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魔教内乱埋祸根,江湖演武令
南方苍穹星辰,五颗明亮的星连成一串,好似五枚铜钱一样,天空呈现一个漏斗状,星云变幻,奥妙无穷。
陈子安虽然不懂占卜之道,亦能觉察到天象有异。
“娘子,这是有人在占卜窥探天机。”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知道。”
陈子安摇头,忽然,他感应到什么,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手中铜钱泛起阵阵光芒。
好似与天空中的五颗星辰产生某种玄妙的联系。
嗡嗡嗡。
铜钱在陈子安手中轻颤。
陈子安盯着手中铜钱,神色有些复杂。
柳如雪安静的在一旁,没有多问。
陈子安从屋顶下来,走在清冷的清河街上,看着铜钱上逐渐出现一条裂纹,不由地微微叹息。
他亲自看见天机道人占卜过,知道他有很大的能耐,但这一次,引动这样的天象,到底是占卜什么?
他应该是要陨落了。
不知不觉间,陈子安走到林瞎子的扎纸铺前。
当初被天机道人睡过的棺材,还摆放在林瞎子的院落里。
陈子安走进店。
扎纸铺晦暗,架子上摆放着的,都是死人用的东西,昏暗的烛光下,林瞎子缩在柜台后面,裹着厚厚的衣服。
看见陈子安来,也懒得起身。
“林叔,看看这个。”
陈子安把铜钱放在柜台上。
“做什么?买棺材啊?你小子少来我这。”
林瞎子很不欢迎陈子安来他这,他那沧桑的眼睛看一眼柜台上的铜钱,伸出鹰骨一样枯瘦的手,把铜钱握了握,反手一丢,把铜钱丢进后院停摆的棺材里。
“走走走,我这里阴气重,你要是太闲,就去多搂你婆姨,生个胖小子出来才是正经。”
林瞎子顺手拿起一根竹竿,要把陈子安赶出去。
陈子安走到门口,回头道:“林叔,谢谢你为魏先生烧纸啊,我可看见了的。”
“多事,我烧给自己的。”
林瞎子丢一根竹竿打在陈子安身上,把陈子安赶出去,哐嘡一声把门关了。
“唉,林叔脾气真大。”
陈子安两手一摊,见柳如雪也走过来好奇的看着扎纸铺,挽住柳如雪的细手,“娘子,要不我们回去做些有意义的事?”
“好啊。”
柳如雪眼睛明亮,偷挠陈子安手心。
一夜苦修。
陈子安有些倦怠的躺在床上,看窗外光洒照进来,他阖目养神,只觉体内真元比起昨日又浑厚了一分,心中暗自古怪。
偷看一眼在铜镜前梳妆的柳如雪,起身来到她身边。
“娘子,我为你画眉吧。”
“好。”
柳如雪对着镜子,看陈子安有些笨拙的给她画眉,嘴角不由地露出浅浅的笑容,这时,她面前的镜子微微恙了一下。
陈子安疑惑的看了看镜子,刚才镜子出现了重影。
难道是因为最近操劳过度?
再看铜镜时一切都正常。
这是修炼上出了岔子?
“娘子,我今天进山采药。”
柳如雪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说道:“相公,最近天气开始转热,城里面有不少人被蛇咬了,你进山备一些药。”
“放心吧,娘子,我画的眉好看吗?”
“好看。”
“那我走了啊。”
陈子安轻抚秀发,下楼从墙上摘下酒葫芦挂在腰上,又取出剑匣傍身,朝霞出门,去往西边小重山。
那么多年,他打算往西走走,去探一探究竟。
魏子庚临死前交代的事,他必须去做,更何况他杀死金无尘后用魔刀破阵发现了些许端倪。
草堂。
柳如雪将纤细的手指对着铜镜,铜镜泛起层层光晕,逐渐浮现出一道身影,铜镜中的老者,目光威严,一双眸子好似能穿透铜镜。
“雁回青拜见教主。”
柳如雪身上恢复魔教教主的气质,正襟危坐,冷冷的道:“雁峰主,你用地书联络本座,有什么事吗?”
“教主,金无尘的魂灯灭了,你知道吗?”
“哦?”柳如雪眉头微蹙,“雁峰主这是在质问我?”
