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魔宗长老探子安
“大人，陈郎中来了。”
“嗯。”
黄奎站在象征着官家的桌前，背对着陈子安。
等陈子安站定，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不急不缓的坐下来，上下打量陈子安，见陈子安身上没有一点真元和内劲气息波动，眼中略有遗憾，暗中的审视与警惕也消散。
“年纪轻轻，就有不凡的医术，人才难得，我本欲向朝廷举荐你谋个医职官身，只是你没有修为，程序上有不小的阻碍。”黄奎说完，朝陈子安抬起他的左手，左手中，血洞模糊，十分瘆人。
“我这手掌，可还保得住？”
陈子安上前，检查一下黄奎的伤势，沉吟不语。
黄奎皱眉道：“有何难处？”
陈子安拱手道：“大人，你的伤势可以除毒，但后面还需要用几味极为珍贵的药材调制成药丸服用才行，这些药材本来春草堂也有，只是我已经有月许未能收购药材，方子并不齐全。”
黄奎果然是个精明的人。
立即听出陈子安话里画外音：“有人为难你？你把方子写来，我替你解决就是。”
“谢大人。”
接下来，陈子安为黄奎拔毒放血，直到他掌心的血重新变得鲜红，陈子安才写了两个方子，一个方子是给外面的人服用的，另外一个方子，是给黄奎服用的。
“大人，这些药，我都注明了药店，集齐之后，煎制成药丸，外敷内用，几日即可痊愈。”
“嗯，有劳了。”
黄奎叫来朱彤，特意叮嘱几句。
“卑职明白。”
午后的阳光竟有几分辣烈。
城主府外。
李边将一袋沉重的银子递给陈子安，意味深长的说道：“小郎中，玄衣卫欠你那么大一个人情，你却只捣毁几个药铺，算起来还是你亏一些，今日事就是今日事，以后莫要在提及。”
“在下明白。”
“那我就不送你了，如果府上有人来盘问你张万里死亡的细节，你就说已经交代过了。”
“多谢李大人。”
陈子安拱手，随后走进人来人往的街道。
李边凝望几眼，摇头道：“可惜了，到底是一方小人物。”
这时，朱彤走来，淡淡的说道：“他可不傻，那几个药铺，是天宗新收的铺子，过去是家族产业，底蕴深厚，我在做事的路上听说了关于他和天宗圣女的事，这小子借我们的手，打了天宗圣女一巴掌。”
“嗯？”
李边神色愕然。
“这算什么事？说与我听听。”
……
春草堂。
天气回暖后，每天前来叨扰的熟面孔少了许多。
云锦儿抱着雪狐在药柜后方无所事事，拨弄着算盘。
香阁，柳如雪对着一面造型精美的古镜，正在修眉，忽然，她面前的古镜浮现出一抹黄蒙蒙的光，她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一道真元打在古镜上，镜中，一名面白无须老者穿着宫廷御服，面容渐渐清晰，银发苍髯，白眉如剑。
赫然是宫廷里派到凉城的太监，在十里坡处，陈子安曾远远的看过他出手。
“张周拜见教主。”
“张老？你怎么来凉城了。”
柳如雪从古镜中看到那老太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拿大，神色间充满敬重。
“上面要查一件陈年旧事，我久在宫中筋骨生锈，便向大奉之主讨了这份差事，一则来拜谒教主，二则顺便看看教主找了天下间什么样优秀的男人为伴。”
柳如雪听后，脸上的敬重渐渐消失。
“张老深居宫中，江湖上的闲言碎语也能传入您的耳朵？”
古镜中，太监神色淡然，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等为续宗门香火，不惜以魔教身份自污，教主虽然是千年难得的天才，被地书遴选的继任人，然而你毕竟还年轻，宗门复兴大任在你肩膀上，任重道远。”
“老奴在宫廷当了半辈子的奴才，一直伺候各种各样的主子，男女之间感情的事，在老奴眼里最为浅薄。”
“这些话，别人未必说得，但我已身残志缺，唯有光复宗门一事，绝不能有半点懈怠，教主嫁给谁，那人便是老奴的主子，不过，想要过老奴这一关，可不容易。”
柳如雪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复杂情绪。
“张老，当我快饿死的时候，是他给的半张饼，恩情固然有，可我亦明白，他就是我命中躲不开的劫。”
“江湖已多风雨，我只希望偶尔也能过平静的日子，他就是我在人间的一阵风，圆我十万八千梦。
“我明白高处不胜寒，这些年来，我从未抛弃过肩头的责任。”
柳如雪说着，起身看着草堂外照进来的光，双眸逐渐变得明亮。
她的目光越发坚定。
“张老，如果你要他的命，我会舍去我的命。”
古镜中，太监叹息一声，“教主多虑了，我这一辈子，皆为奴才命，岂敢弑主，刚才我在城主府外的日月楼见过他了，他的医术很奇特，并非一无是处，他还利用玄衣卫的力量，掀了天宗吃饭的桌子，不过可惜，在这江湖之中，借助他人的力量，终归成不了气候。”
柳如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陈子安的心意，她比谁都明白，也不去帮陈子安辩白什么。
这时，古镜中的张周神色一敛，道：“教主，城隍庙的普慧明王邀我去祈福，他们囚禁了血算子，借此召开除魔大会，目的明确，万万不可上当。”
柳如雪眼中露出杀意。
“此人一向有叛教之心，教中秘密他知道不少，那些秃驴怎会让他轻易死掉，昨日他在十里坡的行为极为古怪，像是受了谁的指使，张老若有余力，一定要查清楚。”
“老奴明白。”
古镜上的光渐渐淡去。
西静院。
天宗圣女夏清月正在院中练剑，手中惊鸿舞动，空中剑气化作万千桃花雨飘洒，煞是好看。
但夏清月的脸上，烦躁情绪越来越强，手中剑向前一刺，剑入石中，坚石未开。
她怔怔的盯着前方的剑石，气息逆涌，让她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血色。
她的大脑中出现被净生和尚以指夹剑，引来江湖剑客议论纷纷的一幕。
这已经够让她恼火。
更多的是不甘。
十里坡外的观剑石，那一道剑意被重新镌刻！
她也去观摩了。
那是无限接近于第五境的剑意。
想起与那隐剑客的两次相遇，都被对方冷冷的忽视。
如今，已快成她的心魔了。
“哼。”
她以掌为剑，将石头劈开。
浑身真元激荡，院里的常青树叶飘荡空中。
“恭喜夏师妹修为再进一步。”
青鸳走来拍手称赞。
夏清月瞪对方一眼。
青鸳眼中暗藏一抹不甘，忙改口道：“恭喜圣女内力大增。”
夏清月收剑归鞘：“我让你寻的药材都找齐了吗？”
“已让阮师妹和飘师妹去寻了。”
正说话间，侍女飘剑匆匆走进来，脸上挂着忐忑。
“圣女，出事了，玄衣卫封了西街的药铺，我们委托药商寻的药材，也被他们扣押查封了。”
“玄衣卫？他们好大的胆子！”
夏清月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