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这……”在一旁发香的工作人员顿时冷汗如斗，为难地看向制片李坤，“李制片，你看……”
孙淼淼不悦地眯了迷眼睛，转身朝工作人员伸手，“快，再给我三根香1
李坤皱了皱眉头，心里已有疑虑，但仍开口数落道：“怎么回事儿，你这香买的不行啊，什么劣质产品？再给孙淼淼点三根1
这不是……您给我的香吗？！
工作人员在心里疯狂吐槽，但手上仍又点燃了三根香，递给了孙淼淼。
孙淼淼这次深呼了一口气，在神像面前再鞠了三个躬，郑重地双手持香，上前插入了香炉之中。
可这次的结果却和上次一样，她刚一松手，三根香便从根部齐齐断裂！
第一次若是巧合，第二次又如何解释？若是香本身的问题，那之前的其他人为何没事儿？偏偏是她孙淼淼？
站在下面的剧组众人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以孙淼淼的大小姐脾气，当时就有些生气了，自己嘀咕了一句，“……这怎么回事儿啊？”然后转身朝工作人员伸手，“我还就不信邪了，快，再给我点三根香！我再试一次1
那位工作人员无措地看向李坤。
李坤是做过好几部恐怖片的监制了，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急，是不是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做到位？”
孙淼淼倒是不信这些，反问道：“该做的不都做了吗？还有什么没做到位的？按我说，这香不进也罢1
此话一出，就连李坤的面色也有些不善。
当初请孙淼淼出演电影的女一号，一是她的外形十分适合片中的角色，二是她片酬不太高又有一定知名度，可自从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孙淼淼和传言中的完全不同，非但骄纵蛮横事情多，如今还在神像面前乱说话！
影视行业一向忌讳这些，专做灵异题材的李坤更甚，此时已经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早点儿把女主角的演员换掉比较好？
“李制片，这香，能不能让我看看呀？”一个清澈的少年音忽然响起。
李坤回过神，扭头一看，对自己说话的是宋熙然。
宋熙然微微笑了笑，说道：“现在天上还下着雨，空气中难免潮湿，所以我想着……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原因，香才会断掉两次。”
这个解释太过牵强，李坤自然是一点儿都不信，可宋熙然毕竟是宋董的儿子，面子还是要给一点儿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熙然，那你看看，到底是不是香的问题？”
宋熙然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了那盒香，随意抽出了三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这香干燥，用料密实，轻轻地弹一下都不会断，至少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毛玻
除却质量问题，那么香断……应该就是另有原因了。
其实，自从香炉里的香第一次断掉的那一刻，宋熙然的心里就打了个突。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吧？自己就真这么倒霉呗？好不容易接到了一个院线级别的电影男主角，结果这个剧组又要出事儿了？
经过了猫妖少年小黄的那次变故，宋熙然的三观经历了一次崩塌与重建。
虽然他“开天眼”的能力已于前段时间渐渐失效了，可对怪力乱神的戒备却始终还没有放下。
得知自己这次要出演的是恐怖片，他心里虽然没有抵触，但出发前还是将“修道三件套”塞进了行李，临行前甚至还专门背会了几个“驱邪祟”的口诀。
不管有没有用吧，有备无患，至少图一个心安嘛！
于是，宋熙然手中捏着这三根香，闭上眼小声默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1
咒语结，他睁眼，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打火机，将手中的三根香点燃。
他微笑着将点燃的香递向孙淼淼，说道：“淼淼，这三根香我看着没什么问题，要不，你再试试？”
“行吧。”孙淼淼点头，接过了香，第三次朝神像行礼祭拜。
先是三个深鞠躬，然后上前插香，当她捏着香插进香炉的那一刻，整个剧组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为她捏了一把汗。
而这一次，三根香终于牢牢地竖在香炉里，一阵微风吹过，烟气缭绕，却再没有断掉了。
李坤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熙然说得对，果然是香的问题！来，那咱们继续，下一位到谁了？好像是刘老师吧……”
仪式继续进行，一切恢复如常。
