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半夜睡不着觉的云锦儿
夜深深,万籁寂静。
雪后的星辰格外璀璨。
云锦儿抱着雪狐在院子里发呆。
教主和姑爷凤鸾和鸣。
为何她只能把玩狐狸。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她只是觉得有些吵闹。
姑爷和教主。
有完没完了?
“唉……”
云锦儿双手杵着下巴。
双眸对着月亮。
忽然,几道影子唰唰唰的出现,从草堂上方跃过,朝铁匠铺方向奔去。
“有好戏看?”
云锦儿瞬间来了精神。
哒哒哒哒。
又是一阵脚步声。
另外一群人影在黑夜中奔行。
云锦儿嘀咕道:“本事不大,偏喜欢踩房顶,有没有点江湖道义啊,夏天漏雨了怎么办,吵到邻居睡觉更不好,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娘子,好像有贼?”
香榻上。
陈子安听见簌簌的脚步声,从一团香软中露出半边脸。
争得一时的喘息。
“是老鼠的声音,相公,这样你觉得怎么样?”
“准度够了,力道还差点。”
“力道够了……嘶啊!”
草堂,传来陈子安的痛叫。
砰砰砰砰!
铁匠铺的院子里。
则是刀剑相碰的声音。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气。
“把金佛交出来!”
“哼,你们司徒家想独吞?”
“我看是你们马家想要独吞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主在盘算什么!”
簌簌簌!
突然间,一阵箭矢从四个方向密密麻麻的疾射下去。
争执的双方,皆被箭矢射杀的七七八八。
黑夜下,一名手持金佛的男子心口中了一箭,双眼瞪大,口吐鲜血:“青羽箭,原来你们罗家早就投靠了清河帮。”
“抱歉,凉城实在太小,养不活那么多家族。”
罗九天解下脸上的面纱,将染血的金佛拿在手上,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
“佛,真能庇佑苍生吗?”
一道突兀冰冷的声音传入罗九天的耳朵。
“佛能不能庇佑苍生我不知道,不过你若是不跪拜我,你们罗家明天就会彻底消失。”
“谁!”
罗九天抬起头,反手一招,两把短缨枪握在手上。
月光下。
一道清冷的身影站在高高的瓦脊上。
那一轮清冷的月亮就在那一道倩影上方。
肩膀上,有一只狐狸泛着青绿的光。
青色的丝带在冷风下飘荡。
砰砰砰。
提前布在房子周围放冷箭的蒙面人。
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从瓦脊滚落在地。
罗九天神色骇然。
一缕青丝拂来。
他手中的缨枪一连刺出数十下。
身体一个旋转,两把缨枪在后背用手一拧,合为一杆长缨枪。
“咄!”
罗九天手上的长缨枪一点寒芒涌现,随后枪尖连点,如莲花般绽放,随后如灵蛇探洞,身影借力一点,凌空飞起。
青丝缠住枪尖。
罗九天直觉一股澎湃的劲气从长枪传来,虎口阵痛,几乎拿捏不稳。
他一招诈败,如青鹞点水,顺势卸力。
回马枪!
枪尖如银瓶乍破。
罗九天身上的气息爆发,不再掩藏实力,二品修为!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罗家在凉城是最古老的世家,历经江湖洗礼,平日里自然懂得藏拙的道理,如今突然爆发出真实实力,加上罗家祖传的夺命枪法!
对方就算实力强于自己,也能出其不意将其击杀。
然而,它这一记回马枪,却被一记云袖青丝精准的击中长枪七寸。
枪势用尽,暴之以短。
嗡!
一把黑色的剑横在他的咽喉。
那剑上的森森寒意。
让罗九天握不住手上的长枪,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待死。
“枪法不错,可惜你内心藏佛,失去了枪魂。”
罗九天再次睁开眼,瞪大眼睛。
“你究竟是谁?”
“一个失眠的人罢了。”
云锦儿伸手一摄,那染血的金佛落在她的手上。
“它也配享受世间香火?”
云锦儿掌心泛起一阵黑芒,手中金佛化作一团团金色光影,洒向空中。
罗九天瞳孔一缩:“修罗掌,你是魔教的人。”
云锦儿化作一道青影远去,声音传进罗九天的耳朵:“你们罗家的祖传枪法是怎么来的,难道忘记了吗?”
院子。
归于寂静。
“家主。”
几名活着的族人赶来。
“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里打扫干净,记住,我们从未来过。”
一人看向房间里面鼾声大作的王铁匠。
“家主,他呢,要不要……”
蒙面男子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不用,一个可怜的手艺人罢了,清河帮不会放过他的。”
黑夜。
一道道人影攒动。
归于平静。
……
“师爷,出事了!”
城西,王家的大院内,一名男子匆匆赶来。
跪拜在地。
脸上露出仓惶之色。
前方,贝清风一只手握着帕子,正查验白布蒙着的遗体。
大厅里有很多人。
但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听不见任何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气息。
男子鼓起勇气抬头,随即,他的身体猛烈的哆嗦了一下。
那个让清河帮男人皆畏惧又抱有幻想的女人死了。
怎么可能!
谁这么大的胆子?
那夜日月楼观剑大典,清河帮击杀了天宗的一品高手。
虽然那人不是隐剑客。
但也足见清河帮的震慑之力。
难道又是隐剑客?
清河帮还有没有未来。
“怎么了?”
贝清风把白布盖上,神色依旧淡然,看不清任何喜怒,默默的走到座位上坐下,端起一杯浓茶呷一口。
“金佛……不见了。”
贝清风手中的茶轻微的荡了一下。
“知道了,下去吧。”
贝清风挥挥手。
男子神色错愕,随后低下头。
“是。”
他转身朝外走去,才走没几步。
忽然栽倒在地。
七窍流血。
大厅内的氛围,越发的压抑。
就连失去一只手臂的胡海堂,也眼皮跳了跳。
这位贝师爷。
给他的压迫感,比司徒横大多了。
“早就给你们说过,我做事的时候不要轻易打扰,遇事要冷静,不就丢了一个金佛嘛。”
贝清风敲了敲手指。
“丢就丢了,也不光是清河帮有损失,其他三家比我们更难受,去告诉清河道上的兄弟,从南方运来的粮食,再多收些搬运费。”
“是,师爷。”
贝清风挥挥手。
大部分人如蒙大赦,悄然退去。
“师爷……”
胡海堂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梁护法不是被剑客杀死的,而是被一种极其高明的手法夺走了生魂。”