解。
c为了早点来抄作业。
约尔如实选了a。
班长好感度-5。
约尔震惊，青春期的男孩好难懂。
卡蜜拉却竖起大拇指：“选的好！”
约尔持续惊讶，扣分了还好？
卡蜜拉甩了甩她飘逸的长发：“越有竞争力的女人，越有魅力。”
约尔：……是吗。
到了第三个场景操场，活力四射的体育生，走到主人公面前，挠了挠头：“卡洛琳，能帮我压压背吗？”
面对这位热情四溢的巧克力男孩,你的回答是——
a好啊，我们一起热身。
b不能，我想跟班长一组。
c难道你没有朋友吗？
约尔思索片刻，选了a。
体育生好感度+5。
总算答对了一题。
约尔刚一扬嘴角，就听卡蜜拉发出“噗噗”的声音。
“大错特错，”情感专家卡蜜拉如下分析道，“这是一道陷阱题，女孩子要矜持，可不能轻易被臭男人牵着鼻子走。”
约尔本着信任的原则，遵从卡蜜拉的谆谆教诲，成功地在两个小时之后打出结局——人见人厌。
约尔：……
卡蜜拉手柄一抛，连锅一起甩开：“啊呀，这个游戏对前辈来说太难了。”
约尔习惯性道歉。
卡蜜拉心虚了一秒，而后宣布进入第二阶段特训。
约尔有些糊涂：“我第一阶段还没弄明白……”
卡蜜拉充耳不闻，强势推进进度：“妆面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明白吗！”
“是！”
“约尔前辈，我今天会为你打造出最适合你的妆容，保证你回去能把男人迷得神魂倒。”
“迷得神魂倒什么的我没想过……”
“不许没想过，必须想！”
“啊……是（＞﹏＜）”
事务厅的同事，同时也是约尔新娘修行道路上的指导老师，卡蜜拉手执粉饼凑近约尔的脸蛋，并为此发出一声不悦的“啧”。
“为什么你这种从不保养的女人，皮肤会那么好！”
“啊，抱歉。”
卡蜜拉不爽地咕哝：“既然如此，底妆不用打得太厚。”
尽管语言粗鲁，卡蜜拉动作却十分轻柔。
约尔不由夸赞道：“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
金发女郎耳根一热，十分暴躁地说：“我只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手的！”
约尔没有否认，单是笑眯眯地望着她。
可恶，卡蜜拉忽然有一种输了一头的感觉，埋头扑粉。
上完底妆，卡蜜拉轻轻扫了一层散粉，增加妆面的持久度。
“下面来到眼妆的部分了，”卡蜜拉说，“约尔前辈气质温婉，所以要尽量避免太过浓艳的颜色……”
她说到一半，发现约尔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
“约尔前辈……你睡着了吗？”
约尔掀起一条眼缝：“你不是要画眼妆吗？”
卡蜜拉额角迸出一个井字：“你一直闭着眼睛怎么学习，况且说话也不占眼睛，你倒是回应我啊。”
“可是……”约尔为难道，“会掉粉。”
卡蜜拉：（╯‵□′）╯︵┴─┴
深吸一口气，卡蜜拉拿起一个小刷子在约尔眼下点了点：“闭眼。”
约尔：“可是你刚刚不是让我睁眼……”
卡蜜拉：“嗯？”
约尔：“算了。”
约尔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决定当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一刻钟后，终于到了最后一步——嘴唇。
约尔见卡蜜拉拿出了三管口红，汲取前半段的经验教训，主动开口。
“我喜欢中间那管的颜色，就它吧。”
卡蜜拉笑道：“约尔前辈真会开玩笑，我不是让你选妃的，它们都会用上。”
约尔彻底跟不上她的思维了。
“我只有一张嘴，为什么要用三种颜色？”
卡蜜拉听了，笑得更厉害了，前仰后合地夸她讲段子的时机太好了。
约尔：？？？
卡蜜拉好不容易笑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继续本职工作。
“我用的是叠涂方法，创造专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唇色。”
约尔：“……”
她的嘴是调色盘吗？
定妆之后，卡蜜拉问：“感觉怎么样？”
约尔斟酌着开口道：“感觉重新定义了‘简单’。”
卡蜜拉说“简单打个底”，然后开始上隔离，上粉底，上遮瑕，再上定妆散粉。
卡蜜拉说“眉毛随便填几笔颜色”，然后开始徒手画眉，无中生有，展示她高超的美术天赋。
卡蜜拉说“眼妆清淡一点”，然后掏出了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眼影盘……
卡蜜拉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前辈这么漂亮的样子，一定得发给劳埃德先生看看。”
约尔看着她手机里，那个面若蟠桃，眼似葡萄，唇如樱桃的自己，僵硬地问：“你的手机是照妖镜吗？”
“你真会开玩笑，”卡蜜拉笑眯眯地说，“我们俩底子好，滤镜不用开太厚，我就开了个六成。”
就六成已经是个妖怪了，她还想怎样？
约尔默默往后挪了挪身子，谁知被卡蜜拉一把钳住了胳膊。
“想不到前辈也会耍心机！”卡蜜拉愤愤道。
“哎？”约尔纳闷。
卡蜜拉愤怒地指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往后躲，好显得脸小，这招我都使烂了。”
约尔：ヘ(°□°)ヘ
——叮咚一声。
劳埃德收到了约尔发来的一张照片，配文是一颗爱心。
劳埃德面色凝重，仔细地端详片刻，认真回复道：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