而那位负责点香的工作人员，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刚才站的位置离宋熙然最近，虽然对方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对方小声的呢喃，而他呢喃的内容……怎么听都似是咒语。
香连断两次，显然是有邪物作祟！是宋熙然念咒，才将邪祟暂时压制了下来！
这个结论不难得出，他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本想把这个发现告诉李坤，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之后终究是不愿意多事，便把此事憋在了心里。
开机仪式比预计时间迟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外面的大雨还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剧组原定于今日拍摄的戏份不得不推移到明天，只能简单地拍摄一些室内发生的小片段，进展也一样不尽人意。
按理说，孙淼淼是有过多部影视剧拍摄经验的演员，观众对她演技的评价也很不错，还被提名过好几次电视节奖项。
可在拍摄过程中，这个孙淼淼简直一点儿专业演员的素养都不具备，非但连台词都记不得，表情也十分僵硬，走位甚至常常“越轴”出摄影机外……令程导和李坤都十分头疼。
就连孙淼淼自己都在小声嘀咕：“嘶……拍戏居然这么难吗？怎么我休养了半年，什么都不会了？”
倒是陈梓函这个在李坤眼里“出于玩儿票性质来演戏”的富二代，演起角色来有板有眼。
从他每一句台词的语气、每一个眼神，到每一个肢体动作都能看得出，宋熙然对这个角色是真的下功夫研究过的。
程导喊了个“卡”从监视器前探出头，“李制片，今天也晚了，要不……就到这儿？”
李坤点了点头，面色不善，“也行，那就先收工吧。程导，今天在拍摄中有什么问题，你大胆提，大家及时总结一下。”
程导点了点头，首先看向宋熙然说道：“熙然，你的状态很不错，很看出来是下了功夫的，如果神态能够更自然一点，就更好了。”
宋熙然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导演。”
程导目光一移又看向旁边的孙淼淼，皱眉道：“孙淼淼啊，你的问题还是很大，无论是台词还是表演都不过关，我姑且认为是你半年来第一次复工拍戏，还不太习惯。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调整一下状态，明天别再ng这么多次了。”
孙淼淼懒懒地“嗯”了一声。
导演喊了收工后，剧组众人终于可以放松片刻，有的相约去村子后面的湖边转转，有的则邀请大家到自己的房间里吃夜宵。
可宋熙然就像是一个“成家人士”，时刻惦记着房间里的小孩儿，拒绝了众人的邀请，匆忙回去。
宋熙然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夜九渊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放在他枕头旁边的switch已经被玩儿得没电了——这是来剧组之前宋熙然给他买的，为了让他在自己拍戏的时候可以玩一玩游戏，不至于那么无聊。
夜九渊的睡姿一向豪放，睡得四仰八叉。
宋熙然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放到了床靠里的位置，这才在他旁边的空位上躺下。
可小孩儿似乎是有意识一般，滚着自己圆乎乎的小身体又挨了上来，小胳膊一搭还搂住了宋熙然的脖子。
宋熙然哭笑不得，又怕吵醒了小孩儿，于是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小渊沉沉地进入梦乡。
夜晚的村落黑暗而静谧，只有惨白的月光淡淡地洒在院子里和房顶上，似一层冷冷的白霜。
凌晨一点，想要起夜的宋熙然幽幽地转醒，他悄悄地把小孩儿的手臂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下，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下了床。
院子是老式的四合院结构，他住的这一间属于“厢房”，没有独卫，上厕所只能到院子里的公共卫生间去，虽然不远，但终究还是稍微有些不便。
夜晚风寒，宋熙然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吱呀一声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他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可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院子里杵着的一个身影吓了一个哆嗦，人也瞬间清醒了。
眼前这人肢体僵硬，四肢动作极不协调，就像是一个人形提线木偶似的，一步一顿直愣愣地往门外的方向走。
宋熙然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发现此人居然是孙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