“不敢,只是在下要提醒教主一句,金无尘是金长老唯一的血脉,他老人家要是闭关出来发现自己的儿子死了,我们可不好交代,就连教主恐怕也……”
“哼,你在威胁我?”柳如雪嘴角微冷,“金无尘已得血魔老祖的魔刀传承,天下间除了宗师,谁又能杀他?”
“在下听说,金无尘一直对教主暗生情愫,是不是他惹怒了教主,被教主关了禁闭,若是这样,在下斗胆替他求个情,请教主将此人放出来,宗门长老有大用。”
“怎么?本教主说的话你听不懂?此人生性傲慢,他向来自由,是生是死,皆与我无关。”柳如雪随手一挥,铜镜画面消散。
她目光深邃,随即想到什么。
取出一张奇特的纸扎成纸鹤,飞入到铜镜中。
片刻后,纸鹤飞回,上面什么信息都没有。
“锦儿和紫灵出事了吗?”
柳如雪皱眉。
就在此时,草堂有人敲门。
来人是太监张周,他没有穿官服,也没有小太监伺候,而是穿一身便衣站在门外。
门打开。
柳如雪坐在木椅上,她看见张周,神色稍霁。
张周观察力何等敏锐,拱手道:“教主有烦心事?”
“教内有人问金无尘的下落,他死了吗?”
张周神色平静,拱手道:“大概是死了,那晚在平湖,隐剑客的剑出鞘了,我也感受到魔刀的气息,想必教主也觉察到了吧,这隐剑客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柳如雪似乎对隐剑客的事失去兴趣。
她轻轻揉了揉额头,“紫灵和云锦儿联络不上,我总觉得教内是不是出事了,张老,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回总部看看,把各宫的消息都汇报给我。”
“是。”
张周拱手应答。他看了看柳如雪,神色少有的严肃,“上京方面的消息,教主知道了吗?”
柳如雪保持着教主的高傲,但脸上却有一丝丝尴尬一闪而逝,昨夜贪杯,和陈子安厮磨了一晚上,合修之道,越来越上瘾。
修为一日千里,教中大事,反而没有处理。
张周在皇宫伺候主子多年,心思细腻,立即会意,干咳一声,“有些事别人不适合说,请允许老奴来当这个罪人,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伦,不过教主不可沉溺太深,那陈子安虽然也年轻,但教主毕竟修的是魔宗至高无上的大育天心经,若是操持过度,容易损伤姑爷的本源。”
柳如雪不语,张周轻轻一叹,“上元宫的三位婆婆这些年还在培养可以和教主阴阳调和的人,那金无尘也是其中之一,若是那几个老古董知道教主已经和姑爷失了元身……”
“哼,那又如何?”
柳如雪嘴角露出一抹讥讽。
“她们若真有本事,何至于被天宗和人宗的人把大好的资源占据?想要将本座变为她们的傀儡,她们还不够资格。”
张周提醒道:“教主毕竟还未入宗师,话语权自然是要弱一些的,如今的江湖,可是暗流涌动,教主还要仰仗那些老资格主持大局。”
柳如雪看了看张周那一头霜白的发,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张老,你伺候了一辈子的人,不觉得累吗?”
“累,可人在这世上,很多时候是没有选择的,只能被命运安排,就得这么活着。”
张周朝柳如雪弯腰,躬腰使得头和身子一样的齐平。
“老奴是来向教主告别的,我要回宫伺候娘娘,她也是我的主子。”
柳如雪目光眺望远处,大奉的皇后,曾经的天宗圣女,如今却被关在那个大大的笼子里,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自由,喜欢在草堂的宁静。
“我送送你。”
柳如雪起身。
“不敢劳驾教主。”
张周神色恭敬,他退到草堂门口,一辆马车已经停在街上等着。
张周说道:“京城传来消息,二皇子陈留王代天行事,加七珠之冕,带领钦天监方士选山建演武场,向江湖发放演武令,号召天下武者演武,为国所用,教主,这位二皇子你得当心一些,他是最像大奉国君的人,无论行事还是做人,都藏得很深。”
“我记着了。”
“那老奴告辞了。”
张周上马车,车辆渐渐远去。
“演武场?”
柳如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当今的这位君王,又在搞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